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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真被你老赵给猜对了。”
姜辰与赵构、韩世忠干了一杯酒。
“我确实已经想出了退敌之法，只可惜啊。”
“可惜什么？”赵构眉头一皱，他与姜掌柜认识已久，自然知道姜掌柜话里有话。
姜辰干脆拿起筷子沾着酒水在桌上画起了地图。
他说“这条长长的就是长江，北面这一块是扬州，南面这一块是建康，再往南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临安。”
“若扬州失守，金人很快就能控制住这个长江北岸。这可是一道能拦截十万兵马的天险啊，若是长江北面被金人夺了去，大宋这个南方相当于无险可守，更何谈出兵北伐？”
赵构看着姜辰简单绘制出来的地图忍不住连连点头。
图虽简陋却表达的清清楚楚，此等能耐哪怕是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军或是朝中的智囊重臣也不能分析得如此清楚吧。
长江若失则大宋南方无险可守。
大才！当真是大才！
此时的韩世忠心中也是震撼无比，他领兵打仗多年，从辽朝一直打到金朝，他一直以为论分析战术局势他必在姜辰之上，却万万没想到自己连人家的一根小拇指头都比不了。
他是由衷佩服这位姜掌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姜辰接下来的解说。
“完颜宗翰为了火南下进犯扬州必然带不了太多人，等到他们兵临扬州时早已是转战数月疲惫不堪，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若是派出一支宋军精锐之师完全可以将其击败。”
“我大宋已经许久没有打过胜战了，若此战能胜，我军士气必然大增。长江沿岸百姓得知我大宋愿派兵救援，必然会感激忠心于大宋。到时军民一心，共抗金人。此举乃是我大宋之福啊。”
“妙哉妙哉。”赵构眼里异彩连连，摆手称赞道“若真如姜掌柜所说，此举必使我大宋军民上下一心国力大振，你姜掌柜可是大功一件啊。”
姜辰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唉，就算我有如此想法又有何用。无法上达天听那也不过是酒桌上闲聊的谈资罢了。”
“当今圣上和他那些朝臣在得知消息后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跑路啊。若金人攻打扬州，那陛下就带着财宝家眷逃亡建康、临安，若金人攻打建康、临安，陛下又会接着难逃台州、福州。”
“就算我有良策又如何？如何上达天听。咱们兄弟几个都是心系天下的汉家儿女，可陛下会听咱们这些老百姓的意见吗？”
“就算我上达天听又如何？陛下和朝臣难不成还会破天荒的硬气一回？”
赵构听了姜辰的话顿时哑口无言，他想反驳却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实在是羞愧难当。
是啊，若是他从没遇见过姜掌柜，恐怕这时真如姜掌柜所说从扬州逃亡临安，从临安再逃亡台州了。他连朝中那些大臣的意见又是都听不进去，又怎么会听从一个平民百姓的意见？
姜辰见他不说话，便继续说道“这段时间长江水位下降许多，运河里的大船开不进长江，只有几艘小船可供摆渡。”
“陛下和百官可有特殊待遇，可长江沿岸的百姓该如何？那千辛万苦从徐州逃亡扬州寻求天子庇护的难民又当如何？”
“就靠几艘小船何时才能将长江沿岸的逃难百姓尽数送到南岸。”
“君不见扬州城破，鞑虏大肆奸淫掳掠，纵火焚烧摘星楼。”
“君不见沿岸难民为气节，宁死投江也不降金受辱。长江沿岸伏尸百万流血千里，从此鱼米之乡化战乱焦土！”
……
沉默，死寂。
赵构盯着姜辰，表情呆滞。他又何尝没有想过那扬州百姓所受之苦。可为何从姜掌柜口中说出会是如此刺耳？
一个酒馆掌柜尚且忧国忧民，满怀报国之志。他堂堂圣上却只想着偏安一隅延续这可笑的皇权！
“姜掌柜，若你是陛下你该如何？”赵构闭上双眼，双拳紧握，骨节都因为过度用力而白。可唯有如此他才能强忍住泪水与内心深处的羞愧。
“我说老赵，你何必如此激动。这都不是咱们这些升斗小民该管的事。”姜辰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老赵最近是怎么回事？三年未见，没想到自再见面之后就变得如此古怪。不就是闲聊一下国事，他姜辰再仗着穿越者的身份吹吹牛逼嘛。这老赵怎么一副亲生父母被人杀了的样子？
“不是我说你啊。你又不是那赵构，你至于如此激动吗？”
“姜掌柜有所不知，老赵他的妻儿老小尚且在那扬州城内。”韩世忠见赵构情绪有些失控，生怕姜辰起了疑心，便连忙解释道。
“唉！原来是如此。”姜辰长叹一声。一想到历史上扬州城破城内百姓的下场，他也心痛啊。
可这就是南宋！
“姜掌柜，你只需告诉我，若你是陛下你该如何？”赵构咬着牙道。
“真是苦了你老赵了。”姜辰搂过赵构的肩膀安慰道，“若我是陛下，我肯定为你老赵出口气啊，亲自北上将那些金人打个落花流水。”
“好，那就御驾亲征。”赵构看了眼韩世忠，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许久未有过的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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