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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佩恩……”凌落尘低声地重复，脑子里逐渐有什么东西活络了起来，“我记得你。”

自她记事起，便没有人向她提过这个名字。

可是今天，听到这名字的一瞬间，一股熟悉感却从身体里油然而升，像是被封存了很久很久，久到连她都不敢去追究的年月。

“卡尔?佩恩。”她看着眼前面容精致但冷漠的男子，脑子里尽力地去回想着什么，“阿尔帕西斯，你又这样骗我。”

听着宫殿里回荡的清冷声音，眼前的男子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却是不善于流于表面，“小姐能想起我的名字，真是荣幸。”

“姓氏不能乱改，卡尔。”凌落尘说道，“我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习惯了。”卡尔?阿尔帕西斯重新回归冷漠。对于这个基本上对长相没有任何概念的主人，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所谓的人脸识别障碍，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在她身上存在。卡尔在无奈的同时，也有些庆幸。这样的凌落尘，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而这边，凌落尘已经完全适应了脑子里的心信息。

也只有在面对卡尔，面对着这个宫殿，她才能一点一滴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

不是有人封存了她的记忆，只是因为时间过于久远，忘记了而已。

千年的轮回，各种不同的人生，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模样，以及……相同的名字。

她还没有无知到连自己的模样都忘记，这一世，倒是和以前的她有些相似。

那些她经历过的不同人生，此时在她脑子里已经渐渐模糊不清。轮回一次，记忆便会消褪一次，越追溯越久远，她最终还是找回了她的。

而当她再次打量眼前的宫殿和人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卡尔，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吗？”凌落尘淡淡地环顾着这个她离开了千年的宫殿，心里有些复杂。

天生的冷性子，使她宠辱不惊，即便是在大事面前，她也能保持那一份淡定。

不是因为装酷，更不是什么自作清高，只因她记得不得别人的模样，久而久之，便也疏远了和周围的距离。

交朋友？

哪儿个朋友能接受她在转眼间就不认得自己的事实？

对于人的长相，她天生无法记忆，除非靠着常年的渗透，否则，她或许连父母都不认得。

这一点，几乎让所有人都崩溃。

望着眼前人依然冷然的脸，卡尔已经习惯。从前的落尘，也是这样的性子。

唯独那一次她变脸，却还是因为国破家亡时。

“是，只有你。”卡尔?阿尔帕西斯淡淡回答，“其他人我没有找到。”

寻思着卡尔话语里的一丝无力，凌落尘开口，“知道位置吗？”

卡尔摇头，“三位皇子所在的地方很分散，不像你只是人间界而已。他们在虚幻界，无论是相貌还是名字，都已经不同了。”

“是么……”凌落尘低下头，“那我去找他们吧。”

卡尔这才露出了一丝惊讶，沉声道，“落尘，你的神力还没有恢复。”

“没关系，总回有恢复的一天。”凌落尘摆了摆手，“告诉我他们的大致位置。”

卡尔怔了一下，做了一个完全不属于他的动作——他耸了耸肩。

“抱歉落尘，我不知道。我不能离开这个宫殿，你知道的。能自由出入的只有你而已。”

凌落尘有些惊讶地望着卡尔，随即极为轻地笑了笑，或者不能称之为笑，只是口吻变得柔软了一些，“卡尔，你有人情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