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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一会儿,两人往回走。黎落似乎是思考了很久,语气缓慢和凝重,她说:“我跟你说个故事吧。”

高希有不详的预感,怔了怔,示意她说。黎落侧头凝视他,眸光沉浸着月华般的哀伤。高希不忍,偏了偏头。

黎落沉思,片刻后她说:“有两姐妹,有一日妹妹谈恋了,她的男子很优秀,家世也很好。她一直以为男子跟她在一起是因为那一次意乱情迷他许下的承诺。后来,姐姐对妹妹的男友一见钟情,其实姐姐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佯装不知,有意无意制造机会,终有一日她得到了那样一个机会,酒后乱性。姐姐便跟妹妹坦白,妹妹一时无法接受男友的背叛,而姐姐此时怀有身孕。所以,她以死逼迫男友娶姐姐,男友那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居然答应了……”

她花了不长的时间把故事叙述完,然后郑重其事地对高希说:“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哪怕费尽心思。高希,我不想最后两败俱伤,所以我们好聚好散可以吗。”

高希久久地凝视她,心想,今晚还真凉。

“高希,我不否认我你,如果不你,我也不会……可我不能这样下去,很累,我怕撑不住。所以,高希,我祝福你。”

“你也不愿意等我?”

黎落沉默,她不是不愿意等,而是变数太多,连她自己都不敢保证她的能不能维持两年,何况是他。这个决定,她想了很久,如果能在他们感情最浓烈最难舍的时候及时抽身,或许不是坏事,而不是感情耗尽,他厌她烦,最后的结局也是一拍两散。

她担心,宁可留着回忆,也不敢踏足未知领域。

高希语气骤然冰凉,他说:“我不需要。”

“我知道,但是高希,不可否认的,我希望你得偿所愿,而我也如此。”黎落说的真诚。

“你呢,你就不想,哪怕一句挽留都不肯说?”高希是恼她的,就算她说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可她连说都不肯。她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将他推出去,就没有一丝不舍么。

“你不会为我改变,如果你会,不需要我说。高希,我们都懂,所以有些话没必要说得太直白,伤感情不是吗。”黎落低垂着眼,掩饰她的哀伤和痛苦。现实允许,谁不想和相的人相濡以沫,谁愿意相忘于江湖。

高希虎身一震,目光久久地睇在她侧脸颊上。月光下,这张脸越显苍白,眸光凝视正前方。

“高希,我给你最后的礼物只有祝福,如果你不满意,我也没办法。如果你有那么一点过我,也请祝福我。”

“不可能,我不可能祝福你。”

黎落抿着唇,侧头看向他。哀伤不复,只是平静地望着他。许是料到他的答案,才会如此的平静。

“等我两年。”他再次保证。

黎落摇头,也知要说服这个男人并不容易,可她也没打算说服他,而是通告,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反手握紧他的手,缓慢而坚定地说:“高希,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你说让我等你两年,可两年时间不长不短,谁也不能预料未知的变化。所以我不会等你,我也不会为了你耗费两年时间。”

高希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相信,她根本就不信任何人。他本人也不确定两年后的变数,拿什么说服她。

“高希,感谢你给我一段美好。有句话说出来也许会很虚伪,但我希望你能珍惜夏琳,不会有比她更你。”

“你……”

“你得尽到做丈夫的责任。”

高希几乎心灰意冷,这个女人也太绝情了,和你缠绵时,眼睛水汪汪的,柔情似水。跟你谈分手时,大道理说得句句在理,让你无从反驳。高希自问,自己真非她不可么,也不尽然,可要放手又舍不得。

回到农庄,高希接到高岩岩的电话,那边哭诉说慕年华不要她了。黎落听到这句话时,居然松了口气。虽然有幸灾乐祸的嫌疑,终是庆幸他们分了。一开始她就不看好他们,就算他们有婚约,这些年磕磕碰碰也走了过来。高岩岩家世虽好,若真结婚,还是委屈慕年华。他们能分手,黎落甚感欣慰。当然这个心思是不能让高希知道的,不然他还会误以为自己对慕年华有想法呢。虽不否认对他确实存在好感,那也只仅仅是好感。

她以为高希会好言安慰,不想被他训了一顿。对于这个结果,黎落诧异不已。据她所知,高希十分疼这个妹妹,不想今天这个传言出现偏差。

挂了电话,高希淡淡地说:“他们分手了。”

黎落只得做出个惊讶的表情配合他。高希凝睇她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别装了,我知道你最乐意见到这个。”

黎落哑口无言,难道她表现得很明显么,不然他怎么一眼看穿。既然被揭穿,她讪笑:“被你发现了,不好意思,或许你失望了,无论他们在一起或是分手,我都不可能也没机会成为那个罪魁祸首。”

“可你纵容事态发展。”高希淡淡阐述。

黎落更惊了,他是不是早就察觉了什么,不然今天也不会表现得如此的淡然。她默了默开口道:“我不否认,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你妹妹。”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确实不讨喜,但也毕竟是我妹妹。”

“然后呢,你要追究我的责任还是慕年华的责任?”

高希微楞,不觉好笑。这个时候她能如此考虑,足以证明她生于忧患,随时总有最坏的打算。这不说不好,但如此情绪占大半就太过消极。他伸手把她拉过来,变魔术似的摸出一个盒子,启开后,呈现一枚精致的钻戒。闪耀的光芒,黎落的眼睛微疼。

高希握着她纤细的手指,把戒指给她戴上,大小刚好,配她很合适。整个过程,他不说一句话,微低着眼,黎落看不清他表情,然而动作是严肃庄重的。戴好后,他看了看,似不大满意。就在以为他会说点煽情的话,结果他说:“慕年华有权利追求他想过的生活,岩岩任性骄纵……”

“你不想为你那骄纵的妹妹讨说法?”黎落深深地不解。这个高希,她越来越不懂,以为会那样,结果却这样。

“凭心而论,没有。”

“那……我以为你会对付他。”

“让你失望了不是?”高希忍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

黎落不大自然,她还以为会有一场争斗,不想如此的风平浪静。心有所想,便说:“太不像你的行事作风。”

高希一愣,笑问:“我的行事作风?该是什么样的。”

“物尽其用。”

“看来我给你的印象真不怎样。那么跟我说说,我们正式见面时,你心里怎么想。那时武装得跟江湖老大姐一样,那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

黎落回想了片刻,那天的情节似乎有点漫长,彷徨茫然,不知所措。他呢,高高在上,随时都有可能置她于死地。

“那时候你是不是很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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