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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儿,怎么连你也……”师弟们看自己笑话就算了,连妻子也这样说,简直……简直不能忍,“我不管你们了。”武当山的大师兄气呼呼地甩袖而去,跑回厢房去了。
“哈哈哈!大师兄也有今天。”张松溪夸张地大笑着,殊不知,这笑声让还没掩上门的宋远桥给记住了,张小四,你等着,接下去的旬月你别想好过。
“孩子,你别怕,放心地住在武当就好了。”宋刘氏温和地笑着,安抚着她。
陆离只觉得眼眶一红,忙低头看向婴儿作为掩饰,“我可以看看他吗?”
“嗯,”宋刘氏小心地拨开孩子脸侧的巾子,露出了孩子那张睡得通红的小脸,“他叫宋青书,是你的弟弟呢。”
陆离眨了眨眼,对,她承认她就是嫉妒这个奶娃娃,嫉妒他有严父有慈母,而她自己什么都没有,“青书,嗯,我记住了,等青书长大,我就嫁给他。”
宋刘氏摇了摇头,“我们武当不需要你做这样的牺牲,我会让夫君收你为义女的,将来如若你觅得佳婿,我们也会为你添妆的。”
感觉到宋刘氏话里的诚意,陆离觉得自己满盘的算计脏死了,“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对别人好还需要理由的吗?”宋刘氏反问道。
这一问,让陆离瞠目结舌,张口无言。是了,她习惯了对人好会有回报,从来都忘记了,不为回报地对人好那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了。
“留下来,当我的女儿吧。”宋刘氏单手抱着宋青书,另一手温柔地抚摸在陆离的头顶上。
那温暖直达陆离的心底,让她心甘情愿地喊出了那一声“娘”地同时在心底也喊了一声“妈妈”。
“诶。”宋刘氏满足地笑着,“这下,我真就子女双全了。”
后来,陆离才知道,宋刘氏在宋青书之前曾生下过一个女婴,然而那女婴未足月便胎里不足带出的毛病去了,所以宋刘氏才会那么盼望着有一个女儿。
一个月后,吉日那天,宋远桥被师弟们挤兑了一个月,却还是吹胡子瞪眼地坐在了主位上,喝下陆离奉的那碗茶,他眼神复杂地看着陆离,“进了我宋家门,就要守我宋家规矩……”宋远桥一个字不带重地念叨了半炷香的时间,直到听不下去的宋刘氏一肘打在他腰间的时候,他才注意到,面对师傅昏昏欲睡的神色以及徒弟们无奈的脸色,宋远桥的脸红了一下,而后咳嗽了一声。“暂时就讲这么多吧,你现在给你义母上茶。”
陆离一听,连忙冲着宋刘氏递过去茶,那神色让宋远桥郁闷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宋刘氏递给了陆离一封红纸,“小离,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她没多话,只想着将来的日子该有多好。
此刻,一旁的仆从怀里抱着的小青书许是察觉到醒来后母亲不在身边大哭了起来。
陆离离仆从较近,便说道,“让我抱一抱吧。”
仆从在请示了主母后,便把小青书交给了陆离。
说也奇怪,一换人抱他,他便哭了。
张松溪乐了,“这不是童养媳是什么呀。”换来了他大师兄死命一瞪,但被辛苦训练了这么久,已经是虱子多了不咬人的张松溪会在意吗?那自然是不会的。
“既然当了我义女,那就要有身为武当派人的觉悟……”宋远桥手持树枝在陆离身边逡巡着,眼睛如鹰似的盯紧着陆离。
“……”娘,爹爹好可怕!陆离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双目含泪地蹲着马步,她的双肩以及双手都各持有一碗水,而分开的双腿中央则点着一支香,只要稍微松懈矮下去,分分钟都要被烫到小屁屁,自从上次她裤子烧穿个洞被张松溪取笑了整整半个月,现在见到她还条件反射在笑,陆离对此是深恶痛绝,也不该再松懈了,只是……爹爹,你能不要盯着我么!我的裤子!
陆离破了自己的记录,不到半夜又毁了一条裤子。
夜里,宋远桥处理完了事务,看着正在缝补裤子的妻子,便叹了一口气,“那跳脱的丫头就不是练武的料子,空有根骨却难定下心,难怪她不愿意去峨眉。”在武当这里,至少还有他们家人是宠着她,不去管她别的武功如何,若是去了峨眉,那便再也没有那么好说话的人了。
“夫君你也真是的,小离才多大,现在也才四岁,你对她也太苛求了。”宋刘氏想起宋远桥给女儿定下的那些目标,就摇头不止,“我四岁的时候也只是个满山地跑的野丫头而已。”
宋远桥闻言咳嗽了一声,他四岁的时候……完全没有印象啊!也是陆离给人的感觉太小大人了,这样一想,似乎这义女也挺吃苦耐劳的,因为她从来没有抱怨也不会说做不到,是不是……对她好一些比较好呢。
于是,翌日,当陆离非常习惯地走到那香炉处蹲马步的时候,却看见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不,是她的义父手里拿着糖葫芦,有些别扭地笑着走来。
糖葫芦!陆离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串糖葫芦,自从上山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她不是正规弟子,也没有得到谁的许可,所以根本就不能下山,再说别的人也不放心她自己下山,所以对这些甜食完全没有机会触碰啊。
“吃吧,今天就不要练了。”宋远桥咳嗽了一声,避开义女急切的目光,耳根有些红。
“诶?我能吃苦的!”陆离的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来,老老实实地蹲起了马步。
“……吃吧!吃吧!”宋远桥粗鲁地把糖葫芦塞到了陆离的手里,“今天就休息吧,以后跟前院的弟子一样,每旬有两日休息时间,给你制定的目标也要适当调整,你都快五岁了,万一跟你娘说的一样,我把你累着了让你不长个了,怎么办?”想起他那远房小舅子万年小矮子,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虽然女孩子不用太高,但如果跟天山童姥一样,那完全嫁不出去啊!”
“喀崩,天山童姥是谁啊?”陆离觉得舔着不舒服就改成了咬的。
“你不需要知道啦。”宋远桥挥了挥手,总觉得自己似乎多了些,“我跟你个四岁丫头说这些做啥啊,真嫁不出去也没关系啦,反正我宋远桥养你一辈子就好了。”
陆离眨巴了下眼睛,是因为她才四岁,所以说啥都没关系吗?“喀崩,阿爹养我到十三岁就好啦,十三岁之后我让青书养我。”舔、咬、吮,糖葫芦真乃最棒是也。
“……青书还小。”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一旁的宋远桥幽幽地看向陆离,眼睛里似乎发出了谴责的光线。
“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嘛。”陆离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我相信青书会乐意的。”
“所以说这种话,你这个丫头是从哪里听来的啊!”宋远桥揪了一把头发,突然觉得摊上这么个丫头对他来说是一种人生大不幸。
宋远桥,男,而立之年,师承武当张真人,武当派下任继承人,两个多月前,他捡回了一个丫头,从此,武当派焕然一新……那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