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大义灭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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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哗然，不少女眷们都吓得叫了起来，离得最近的静宜公主更是直接晕倒了，因为那北疆王后的头就正好滚到了她的脚边。

不知为何，穆玉宁总觉得赫连翊是故意的，遂抬眼去看他，谁知就刚好撞进那双幽绿得已经有些黑的眸子，穆玉宁莫名地有些心虚，极力忍耐才按捺住了想摸鼻子的那双心虚的手。

太医们簇拥着晕倒的静宜公主离开了，穆玉骁才缓缓道“禀圣上，北疆世子赫连翊自边疆叛乱伊始，便孤身潜入敌军阵营，联合北疆的小世子赫连迟，不断为圣原军提供情报。而圣原军之所以能顺利擒获北疆王和王后，也全靠两位世子鼎力相助，玉骁不敢冒领功劳，还请圣上明察。”

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哗然，尤其是忠王，穆玉宁感觉他那张脸比方才更加棱角分明了，大约是紧咬着后槽牙给她的错觉吧。

“穆公子，你是说这次平定叛乱，有赫连世子从旁协助，可是这几个月的战报里从未提及此事啊。”徐太师见圣上脸色不好，立刻出列质疑。

“对啊对啊，再说若赫连世子真的站在我们这边，为何又要锁上镣铐，难道不是怕他又跑了吗？”

“就是，叛乱的消息传入京中的时候，他就跑得可快了，再说，这穆公子平常好像跟赫连世子挺亲近的，不会是想包庇他吧？”

“而且不是说还有个什么小世子，那个赫连迟呢？别是人家使的什么奸计。”

一个人开了头，质疑的声音便源源不断，圣原帝的脸色稍稍缓和，但见穆玉骁与赫连翊皆是一副从容坦荡的样子，又凝住了眉，道“穆玉骁，解释解释吧。”

不消圣上开口，穆玉骁麻利地跪在赫连翊的身侧，坦然道“回禀圣上，此事萧将军也是知情人，而之所以不在战报里提及此事，也是出于战略性的考量，具体是何考量因涉及军中机密，玉骁不好在此处明言，但萧将军详细的战报应在三日内就会抵京，即便战报因为意外不能抵京，萧将军也很快就会班师回京，故在此事上，玉骁没有必要说谎。”

这倒是说的有理，既然萧将军也是知晓此事的，只需问一问便能知道他是否刻意包庇，的确没有必要在此事上说谎。

可如果是这样，那这北疆世子竟然还真的是向着圣原朝的？众人不敢轻易承认，因为一旦承认，那不是说明这赫连翊竟也算立了功？

这些利害，圣原帝自然也想到了，嘴角微微下撇道“若他真是一心向着圣原，何必那日要私自出逃？”

“赫连世子之所以出逃，是收到了北疆内部的线报，此事若他不出面，待到战乱平定后，他一定会被视作同党，枉丢性命，还有他仍在北疆皇宫的胞弟，赫连迟的性命也要一齐断送，所以赫连世子才会冒险。”

穆玉骁将赫连翊锁着镣铐的手抬起，道“正是为此，赫连世子在拿下叛贼头领后，才自请以逃犯之身回京，负荆请罪。赫连世子这一路上都是坐在囚车里，由我亲自押解回京，而赫连迟小世子还在萧将军身边，助他追讨南境叛贼。”

这下，没人说话了，因为大家都知道，穆玉骁所言非虚，如果那日赫连翊顺利被软禁在世子府里，今时今刻一定会被视为叛贼同党。

“穆公子这话说的，难道圣上查明实情，还会冤了赫连世子不成？”一直沉默的忠王，终于忍不住上前辩驳。

“诚然，圣上英明，若赫连世子有冤，也不会错杀，可他的弟弟赫连迟呢？赫连世子若被软禁在京中，好歹还能以他不知情为由辩驳一二，但赫连迟却一直在北疆皇宫，北疆王与王后密谋，联手南境叛乱，届时人人皆道是北疆叛变，那身处北疆无辜的赫连迟还会有洗刷冤屈的机会吗？”

穆玉骁不待忠王再辩，又立刻接道“还有北疆无数无辜的百姓，他们根本不想打仗，可是北疆王与王后为一己之私，将他们也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以想见，若北疆成了叛乱国，那北疆的百姓也会身处水深火热之中，赫连世子此举，也是为了保全无辜的北疆百姓。”

忠王不以为然，嗤道“哼，北疆百姓难道真的无辜？北疆叛军的粮草难道不是他们生产提供的？北疆叛军所用的兵器难道不是他们敲打锻造的？”

“王爷，您看，若赫连世子不冒险拼上这么一把，让圣上给了他今日一个辩解的机会，您不就已经给一众无辜的北疆百姓定罪了，不是吗？”

穆玉骁此言不卑不亢，只是陈述事实，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忠王一眼，仍是坚定地看向圣原帝的方向。

人人皆知，赫连翊一个质子之身想在母国叛乱之时苟活下来，是不得不兵行险招的，但是圣原朝的人本就没几个想让他活，所以连这险招都不愿给他一个机会。

似乎正是知道在场众人的心思，穆玉骁又面无表情地丢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北疆王与王后虽是由我所擒，但两位皇族抵死不愿降服，还使用了北疆特有的蛊毒，除北疆皇族血脉无人可以近身，否则七窍流血而亡。萧将军当时正在城下浴血奋战，北疆士兵勇猛无敌，叛贼领一刻不死，我圣原军就要多伤亡百千之众，关键时刻，是赫连世子大义灭亲，亲自登上城墙斩杀北疆王和王后头颅，才能使我圣原军在此战中仅仅损伤了四千。”

这下，不仅是在座众人，就连穆玉宁都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虽说北疆王后是继后，与赫连翊没什么关系，但北疆王却是他的亲父，他能为了拿下这场战役，下决心弑父，其心可鉴。没有什么比这更能证明他的清白了。

圣原帝也忍不住朝前探身，“此话当真？”

“赫连世子大义灭亲，是我、萧将军以及圣原军十万之众亲眼所见，绝无半句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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