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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他已赤身裸体。深绘里也赤身裸体。完全赤裸,一丝不挂。她的乳房描绘出完美的半球形,无可非议的半球形。乳头不太大,还很柔软,正在静静摸索必将到来的完美形态。只有乳房很大,已经成熟。不知为何,看上去好像几乎不受重力的影响。两只乳头优美地朝向上方,仿佛追逐着阳光的藤蔓植物的嫩芽。其次,天吾注意到她没有阴毛。原本应该长阴毛的地方,只有光滑白皙的肌肤裸露无遗。肌肤的白皙越发强调了它的毫不设防。她两腿岔开,可以看见大腿根部的性器官。和耳朵一样,看上去就像刚完工一般。也许那<b>真是</b>刚完工的。刚完工的耳朵和刚完工的性器官很相似,天吾想。它们似乎向着空中,小心翼翼地在聆听什么。比如说在远方鸣响的微弱的铃声。

天吾仰卧在床上,脸朝天花板。深绘里骑在他身上。他的勃起还在持续,雷声也在持续。雷声究竟要轰鸣到什么时候?雷鸣这样持续不已,天空现在难道不会被撕成碎片吗?补天之类的事,只怕谁也无法做到吧。

我刚才睡着了。天吾想起来。勃起状态不变,就这么睡着了。此时仍然硬硬地勃起着。在沉睡期间,勃起也会一直持续吗?还是在一度复原之后,又重新勃起了,就像“第二次某某内阁”一样?到底睡了多长时间?不不,别管这种事了。总而言之(中断过也好没中断也好)勃起还在持续,看不出有任何消退的迹象。索尼和雪儿、三位数乘法运算,还有那复杂的算式,都没起到让它消退的作用。

“没关系。”深绘里说。她张开双腿,将刚完工的性器官对准他的腹部,看不出觉得羞耻的样子。“翘起来不是坏事。”她说。

“身体不能动。”天吾说。这是实情。他努力想爬起来,却连一根手指都举不起来。身体有感觉,能感到深绘里的体重,也能感到自己坚挺地勃起着。但他的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沉重、僵硬。

“你没必要动。”深绘里说。

“我有必要动。”天吾答道,“因为这是我的身体。”

深绘里未发一言。

自己的话是否像正式的声音那样振动了空气,天吾都心里没底。没有嘴角的肌肉按照他的意图运动、语言在那里成形的真实感。他想说的话,似乎大致传达给了深绘里。不过两人的交流中,有一种类似通过接触不良的长途电话交谈的含混。至少对不必聆听的话,深绘里可以不去聆听,天吾却做不到。

“不要担心。”深绘里说,并慢慢向下移动身体。这个动作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的眼睛里蕴藏着一种光芒,那光芒的色彩从未见过。

这样刚完工的纤小性器里,很难想象他那成人的阴茎能插得进去。太大,又太硬,疼痛肯定不小。但回过神来,他已经完整地进入深绘里的身体,甚至没有丝毫的阻力。它插入时,深绘里连脸色都没有一丝变化。只是呼吸略有些紊乱,上下颤动的乳房的节奏出现了五六秒微妙的变化。除此之外,仿佛一切都很自然,很普通,就是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深绘里深深地接纳了天吾,天吾深深地被深绘里接纳,两人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天吾仍然无法动弹,深绘里则闭着眼睛,在他身上像一根避雷针般将身体挺得笔直,停止了动作。嘴巴半张,能看见嘴唇在微微地动,仿佛微波荡漾。那似乎在空中摸索,要形成某种话语。但此外没有别的动作了。她似乎要保持着这个姿势,迎接某种事态发生。

深深的无力感揪住了天吾。接下去即将有事发生,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更不能根据自身意志去控制。身体没有感觉,不能动弹,阴茎却依然有感觉。不对,那说是感觉,不如说更接近观念。总之<b>它</b>宣告他进入了深绘里体内,宣告勃起呈现着完美的形态。不戴避孕套行不行?天吾不安起来。万一怀孕就麻烦了。年长的女朋友对避孕极其严格,天吾也被弄得习惯了这种严格。

他拼命设法思考别的事情,但实际上什么也无法思考。他身处混沌中。在那混沌中,时间似乎是停止的。但时间不可能停止。这种状态在原理上是不可能的,恐怕只是不均匀。长期看来,时间是按照规定的速度向前推进。这确切无误。但如果只拿出一部分来看,也存在不均匀的可能性。身处时间这种局部的松弛之中,事物的顺序与概率便几乎没有任何价值。

“天吾君。”深绘里呼唤道。她这么喊他,还是第一次。“天吾君。”她重复道,就像练习外语单词的发音。为什么忽然改用名字来呼唤我了?天吾觉得奇怪。随即,深绘里缓缓俯下身,凑近他的脸,将嘴唇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微张的嘴唇大大地张开,她柔软的舌头进入了天吾口中,发出好闻的香味。它执拗地探寻着不成词句的语言,以及上面刻着的密码。天吾的舌头也在无意中回应它的动作。傍佛两条年轻的蛇刚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凭借着彼此的气味,在春天的草原上相互缠绵,相互贪求。

然后深绘里伸出右手,攥住天吾的左手。她紧紧地、牢牢地包着天吾的手,纤小的指甲掐进了他的手心。随即,她结束了激烈的亲吻,抬起身子。“闭上眼睛。”

天吾按照她说的,闭上双眼。那里出现了一个深而微暗的空间,异常深邃,望去似乎一直通向地心。其中射入了令人想起薄暮时分的暗示性的光线。在漫长的一日之后来访的和煦温馨的薄暮。能看见许多小碎片般的东西浮在光线里。或许是尘埃,也可能是花粉,还可能是别的东西。不一会儿,纵深徐徐缩短,光线变亮,周围的东西逐渐清晰起来。

回过神来,他十岁,在小学的教室里。这是真正的时间、真正的场所、真正的光线、真正的十岁的他。他真的能呼吸那里的空气,嗅着涂了清漆的木材和黑板擦上粉笔的气味。教室里只有他和那位少女两人,看不到其他孩子的身影。她敏捷而大胆地抓住了这个偶然的机会。或许她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总之,少女站在那里,伸出右手,握住了天吾的左手。她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天吾的双眼。

口中焦渴难耐,所有的水分都消失了。这件事太突然,所以他不知该怎么做才好,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呆立不动,听任少女握着他的手。随即在腰的内侧,感到一阵微弱然而深刻的疼痛。这是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是一种像远方传来的海涛声般的痛。同时,现实的声音也传入了耳中。从洞开的窗口飞进来的孩子们的呼喊声。足球被踢起来的声音。球棒击打垒球的声音。低年级女生在诉说什么的尖叫声。竖笛在生涩地练习合奏《夏日最后的玫瑰》。这是放学后。

天吾想用同样的力度去握少女的手,手却使不出力气。固然是因为少女的手力量太强,但他的身体也不能随意地动。怎么回事?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仿佛中了咒一样。

时间好像停止了,天吾想。他静静地呼吸,侧耳倾听自己的呼吸声。涛声在继续。等回过神来,所有现实的声音都消失了。而腰内侧的疼过渡为另一种更有限的方式。其间混杂着独特的麻痹感。这种麻痹感变成了细细的粉末,混入鲜红炽热的血液中,借着勤劳的心脏提供的风箱之力,沿着血管被忠实地送往全身,在胸中形成了一朵小而紧密的云。它改变呼吸的节奏,让心脏的跳动更加强劲。

天吾想,肯定会有一天——还要再等些时间——我终会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和目的。为此,我必须尽量准确、明了地将它保存在意识中。现在的他,还只是个擅长数学的十岁少年。新的门就在眼前,他却不知道那后面是什么在等待自己。他无力又无知,情感混乱,还很怯懦。连他自己都明白这些。少女也不指望此刻在这里得到理解。她渴望的只是将自己的情感明确地传递给天吾而已。这装在坚固的小盒子里,用清洁的包装纸包好,用细绳牢牢扎紧。她将这样一个礼物亲手递给了天吾。

少女无声地表示,这个礼物不必此刻就在这里打开,等时机到来再打开就行。现在你只要收下它。

天吾想,<b>她已经懂了许多事情</b>。而他还不懂。在这新的领域中,是她掌握着主动权。这里有新的规则、目标和力学。天吾一无所知,<b>她却无所不知</b>。

终于,少女放开了握着天吾左手的右手,一言未发,甚至连头也没回,便疾步走出教室。天吾被独自留在宽敞的教室里。从洞开的窗户传来孩子们的声音。

就在下一个瞬间,天吾知道自己射精了。猛烈的射精持续了片刻。许多精液猛烈地喷射出来。到底射到哪儿去了?天吾用混乱的大脑思索。在放学后的小学教室里这样射精不合适,被人看见了会无比尴尬。但那里已经不是小学教室了。回过神来,天吾是在深绘里的体内,冲着她的子宫射精。他不想干这种事,却无法遏制。一切都发生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

“不用担心。”稍后,深绘里用一如既往的平板声音说,“我不会怀孕。因为我没有月经。”

天吾睁开眼睛看着深绘里。她仍然骑在他身上,俯视着他。她那对形状理想的乳房就在他眼前。它们重复着安定而规则的呼吸。

这就是到猫城去吗?天吾想问。所谓猫城,到底是怎样的地方?他尝试着问出口。然而口腔肌肉纹丝不动。

“这是必要的。”深绘里似乎看穿了天吾的心事,说。这是一个简洁的回答,又什么回答都不是。一如平素。

天吾再次闭上眼睛。他到<b>那里</b>去,射精,又返回<b>这里</b>。这是现实的射精,喷射出来的是现实的精液。既然深绘里说这是必要的,那么大概是吧。天吾的肉体依然麻痹,丧失了感觉。射精之后的倦怠感,像一层薄膜般笼罩着他的躯体。

很长时间,深绘里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变,如同吸食花蜜的虫儿,高效地将天吾的精液榨取到最后一滴。恰如字面上所说的,一滴不剩。然后静静地把天吾的阴茎拔出来,一言不发地下了床,走到浴室去了。回过神来,雷已经停了。猛烈的骤雨不知何时也停歇了。那样顽固地盘踞在楼房上空的雷云,消失得无影无踪。万籁俱寂,静得甚至让人觉得仿佛身处非现实中。仅仅能听到深绘里在浴室里淋浴的微弱水声。天吾仰望着天花板,等待肉体恢复本来的感觉。射精后勃起仍在持续,不过硬度似乎减弱了。

他的心有一部分仍然留在小学教室里。他的左手上,鲜明地残留着少女手指的触感。虽然无法把手举起来查看,但右手的掌心里肯定留着红红的指甲印。心脏的跳动还保留着一点兴奋的印迹。胸中紧密的云朵已经消失,但心脏附近虚构的部分,却舒适地倾诉着轻微的疼痛。

<b>青豆</b>,天吾在心中念道。

他想,必须和青豆见面,必须找到她。这样明显的事情,为什么我至今没有想到呢?她把重要的礼物亲手递给了我,我为什么甚至都没有打开,就抛到一旁了?他打算摇头,但头依然无法摇动。肉体还没从麻痹状态中恢复过来。

不久,深绘里回到了卧室里。她裹着浴巾,在床角坐了一会儿。

“小小人已经不再闹腾了。”她说,就像一个汇报前线战况的冷静精干的侦察兵。随后用手指在空中流畅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圆。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画家在教堂墙上画的漂亮而完美的圆。无始也无终的圆。那个圆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已经结束了。”

说完,少女解开裹在身上的浴巾,光着身子,一丝不挂,就这样在那里站了片刻。仿佛是在静止的空气中,让残存着湿气的身体静静地自然干燥。那是非常美丽的景象。光滑的乳房,没有阴毛的下腹。

然后深绘里弯腰拾起掉在地板上的睡衣,连内衣也不穿,便直接套到身上。扣好纽扣,系上腰带。天吾在淡薄的黑暗中,茫然地望着这情景。简直像观察昆虫的蜕变过程。天吾的睡衣对她来说太肥大,但她已经习惯这种肥大。随后她滑进了被窝,在狭小的床上定下自己的位置,把头搭在了天吾肩上。他能在自己裸露的肩上,感觉出她纤小的耳朵的形状,在自己咽喉处,感觉到她那温暖的呼吸。与之相伴,身体的麻痹感就像时间一到潮水便会退去般,一点点远去了。

空中还残留着湿气,但已经不再是那种黏糊糊的、令人不快的潮湿感。窗外,虫儿开始鸣叫。勃起已经完全消退,他的阴茎似乎又开始安然酣睡。事物依照应有的顺序循环,似乎终于完成了一个周期,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动物们走下方舟,在熟悉的大地上四处散去。每一对都回归应去的场所。

“最好睡过去。”她说,“深深地。”

深深地睡去,天吾想。睡去,再醒来。到了明天,那里究竟会出现一个怎样的世界?

“谁也不知道。”深绘里看穿了他的心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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