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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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你那位朋友,伍斯特先生?”
“可不是。”
“可他是抢钱包的啊。”
“雨伞。”斯波德赶紧提示,仿佛把自己当成御前催债官似的。
“还有雨伞,”老巴塞特表示同意,“还在光天化日之下洗劫古董店。”
玛德琳没反应过来——总计三人。
“爸爸!”
老巴塞特坚决不肯放松。
“我说是就是,他被我抓了个现行。”
“他被我抓了个现行。”斯波德补充。
“他被我们俩抓了个现行,”老巴塞特总结道,“这家伙在伦敦四处流窜,不管在哪儿,都能看到他偷钱包、偷雨伞。现在又流窜到格洛斯特郡来了。”
“胡说!”玛德琳说。
我认为,这乱摊子该收场了。我受够了什么抢钱包了。诚然,不应该指望裁判官对顾客的所有细节都信手拈来——其实呢,能记得顾客群就很不错了——但对这种事儿不能永远这么礼貌地置之不理。
“当然是胡说,”我振振有词,“这完全是一个好笑的误会。”
不得不说,解释的效果不如我预期。本以为我用只言片语概括完情况后,会爆发出满堂开心的大笑,接着是道歉啦、勾肩搭背啦之类的。老巴塞特呢,和大多数警察法庭的裁判官一样,不是容易轻信之人。裁判官的本性很快就暴露无疑。他老是打断、提问,并且问的时候还要斜视着我。大家肯定明白我的意思,就是“打断一下”“你刚才说——”“你是希望我们相信——”这种问题,很是无礼。
不过,经过重重艰难的铺垫,总算纠正他对雨伞的误会,他承认道,可能这一点上是有失偏颇。
“那钱包呢?”
“我没抢过钱包。”
“我肯定在勃舍街法庭办过你,我记得清清楚楚。”
“那次是偷警盔。”
“和抢钱包一样要不得。”
罗德里克·斯波德突然插进来,真是意想不到。在这场——唉,该死,这场《舞女伸冤记》[3]中,他一直站在旁边若有所思地吮枪口,似乎认为我的供词站不住脚。现在,他那食古不化的脸上闪现出一丝人类的感情。
“不对,”他说,“我看这话说得没有道理。我在牛津的时候也偷过警盔。”
我大吃一惊。从我与此人的交往来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也曾天真烂漫过。不过这也证明了我常说的那句话,再坏的人也有好的一面。
老巴塞特明显吓了一跳,但马上又振作起来。
“嗯,那古董店那件事又怎么解释,啊?咱们不是抓到他正要偷走我的奶牛盅吗?这他又有什么话说?”
斯波德似乎领会了其中深意。他拿开一直搭在嘴边的枪,点了点头。
“是店里那位兄台拿来给我瞧的,”我简要地说,“他说让我去外面看,那里亮堂。”
“你是冲出来的。”
“是跌出来。我被猫绊了一跤。”
“猫?”
“此生物似乎是店堂主人所有。”
“嗯。我没看见什么猫。罗德里克,你看见有只猫吗?”
“没有,没有猫。”
“嗯!好了,咱们暂且不睬那只猫——”
“可我踩了。”我这是灵光一闪。
“咱们暂且不睬那只猫,”老巴塞特故意不理我那句笑话,任它在那儿受死,“说下一个问题。你拿着那只奶牛盅,究竟是什么居心?你刚才说你想看看。你是希望我们相信,你不过是单纯地想审视把玩。为什么?你的动机呢?你这种人,对此物会有什么兴趣?”
“没错,”斯波德接口,“我正想问这个问题。”
同伙的这句声援对老巴塞特产生了极坏的影响。他大受鼓舞,现在一心一意地幻觉自己又置身于可恶的警察法庭。
“你刚才说,是店主将证物交给你的。据我看来,是你一把抢过来,正准备持赃潜逃。刚才斯波德先生又抓到你,人赃并获。你作何解释?你有什么话说?啊?”
“哎呀,爸爸!”玛德琳开口了。
相信大家都在好奇,在这场唇枪舌战当中,何以这个无情的女郎一直一言不发。原因很简单。事情是这样的:官司前半场,就在她说完“胡说”不久后,就不小心吞掉了某只类别不明的小昆虫,那以后就一直在背景里默默哽咽。由于气氛紧张,容不得我们分神去理会哽咽的小姐们,于是她就只好靠自己努力自救,而男士们则继续就议程表上的题目辩论到底。
她终于开口的时候眼睛里还有点雾蒙蒙的。
“哎呀,爸爸!”只听她说,“伯弟的第一个念头自然是看你的银器啦。他当然有兴趣。伯弟是特拉弗斯先生的侄子。”
“什么?”
“你不知道吗?伯弟,你叔叔有一套精美的藏品,是不是?想必他常常跟你提起爸爸的藏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