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荣国府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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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林如海跟黛玉说了一通荣国府，那头荣国府上下也在说林如海父女三人。

黛玉觉得自己在荣国府表现得有近乎懦弱的亲近，可贾母却觉得黛玉除了对她自己有些热络，对其他人都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实在是不利于两府之间的关系。

可她完全不知道，黛玉进入荣国府是提前拿了剧本的。

若不是他们父女三人先有大房在二门处候着，后来还有贾母带着二房在正院的院子里迎接，她恐怕会在贾宝玉摔玉的时候就借机闹开来带着林如海跟林煜父子两个走人了。

而贾母等林家父女三人一走，忍不住跟身边的鸳鸯抱怨道“我看我那外孙女可真是有点冷情，除了见我第一面儿有些亲热的意思，后头不管对她两个舅母也好，对几个表姊妹也好，都只是面子上有些亲近。”

鸳鸯其实也觉得黛玉好似对外家有些想法似的，但她一个丫头怎么能说主子家的不是呢，于是笑道“林姑娘怕是原本就是那样的性子，婢子听说江南文人最是清高，姑老爷祖籍苏州，当年还是探花郎呢，想必家风更加清贵。”

这个说法虽然不能叫贾母信服，但她也想起了林家从前朝开始五代列侯的富贵，不免笑着对鸳鸯道“还是你这丫头细心。那林家也不全是读书人家，他们家从前朝开始做官，家中还有五代列侯的荣耀，只是到了咱们姑爷的父辈由圣上钦点多承袭了一代，到了咱们姑爷身上才没了爵位。”

鸳鸯笑意更深，顺口就接道“没成想姑老爷自己是个有能耐的，走了科举的路子还能整个探花郎的荣耀，这才娶到了老太太的您的心头肉呢。”

这话奉承了两家人，贾母听得舒心极了。

只是转念不免又想起了贾敏，兴致也就突然低了下去。

鸳鸯见此不急不慌地继续说道“婢子都能看出林姑娘是个极好的姑娘，只是虽然有姑老爷从宫中延请的嬷嬷教养，可终究嬷嬷们不能带着林姑娘出门交际。老太太，这事儿还要劳烦您老人家呢。”

闻言贾母也有些得意，虽然自从丈夫贾代善去世之后她就很少出门交际，可作为品国公夫人，哪怕荣国府已经肉眼可见的没落了，她依旧是一面十分拿得出手的金字招牌，不然也不能压得两个儿子不敢吱声不说，连隔壁东府的大小事务都能插一手。

相比较贾母，东大院儿里的邢夫人就更加得意，甚至因为在贾宝玉摔玉的时候稍微给了黛玉一点庇护而十分自得且兴奋。

“老爷可真是没见着那凤凰蛋失礼的样儿！”

邢夫人如同高谈阔论一般对贾赦显摆道“宝玉先头说话就不像样儿，一见着外甥女儿就说什么‘久别重逢’的话，生怕人不知道他是个锦绣堆里出来的风流种子，搞得外甥女儿脸色大变。”

“转头他又追着人问有玉没有，天爷啊，林家说起来从前朝开始就入仕为官，比贾家更加清贵的人家，他问人家有玉没有！”

邢夫人脸上的嘲讽越露骨，贾赦本来想呵斥两句，可一想到他原本就想离间二房跟林家的关系，好让大房独得林家的亲近关系，所以便忍耐着没说话，只是端了杯茶水在手里借着升起来的热气稍微掩饰自己的表情。

邢夫人还在忘情地说着“当时宝玉不过是做个样子摔了他那命根子，老太太跟老二家的便带着一堆丫鬟婆子涌过去吵闹个不停，谁也不记得家里千催万请才上门的娇客，若不是我扶了外甥女儿一把，恐怕她小孩儿一个就要被丫头们挤到地上坐着了！”

邢夫人说着说着就想起林家送来给她的礼物，她已经叫王善保家的打听过了，她这里金玉饰跟各种南边来的布料都比王夫人那边的质量好不说数量也差不多翻倍！

贾赦还不知道当时里面乱成了这样，心道确实委屈了黛玉，便抬头对邢夫人说道“既然你也算帮过外甥女儿一把，日后便多走动些，她失了生母，妹夫又没有续娶的打算，日后出门交际你就多带着些吧。”

说着转头叫人把要给邢夫人的珍珠头面拿出来给她看，邢夫人看了这珍珠头面自然又是好一番高兴，忙不迭答应贾赦所说要照应黛玉的话。

至于贾琏跟王熙凤夫妻两个，自从三年前贾琏被林如海教训过一次，贾琏虽然还是好逸恶劳，但在女色上改了不少，至少如今王熙凤身边平安喜乐四个陪嫁他是一个没动，贤惠的平儿自然出不了头，更加没机会踩着王熙凤这个主子来给自己做好人。

而且林如海已经说过要给贾琏再谋划一番，贾琏回到自己院子里得知今儿王熙凤对黛玉照顾不够，少不得要数落王熙凤一通。而王熙凤一听贾琏很快就要再升一级——正好比贾政那从五品高，只管伏低做小恨不得立马套车去林家磕头认错，生怕误了贾琏的前程。

而王夫人那头就气氛就更加不好了，今儿她恶意作黛玉身体不好，却不想差点被贾母指着鼻子骂，又想到贾敏虽然自己只生了一个病恹恹的林黛玉，可林家还有一个庶子自小养在贾敏膝下，说不得已经记在了贾敏名下成了嫡子，她心里虽然有些畅快，但更多的还是不得意。

再想到今儿贾母对黛玉殷勤得过分了，连她的心肝儿宝玉都退了一射之地，她撕扯着手里的锦绣帕子，恨不得被她拿在手里摆弄的是林黛玉本人。

还不等她把心中的恶意宣之于口，贾政便走了进来，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数落贾宝玉的不是。

“今儿妹夫也在，除了兰儿还小就跟在珠儿媳妇身边，妹夫家里的煜哥儿还不到避嫌的年纪呢，就知道跟着父亲在外头，不去女眷堆里厮混。”

“宝玉多大的人了啊，你还当他是个三岁大两岁小的奶娃娃？真是妇人之见见识短，慈母多败儿！”

贾政说完就甩帘子去了赵姨娘屋里歇息，徒留王夫人被气了数次还不能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厥过去。

而王夫人心心念念的贾宝玉，则当着一屋子貌美丫头们的面儿忏悔今日不该做出摔玉这等孟浪之举吓到了黛玉，生怕黛玉从此再不来荣国府了。

还是袭人贤惠地表示黛玉是老太太的亲外孙女，只要老太太话，黛玉必定要上门尽孝。

可看到宝玉欣喜异常的样子，袭人心中难免生出一些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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