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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野蛮机械
就着冷水随便吞了几块高热量的精力口粮,在经过简单的休整后,鬼白衣清点了物资,接着便向森林深处摸去。
他们没有前往地图上标明的坐标,而是前往那架直升机坠毁的地点。自从直升机坠毁后他们便失去了联系,虽说驾驶员生还的可能性极低,但出于袍泽间的情意以及异兽集群的试探,鬼白衣决定去探查一番。
八人小队分为三排,苏词贝伦和约书亚打头阵,伊丽莎白和艾薇塔被保护在队伍中间,鬼白衣和来自芬勒尔的两位负责断后。
密集的植株遮蔽了本就不多的阳光,昏暗的光线照射下来,像是主大6的黄昏。
鬼白衣扫视着周围,这里的植株给人一种病态的扭曲感,在它们身上,你能够感受到植株腐败的气息,还能闻到尸体腐烂的味道。
这是异兽的作物,在异兽的生态中属于生产者,但这种像是植株的作物却给人一种明显的血肉质感,或许是和它的来源有关。
气氛有些沉闷,随着逐渐深入,破败的森林给人一种潮湿的粘稠感,好像在海货市场,周围到处都是鱼肉腐烂的味道,潮湿的空气与闷热的环境折磨着每一个人,让他们的精神变得迟钝。
鬼白衣回想着自己与异兽接触的画面,几乎是在一瞬间,没有预兆的,黑白的幕布降临,将整个世界给遮住,取代了原先的绚烂。
她不知道生什么,自己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注视着,就像那场噩梦,她陷身与血肉堆积腐烂而成的泥沼中,血肉组成的烂泥拖拽着她,每向前走一步,自己便会陷进去一分。
但当异兽出现时,黑白的幕布突然有了色彩,她仿佛能够看见异兽的思绪,感知到异兽血液的流动以及心脏的泵击。
在她的视界中,异兽大脑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向外钻出,彩色的线条在空中交缠编织,似乎是一副简单简笔画,让人想起尚未上色的画本。
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自己,它们在自己耳旁窃窃私语,议论着她,她听不清它们在说什么,但却能感受到无数道目光正在打量着她,它们向她伸出手,似乎是在邀请她加入。
一想到这里鬼白衣便有一种作呕的感觉,那是生理上的不适,她的身体本能地厌恶着它们,而她的精神则被那模糊的联系牵引着。
黑白的幻境与彩色的现实交织,编织出疯狂的色彩,它们共同摧残着她的意志,好像有两股力量来回拉扯她的精神。
生理上的恶心与精神上的不适让鬼白衣收回了思绪,她好像逐渐理解阿德琉斯测试意味着什么了。
鬼白衣回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二人,他们神色如常,没有与自己类似的反应。
“鬼白衣队长,我们到了。”苏词的声音从队伍最前端传来,伴随着声音一起展开的还有爆炸残留的痕迹。
当直升机被击落时,近十米长的旋翼从机身上脱落,旋转的巨剑将树木削平,剧烈的殉爆将机身上不那么坚固的部件炸飞,冲击扫荡着周围,像是一个大号手雷。
在茂密的丛林中,宛如巨人骨架的机械残骸为他们开辟了一个相对宽敞的空间,漆黑的机身上在火焰正在燃烧,上面冒着黑烟,为他们指明方向。
小队成员两两一组分散开来,搜索着周围,鬼白衣和苏词则是来到直升机的残骸面前,试图找到可以利用的东西,无论是情报还是宝贵的物资。
“炮击异兽,和我们之前猜测的一样。”苏词跟在鬼白衣身边,他蹲下来,捡起一个灰白的骨质碎片,递给鬼白衣。
“能够击穿直升机的油箱装甲,这威力足以媲美一些反坦克炮了。兵级异兽可能拥有这种力量吗?”鬼白衣接过碎片,思考几分钟后从另外一个角度问道。
“除非受到其他个体的辅助,但共生异兽不是将级集群能够拥有的。无论是被共生异兽辅助的兵级异兽,还是实力处在将级的炮击异兽,无不在证明我们先前的猜想。”
苏词撕碎了鬼白衣的幻想,正如先前猜测那般,他们被一个高等级的集群给盯上了,而且那个集群不会低于王级。
“这样啊。”鬼白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视线看向远方。
“相信我的直觉吗?督战员阁下。”黑白的色彩侵蚀着原本绚烂的世界,窸窸窣窣地声响在耳边回响,这一切突然变得虚幻起来。
“你是队长。”苏词配合地答道。
“阿列克斯,过来看看这玩意你能不能用上。其他人,准备战斗。”谈话没能继续,鬼白衣从残骸中翻出一门双联装射机枪,这是挂载在直升机下面的武器,全射时能够将装甲车的装甲撕碎。
这门双联机枪的枪身在爆炸中受到重创,破损的结构让它只能勉强架在地上,歪曲的模样看上去像是等待回收的废品。
“是,队长。”阿列克斯走了过来,除了艾薇塔的脸色有些许变化外,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幕。
“来试试你能不能操纵它。”鬼白衣拍着机炮有些变形的枪管,放弃了将枪管掰正打算。
“队长你是在开玩笑吗?”贝伦走上前用力拍打着枪身,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
“我感觉,好像能用。”鬼白衣没有理会贝伦的质疑,她看着阿列克斯,期待他的反应。
此刻阿列克斯像是被这堆破烂迷住了,他嘴里念叨着一些莫名的词汇,眼中幽蓝色的瞳光高涨,那是权能释放的信号。
“来,打几枪试试。”鬼白衣指着一个方向,阿列克斯迷迷糊糊的走上前,随后扣动了“扳机”。
变形的枪管喷吐着火舌,巨大的声响让众人惊讶地看着阿列克斯。阿列克斯此时仿佛梦游,他没有注意到那在一系列事故中有些畸形的枪械,只是机械地扣动着并不存在的扳机,好让它倾泻出致命的弹雨。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诡异的场景,眼前这个倾泻着金属弹雨的射机枪,它的枪管已经变形,这足以让枪管炸膛。
而输送弹药的弹链也是一言难尽,弹链上有些位置是空的,因为有的弹药在高温中已经生了殉爆,有的位置只剩半个弹壳卡在弹链上,看上去只要随便一抖就能将弹壳从弹链上抖下去。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阿列克斯操纵的机炮是机载射机枪,它上面根本没有扳机这种东西,因为它从设计之初就没有考虑过给步兵使用,这是结构上的问题而不是其他问题。
“野蛮机械,怪不得。”苏词想起了阿列克斯的权能,本以为这项权能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没想到还是找到了一个舞台,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好了,伙计们,准备迎接客人吧。”在机枪的轰鸣声中,鬼白衣下达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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