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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里地路,亭长就这么胡乱想着心事的走,耳朵和眼睛却不敢走神。
三个人成品字形,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停下脚步查看查看。
三个人中最紧张的是拿着弓的求盗,求盗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没从过军,是本地猎户。
他父亲和亭长是一起从军的,死在了京口之变中。
所以亭长归乡后没忘了这个弟兄的孩子,就把他弄到含玉亭吃份俸禄。
亭父倒是不怎么紧张,他也紧张不起来。
平素里就是烧水扫地的活计,用不着舞刀弄枪的。
没来驿亭前就是田庄里一个死了老婆还没有孩子的老鳏夫。
亭长也是好心,把他弄来也算养老了。
渐渐地,空气似乎没那么沉闷了,有了一丝丝的凉意。
天空中厚重的黑云也似乎薄了一。
,后半夜了,连秋虫都不鸣叫了,除了夜行的小动物能引起点骚动和慌乱,再无其他声息。
黑暗中,不远处似乎出现了一座亭馆的轮廓。
亭父右手提着平时砍柴的刀,松松垮垮的在腿旁晃荡着。
左手的竹棒点打着地面,驱走路上可能盘亘的游蛇。
他最先看到的蒲林亭,转过身来招呼了下亭长,然后立在那木讷的等着亭长下一步的吩咐。
三个人停在那看了一会子,黑黢黢的,蒲林亭一丝灯火也没有透出来。
四下里也是鸦雀无声,别说人影子,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
含玉亭长心中的乱麻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十年行伍练出来的本能被激了。
脑海中急地飞转着,告诉自己这情景可不是什么好事。
驿亭不论什么时候,门前的灯火是不能灭的,这是官制,违背不得。
他手下的亭父刚来的时候总是贪图睡觉,后半夜忘记给灯添油。
气的他半死,最后鞭挞了一次才算是记住了。
现在蒲林亭整个黑黢黢的,高耸的屋顶在黑暗中因为恐惧而愈的突显出来。
三个人又走近了一些,停下观瞧。
亭长这次能看到蒲林亭门前地上的灯笼了。
灯笼破了,糊的纸破碎的散落在地上,白的有些刺眼。
门扇大开着,窗户却都紧闭着,后院有没有人看不清,但也是黑黢黢的。
亭长想了一下,回身唤过求盗来,小声的嘱咐了几句。
随后小伙子拉满了角弓的弓弦,留在原地仰身向天,脸却盯着亭长他们的背影。
亭父却不知道害怕,他面无表情的还是挥舞着手里的竹棒,慢悠悠地晃着砍柴刀,走在亭长的身前。
眼看就要走到蒲林亭的院门前了,亭父一抬头,“呀”了一声,立在那不动了,手里的砍柴刀和竹棒也静止不动。
其实他不呀那一声,亭长也看到了,那院门口立着一个人没错,就是个人。
刚才因为离着远,加上这个人是站在门口的,被半开的院门遮掩着。
在远处看不到,此刻走近了,身形就显露出来了。
亭长示意亭父不要呼叫了,他慢慢地又走近了几步,拢着眼神仔细看。
确实是个人型,有头有肩膀有身子,好像是低着头,两只手垂在那,一动不动的。
亭长寻思,八成是个死人,他下意识的握了握手里的环刀,低下身子向四处探看。
可他没有想到,本来停下脚步的亭父,却不知为何慢慢地向院门那走了过去,等亭长现时,亭父已经快走到院门口了。
含玉亭长忘了一件事,这蒲林亭里的管烧水做饭杂役的亭父,和他手下的亭父原本就是亲戚,好像是表亲吧。
方才一望见院门那有个人,亭父就认出是自己的那个表亲了。
别看就隔着十来里路,可却有年头没见了。
这条官道迎来送往的杂事太多,抽不出时间去走动下。
再说了,人家都是妻儿老小的一大家子,他是个老鳏夫,心里就灰突了不愿意去走动。
现下看到了,很自然的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