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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天生适合做领,。袖,领导的能力很强,所有的伙计都对她言听计从,私下说起这个东家也没有坏话,只是有一点让薄且不满,他们的东家是女子,一堆男人扎了堆聊起来虽没不尊重,但最后常常提及她的长相,哪怕是真心赞美,薄且也不爱听。

若他在大弘,他可随意处罚这些人,但现在他只能忍着。

薄且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来看沈宝用,他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他看到她的能力,她没有男人不仅能活得很好,还可以养着一帮男人,让他们为她做事。

只是有一点不好,她太不在意身体了,但薄且不敢提醒,怕她多心,他只能接近钱庄里小厨房的管厨,以薄且的手腕,他很快得到管厨的信任,开始跟对方学怎么做药膳汤饮。

除此之外,他打扫的同时,还特意算着时辰,等到沈宝用过来的时候,倒茶倒水。

沈宝用一开始看到薄且有些不习惯,想把他调到后院去,可又一想自己并没有做错事。他拿着她的工钱做事是应该的,她已看在立儿的面子,加上他已成半个废人,不与他计较了,难不成还要她在后院白养了他不成。

这样一想,沈宝用没说话,任薄且在她面前擦桌掸土,添茶倒水。

薄且松下一口气,他真怕沈宝用不愿看他,不让他出现在她面前。当然他也是动了心眼走了脑子的,每次出现在她面前的频率从一次到两次,再到多次,循序渐进。

多亏他对沈宝用还是有些了解的,根据沈宝用的反应随时来调整自己。

他这样做了一段时间后,沈宝用可能是习惯了他的存在,又开始视他为无物。面对此种情况,薄且真是又心慰又心酸。

心慰她不再处处戒备于他,心酸她眼中没他。

这日,薄且端了茶来,因为看她这两日眼底气色不好,他特意冲了安神淡雅的茶品来。对于茶,他喝的好茶太多,自然有了些了解。而钱庄小厨房里真是什么都有,可见沈宝用有多富足。

沈宝用像往常一样端起来饮用,并没看是谁送过来的茶。

才刚喝了一口就握不住茶杯,“哐啷”一声杯子落地,薄且被吓到了,什么都顾不上,连抓带扶沈宝用的胳膊,急切地问:“怎么了?!”

沈宝用头晕,老毛病了,只要到了桂越集中存票的日子,她会忙到睡不好,就容易犯病。

沈宝用发现身边的人是薄且,她道:“这茶,你端来的?”

薄且急忙道:“只是安神茶,味淡清雅的一款,”说着神情紧张起来,脸色一肃,“这茶有问题?”

问着的同时,他把沈宝用扶着倚好,蹲下身子,伸手沾上残瓷里的一汪茶水闻了闻,然后尝了尝。脸色随即缓和了下来:“茶没问题。”

“这茶当然没问题,是端他的人有问题。”沈宝用晕了一下后,好了很多,她扶着额道。

薄且:“家主觉得我会下毒?我把自己毒死了,也不可能伤害你。”

沈宝用:“出去。”

“出去可以,我去帮你叫人,这账不能再算了,你要回去休息。”

沈宝用真是看不懂他了,她态度恶劣地让薄且出去,他竟不恼不怒,像是聋了没听到她说什么一样,他的自尊呢。

薄且低了低身子,无比温柔地道:“回去睡一觉好不好。”

身体的不适惹得沈宝用有些烦躁:“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一个杂工竟管上了东家的事。”

“您是家主,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敢管家主,我这就出去。”

薄且说完恭敬地离开了中屋,他去找元管事了。元管事听说家主老毛病犯了,马上起身去查看。而薄且知道沈宝用不想再看到他,况今日她不舒服,他不想惹她烦心,没再跟去而是回到厨房,拿起药膳书来研究少眠头晕该如何调养。

这天夜里,他梦到他把沈宝用贬到北三宫去的事情,梦中他看着自己做的混账事,又气又急,却无能为力。急醒后,后悔不已,若是当初没有那一出,是不是她的身体会好一些,不至于熬几天就会出现气血不足的现象。

薄且发现自己动摇了,他不想按原计划进行了。他原先想的是,他用他的钱来作局,使沈宝用最后不得不求助他。

但他现在不想这样做了,沈宝用得来现在的一切有多不容易,以前他只是想得到,如今亲眼所见,体会得更深。

她算账的时候,与大客官拉存银的时候,忙料场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带光的、快乐的。他喜欢看她这样,薄且自问,若是他能一辈子这样看着她,陪在她身边,哪怕不能与她收回覆水,他竟是愿意的。

后半夜薄且失眠了,他好像站在十字街口,下一步怎么走,竟有些茫然,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转天,薄且看到沈宝用一早就出现在钱庄,脸色并没有多好,他既担心又心疼,却没有立场来管她。

从这天开始,每天下午沈宝用的手边总会多一碗东西。一开始她没注意,拿起来就喝了,发现不是茶,味道是她没吃过的,不讨厌还算解渴,一口一口地竟也都喝了。

几天过来,沈宝用喝习惯了,有一日没见这东西,她正好找元管事有事路过小厨房,就想着进去一趟,问问这些天自己喝的是什么,今日为什么没有了,以后也照这个上就好。

一进去,沈宝用没看到厨娘,也没看到管厨,就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儿在灶前忙着什么。待沈宝用看清,她惊诧不已。

薄且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亲手煮羹汤。事关入嘴的东西,沈宝用走过去查看。

薄且听到动静回头见是沈宝用,他对她笑着道:“家主来了,有什么需要吗?”

沈宝用闻到了味道,再看他煮的东西竟是每天下午所喝之物。

“这是你煮的?”沈宝用问。

薄且:“是我煮的,你喝着可还行?我问过大夫这个方子对气血不足造成的晕症有调养效果,但要长期喝下去。今天后院空屋扫洗,我回来的晚了,不过马上就好,你等等,趁热喝。”

说着他把汤渣滤掉,倒出一碗,又拿出另一只碗,两个碗来回倒着,好让此饮凉得快些,不那么烫口。

沈宝用没想到他连这个都会做,原先高高在上的帝王,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乞丐当了,厨房进了,连伺候人都会了。

“薄且,你要什么?”

薄且手上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倒着,他道:“我要赎罪,想乞求你的原谅,想立儿能有娘亲的陪伴与爱,想我们的家不散。”

沈宝用:“你为什么还不死心,你也看到了,我在桂越的这几年根本不需要男人,以前你有权有势,呼风唤雨,腿也不瘸,我都不想与你在一起,如今的你落魄至此,犹如丧家之犬,连儿子都养不起还得靠我生活,我会看上你?退一步说,就算我想有个家,我身边的男人随便找一个都比你强,你哪来的自信,以前优越的日子给的?”

薄且拿手背在碗周试了试温,然后递给沈宝用:“不烫了,现在喝正好,喝完再骂。”

见沈宝用不接,他道:“你说得对,就是以前的经历、生活给的我信心与勇气,你要想让我清醒不能光靠骂,你得像现在这样使唤我,端起家主的架势,让我意识到自己的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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