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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牙湖别墅。于明辉房门紧闭,窗帘紧拉,佝偻着腰趴在桌子上,一丝不苟地画着地图。画了几处,冥想之后,摇摇头,用橡皮擦掉,重新画。如此反复几次,终于停下手中的笔,仔细审视着画好的地图。地图上展示的地方,正是他前天去的保密局行动处。凡是有关卡的地方,他都用小星星记号标出,唯独在正中心一排第四个房间,做了实心星星的标记。那是关押赵教导员的位置。他又拿起笔做了小部分的修改,终于大功告成。他伸了一个懒腰直起身,拿着地图,慢慢在房间里踱着步,看一遍,闭上眼记一遍,嘴唇微动,口中默念。

半小时后,于明辉打开房门闪身出来,他看看左右轻轻掩上门。突然,旁边响起脚步声。于明辉皱皱眉头看去,原来是张小龙跟了出来。“参座。”张小龙关切地问:“有事吗?”于明辉揉揉胳膊:“唉,落下病了。睡不着。”张小龙满脸愧疚之色:“都怪我不好,那天睡得太死……”“哎,不提了。”于明辉打断张小龙,转身向外走去,一瞥眼,看见他又跟了上来,于是摆摆手说:“没事,你困了就先睡,我也不走远,就在院子里遛达遛达。”看到于明辉拒绝,张小龙赶紧解释:“我要是贪睡,再让保密局那帮人混进来,四个脑袋也不够掉的。”说罢寸步不离地紧跟在于明辉身后。

于明辉没办法摆脱张小龙,只好慢步走到院子里。他看见门口的卫兵数量明显增多了,诧异地问:“怎么人多了?”张小龙顺着于明辉的视线看过去,转头说:“是。都是康司令派的。说要保证您的安全。”于明辉无语。他对康大光好心办坏事困住他的手脚着实无奈,不由得暗自焦虑起来。

回到屋里的于明辉长久站立在窗前,将身影隐藏在厚厚的窗帘后,看着外面通宵执勤的哨兵,一筹莫展。他揉揉太阳穴,拿出一副城市地图研究起来,最终在丽春院和保密局之间划了条线。

康大光毫无疑问是个利字当头的人,现在他满脑子都在琢磨如何借韩湘怡这“顺风船”开辟自己的新财路。这不,在闹市街角的饭馆包间里,他又和韩露面对面地坐在了餐桌旁。

酒足饭饱的康大光正眯着眼睛把玩着一个钻戒,瞪大眼睛对着灯光瞧了半天。他把钻戒放下,摇摇头说:“我对枪和子弹还行,首饰这玩意,可看不出好坏来。”韩露笑着接过钻戒装入首饰盒,推到康大光面前:“本来就不是让您看的。嫂子懂,您带回去让她玩玩。”康大光面露喜色,但仍假意推辞道:“这怎么好呢?这么贵重的东西。”韩露善解人意地说道:“康大哥说这就外气了!我给不合适,您拿回去,嫂子会很高兴的。”康大光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涎着脸道:“她呀,就喜欢吃干醋。你要是去送,她得盘问我半年。”韩露开玩笑说:“那还不是怕您跑了。”康大光一撇嘴:“别说跑,我动个念头,她就能把我毙了。”二人说着都不由得笑起来,推杯换盏,亲切无比。

康大光放下酒杯,转入正题:“你说的那批货,有多少?”韩露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说道:“就一船。上海那边已经催了好几次了,眼下急需原料,我是怕您为难,所以迟迟没好意思开口。”康大光又问:“仓库那边没问题吧?”韩露回答:“都打点好了。”康大光点点头,想了想说:“让他们再等三天。三天以后,晚上走吧。”韩露悄声说:“白天人多眼杂,等明天晚上,我让春兰到府上送些东西,您帮着给具体办事的兄弟们分分。”康大光很是欣赏韩露的通达,夸赞说:“龙太太想的太周到了。这样也好,他们就跑得欢了。”韩露微微一笑,凑近康大光:“还有个事,我有点儿拿不准。”顿了顿,继续说:“就是那位于参谋长,水泼不进,不知道会不会坏事。”康大光不无自信地道:“于明阳是我的人,再说他自己屁股上也有过屎,问题不大。我心里有数。”韩露还是不太放心:“他和康大哥的关系湘怡自然清楚,可我毕竟跟他没交往,他要一旦较起劲来,这事还不好说。”

“不要紧的,他在国外待久了,什么都不懂,吃过些小虾米,大鱼大肉的还没碰过。依我看,不是不想,是不会吃。不用管他。”康大光说罢挥挥手。韩露沉吟片刻,还是没有忍住问:“我怎么听罗美慧说,他还有个孪生弟弟也在国内?”康大光嘬了一口茶道:“是的。以前他们兄弟俩都是我的学生。弟弟是共产党,不过现在死了。”韩露听了心里不由揪紧:“双胞胎兄弟,真的很像吗?”“可不,有时候爹妈都分不清楚。”听到康大光不以为意的打趣,韩露为之一动,半天呆在那里。康大光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看韩露有点走神的眼睛,提醒道:“这罗美慧嘴上也没个把门儿的。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你以后多防着她点儿。”

一辆神秘的黑色轿车停在保密局行动处楼门口。乔三民带着一个人从车里走出,大踏步进了处长室。来人提着一个小包,表情傲慢,说话间隙不时地扶扶眼镜,似乎在显示自己的非同寻常。

“处座,何先生到了。”听到乔三民的报告,罗美慧从办公桌后站起,迎过去握手寒暄:“何先生,一路奔波,辛苦了。”谁知罗美惠的手在空中悬了半天也不见对方伸手,她疑惑地抬头,只见何先生紧皱眉头毫不理会,嘴里慢悠悠吐出几个字:“要审的人在哪儿?”罗美慧尴尬地缩回手,问:“这就开始?”何先生点点头。乔三民关心地问:“您要不要休息休息?”何先生看看他,言语间充满挑衅:“我休息,你去问吗?”乔三民被噎得翻了翻白眼,不敢说话了。罗美慧感叹道:“何先生真是太敬业了!”转向乔三民,“何先生是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骨干,重庆时期的老人了,你们回头都要跟着何先生好好学学。”乔三民连忙点头。

听到罗美惠的赞赏,何先生终于露出了笑意,自顾自地坐下:“我喜欢两个人面对面。你们最好别在场。”罗美慧一愣,然后笑道:“一切都看您方便。”何先生从包里拿出一支精致的烟,慢慢点着顺口问道:“现在进展到哪步了?”乔三民赶紧回答:“这儿有的东西全上过了,前几天刚切了一只耳朵,还是不说。不然也不会请您出山了……”

“见血这种事情,太业余。”还没等乔三民说完,何先生就不屑的打断,继而冷冷道:“问话要看效果,不是结果。你把烧红的铁钩贴在一个人的胸脯上,他除了喊疼,是没有其他的回答的。走吧,去审讯室。”

审讯室,乔三民在安排好一切后悄然离开,屋内只剩何先生和赵教导员两个人。赵教导员被脱光了衣服,全身赤裸,两只脚放在一盆冷水里,黑布蒙着头。何先生坐在对面,用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语调问道:“你觉得共产党和国民党,谁会赢?”“你说呢?”说话间,赵教导员辨认着声音的方向。“说不好。照现在的局势看,机会各占一半。”何先生的声音如风一般飘渺。两人一问一答,感觉还是蛮有默契的。过了一会赵教导员突然问道:“能让我抽根烟吗?”何先生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这不是我的权限范围。我只能保证你把该说的说出来,就放你走。”“我不是孩子,我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要是说了,死得更快。”见赵教导员铁板一块,何先生摇摇头,轻叹一声道:“你知道傅瑾吗?”赵教导员摇头:“没听过。”何先生慢声细语地说:“他是你们在上海闸北的接口人,级别很高,两年内打死过我们十一个人,其中还有三个处级以上的干部。因为他的两个情报,我们在崇明和闸北损失了四个仓库的军械。去年三月,他公开脱掉共产党的皮,换了衣服,现在在上海担任要职。我们没动他一根汗毛。”

赵教导员似乎很感兴趣地问:“你们用什么方法让他叛变的?”何先生淡淡地回答:“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赵教导员语带嘲讽:“他有你们需要的东西。我没有,我的级别不够高。”何先生摇摇头:“在我眼里,情报人员从来没有官职的大小,只有机会的多少。”赵教导员笑笑:“你能给我什么机会?”何先生也笑了笑:“你可以随便提。”赵教导员立马道:“我想抽根烟。”何先生笑着拒绝了:“你要是说了,烟土也没有问题。”赵教导员鼻孔里冷冷一哼:“问了这么半天,连根烟都不舍得,我还能指望你们别的?”何先生凑近赵教导员:“赵钢铁,你是个聪明人,咱们本来就大可不必这么绕圈子。上头派我来,就是对你的重视。你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可以马上安排你去上海,去台湾也可以。”

赵教导员戴着眼罩的脸往前一探:“你想知道什么?”

“一切。”

“要是我说的不是你要的呢?”何先生耸耸肩:“我大老远来一趟,总得找着我需要的东西才能回去。”赵教导员身子往后一仰,笑出了声:“嘿嘿,我说呢,这是从外头请高手来了。”何先生的情绪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说起来:“赵钢铁是你的汉族名字,祖籍山西大同,你祖父走西口去内蒙古,在察哈尔安的家。你母亲是蒙族,父亲是汉族,抗日期间都死了。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在抗日的时候投了地方抗日武装,一年后被日本人的机枪扫了。还有一个,应该是你的二姐,跟你同父异母,现在在热河做小生意,年初刚生了第四个孩子。你这个当舅舅的可能还不知道,是个小子。你的蒙族名字叫巴日虎,你两个姐姐,一个叫阿茹娜,一个叫格根塔娜。时间太急,没细察,要有不对的地方,你将就着。”

“够详细的了。”赵教导员面容变得严峻,冷冷回应道。何先生继续说道:“我托了朋友,去找你的姐姐。要是一切顺利,你们应该很快能见面。”一缕鲜血从赵教导员嘴角渗出,他用舌尖舔了舔,脸上又恢复了笑容:“呵呵,费心了。”何先生问道:“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资料的吗?”“能把我脸上的罩子拿走吗?憋。”赵教导员答非所问。何先生没有理会,自问自答:“是你的同事告诉我的。”“噢?谁这么好心?”“我猜,你在南京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江防,一个是天网。”

赵教导员心里有点吃惊,但表面仍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是猜,你还可以再猜得多一些。”

何先生站起身:“江防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就天网而言,你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同事了,而且会越来越多。好了,我该吃饭了,你也该润润嗓子了,咱们待会儿再聊。”

饭后,何先生换了一套粗布衣服,口气和表情都是前所未有的亲切。赵教导员也除掉了眼罩,卸下了脚镣,只带着手铐。面前摆了一盘点心和一包烟。好几天没有吃饭的赵教导员顾不得对面的人有什么企图,抓起面前的点心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到最后一块点心都没有喘息。

何先生耐心地等他吃完,体贴地说道:“喝水吗?”吃饱后的赵教导员恢复了精气神,点着一根烟:“打一巴掌揉三揉,还是老套路。问吧。”何先生笑笑:“前面抱歉了。刚刚才知道,你姐夫是我们的人,现在一家子都在武汉。折腾了半天,咱们原来是一家人。”

“噢,这么快就查到啦。”赵教导员斜眼看了看何先生。何先生面露惭愧:“不在一个系统,以前不认识,这回查到自己人头上了。”赵教导员突然笑了起来:“我倒是想认他这个自己人,我姐夫可不想认我。”

“怎么会,你姐姐天天都等着和你团聚呢。”赵教导员听到这个有些新鲜:“喔,变化这么快啊。前年我回内蒙,她还躲着不见我,好不容易见着了,她还带着两个你们的人。”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何先生叹了一口气,伸手帮赵教导员又续了一支烟:“你说是不是呀?”何先生见赵教导员只顾着过烟瘾,顿了顿又问:“你是哪年参加的共产党?”赵教导员眯着眼:“有年头了。我想想。部队在河南打日本人那年,都小十年了。”何先生点点头:“咱俩差不多。我搞情报工作,也十多年了。”说着换上山东口音,补上一句:“我老家是威海的,咱们也算半个老乡了。”赵教导员有些哭笑不得,弹弹烟灰道:“有点搭不上吧。”何先生笑了笑:“山东山西嘛。”

“照你这么说,咱们可都是同胞。”

“当然。”

说着说着,赵教导员觉得面前的男人还蛮有意思,突然来了交谈的兴致,往前凑凑身子问:“有个事,不知道你怎么看?”何先生自己也点了一支烟:“请讲。”

“日本人在的时候,咱们也曾坐过一条船,枪口对外,打得是外姓人。眼下日本人投降了,还是原来那些人,不管是国还是共,都是同胞。还是那些带血的子弹,你们就真下得去手啊?”何先生闻言面露难色,沉默不语。赵教导员抬头瞥了一眼何先生,继续说道:“你灌辣椒水的那些人里,有你们山东人吗?”

何先生叹口气,如实地回答道:“有。还是一个县的。抗日的时候,我们俩是搭档,在上海和重庆都一起杀过汉奸。他喜欢用无声手枪,技术也好,没失手过一次。五年前,汪伪大道的汉奸市长李士群被杀,他就是执行者之一。”

赵教导员听后有些好奇,问道:“你们是铁血锄奸团?”

“那是过去的叫法了。”何先生回到刚才的话题:“去年,他帮着几个官太太在黑市上用烟土和手枪换金条,换完了给他抽钱。上海的一个姨太太,偷了大太太的首饰,让他去卖。他不知道,太太们之间吵翻了,动了枪,他才明白自己蹚了浑水。事儿闹大了,上头调查下来,当官的急了,拿他顶了黑锅。”

赵教导员不无揶揄地说:“国民党的这些丑事,你倒是不遮掩。”何先生痛苦地抓抓头发:“上头让我审。我那老乡太傻,以为咬牙不说就能出去,没办法,只能给他动刑。”赵教导员吐出一口烟:“后来呢?”何先生发了一会呆声音低沉地道:“死里头了。那么年轻,不值啊。”

“说了也是个死。”赵教导员又续上一支烟。何先生摇摇头:“不,说了不一样。说出来,我能给上头打报告,还有变的机会。”说着站起来,抓住赵教导员肩膀摇了摇。赵教导员回头看看,拿下他的手:“你也真能下得去手。”何先生语调苍凉地说:“换了你,也一样。我们都是听差的,拿谁的钱,吃谁的饭,替谁干活。”赵教导员不无鄙视地说:“哪儿的饭都能吃饱,你怎么单吃国民党的?”

何先生耸耸肩:“共产党的饭吃得饱,可吃不好,这你比我更清楚。”赵教导员皱皱眉:“对,现在是只有咸菜窝头,十年后呢?你也是明眼人,国民党扛得了十年吗?”

“呵呵!”何先生冷笑一声:“干咱们这行的,十天后的太阳都不知道能不能见着。十年?太远了!”他见赵教导员低头不语,以为被打动了,继续说道:“就算长江守不住,台湾也一样有白米饭。你要是愿意,咱们一起去。”赵教导员抬头看他。何先生没有停:“再说了,‘长江天险,攻之即破’,那只是你们的宣传。”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张报纸,递过去,“你看看这个。”赵教导员皱着眉头接过来看,只见报纸的头条白底黑字写着:飞机坠落失事刘伯承身亡,副标题,邓小平挥泪告别战友,共产党痛失高级军官。何先生用手指指报纸上的图片:“今天早上的事。你们的刘总指挥视察芜湖,飞机刚过了九华山,就掉下去了。”赵教导员看完报纸,不无疑惑地翻过来看了看背面,又把报纸拿到鼻子下面,使劲闻了两下。然后笑笑说:“我以前也印过假报纸,下一次,最好等油墨的味都散了,再拿进来。”何先生有点尴尬:“哪个报纸没味道。”赵教导员揉揉鼻子,把报纸扔在了地上:“一份报纸从印刷厂出来,到报童手里,再到街上,你再拿回来,最快也得一天,味道不是没有,但也不至于像这份,能熏死人。”何先生愣愣地看着对面这个黝黑且布满伤痕的男人,不说话了。

在赵教导员同何先生交锋的同时,身着便装的于明辉来到了丽春院。他左右看了看,挑起门帘走了进去。老鸨大茶壶见有客人进来连忙笑脸相迎。于明辉有些不太自然地问大茶壶:“你们这儿,有没有……那个,好看点的姑娘?”大茶壶看着于明辉不自在的模样,不由笑了:“您头一回来吧。”于明辉尴尬地点头。大茶壶对此已是司空见惯,边给他倒茶边介绍起来:“一回生两回熟,往后多来几次,咱们就是朋友了。您喝茶。在这儿住,还是寻个乐子就走?”于明辉第一听说还有这么多说法,问道:“有什么不一样?”大茶壶放下茶壶,感觉眼前的这位大爷有些不一般,殷勤地说道:“咱们先瞧瞧人。您在这儿先坐坐,别的事情交给我。保准您一回去就又想来。”于明辉想想,又拿出几张纸钞给他:“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你最好给我找个嘴严的。”大茶壶心里明白了大半,料想肯定是官府之人,家有严妻,出来透透风的,她接过钱会心一笑:“咱这儿的姑娘,一出门全是哑巴。”于明辉这才点点头:“这样最好。”大茶壶一步三颤地走了出去。于明辉长长吐了一口气,紧张地端着茶杯喝个不停,左看右看。不一会儿,有人敲门。于明辉略有紧张地应了一声,就见门慢慢被推开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凌乱的衣物,也没有言语间的交流,一切都跟刚进来时一样。一个妙龄女郎坐在桌子边,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于明辉则坐得离她很远,慢慢喝茶。女郎嗑完了手里的瓜子,又抓了一把,抬眼看看客人说:“咱们就这么干坐着,到什么时候啊?”于明辉看看表:“再坐一会儿吧。”说完彼此又沉默了起来。坐着坐着于明辉感觉有些不自在,想打破尴尬,没话找话:“老家哪里人?”久经沙场的女郎一看就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人,笑笑说:“我说是哪儿的,你也不信。”于明辉又没话了。

就这样大约三个钟头后,于明辉心满意足地从里面走出来。大茶壶屁颠屁颠地送出门,好容易来了一位金主,不能不热情地招呼着。走到门口的于明辉好脾气地摆摆手,转身走向拐弯的街角。他并没有发现在街道一侧,张小龙正躲在隐蔽处,暗中观察着。

回到别墅的于明辉对照着地图和对比着手腕上的表。隔一会儿,他在地图上画一个标记,过一会儿,再画。他在计算走过楼道、关卡的确切时间。算完了,于明辉重新把地图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擦着火柴,把地图烧掉了。

鼓楼的教堂里,光线昏暗,一片肃穆。三三两两的教徒散坐在条椅上,虔诚地做礼拜。火鱼身穿米色风衣,头戴礼帽,鼻梁上架着宽大的墨镜,坐在第六排第六个座位,双手合十,低着头默默念叨。风衣竖起的衣领严严实实地遮住下巴和嘴,下压的礼帽和墨镜盖住了脸的上半部,火鱼的相貌完全被遮掩住了。

韩露一身素装,戴着遮住下巴的围巾,走到火鱼身边坐下。听到火鱼嘴里念叨出声:“上帝眷顾——”韩露同样虔诚地双手握拳,小声回应:“少祸多福。”

火鱼轻声问道:“来的时候路顺吗?”韩露点点头:“还算顺利。”火鱼继续说道:“重点提防保密局的罗美慧,她盯康大光盯得很紧,突然又来了个龙太太,她很有可能要在你身上做文章。”韩露轻声回答:“我知道了,以后我们见面还在这里吗?”“时间地点不变,每个礼拜天的下午六点,在这儿碰头。”火鱼说完,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符号,转身离开。

晚上,于明辉又照例溜达到了丽春院,这次坐在里面,明显比第一次自然了。坐在他对面的还是上一次的女郎。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于明辉喝了口茶问:“这儿的茶还不错,铁观音吧。”女郎笑了起来:“一看你就不喝茶,这是龙井。”于明辉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闻着挺香的。”女郎有些好奇:“你是干什么的?”于明辉反问:“你觉得呢?”“看不出来。”“猜猜看。”于明辉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女郎。女郎想了想,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中学老师?”“就算是吧。”于明辉绅士地点点头,然后看表。风尘女好奇地说:“哎,你来这儿,就这么待着,什么也不做……”于明辉看了眼女郎:“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和你没关系。钱我会照付的。”女郎听他这么说,很认真地道:“现在医学很发达,有些毛病是可以治的。”于明辉哑然失笑。女郎伸手拍了于明辉一把:“你别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看见于明辉无奈摇头,女郎撇撇嘴,拿出一支烟,点上抽,点烟时,露出胳膊上一道伤,还有血印,伤口是新鲜的。于明辉顺口问了一句:“胳膊怎么了?”女郎吐出一口烟:“前天杀鱼,不小心划的。怎么,心疼我了?”于明辉没搭话,又看看表,问:“这儿有后门吗?”“有啊,怎么了?”看见女郎疑惑,于明辉笑笑:“万一我媳妇找过来,我得能溜啊。”

保密局行动处的楼道里,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拉长,直至变形。王松山和罗美慧边走边说。罗美慧问:“你们这几天跟得怎么样?”王松山答道:“于明阳最近老去丽春院。”“丽春院?”罗美慧眉头一挑。王松山以为罗美慧不知道丽春院是什么地方,又补上一句:“一个窑子。”罗美慧突然站定,皱起了眉头:“怎么又好上这个了?”王松山大咧咧地道:“男人嘛,时间长了都憋不住。”“下流!”罗美慧脸一沉,愤愤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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