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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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曼刚刚经历了情伤，现在似乎连一直引以为傲的家庭也出了点问题。
今晚的家宴气氛异常沉重，林曼一边默默喝汤，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不停地瞄向低着头不作声的林爸爸和冷着脸双手环胸的林妈妈。林曼微微侧着脸询问林峰，对方回他一个不知情的眼光，而林泽更是自顾自地喝汤，脸上难掩疲惫之色，似乎对家里的情况也不太了解。
“啪”的一声，一摞厚厚的报纸杂志突然丢在了桌子中间，终于还是林妈妈先忍不住，冷着声音说：“你自己说，当着孩子们的面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曼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报纸上篇幅显著地刊登了一张林爸爸亲密搂着一个女孩的照片，最要命的是，那女孩明显大着个大肚子，看照片上的样子林爸爸对她似乎还颇为疼爱。报纸的标题大大地写着：“林府喜事又近，少女为影帝添丁。”
一时间，二只手同时伸向那一摞报纸，林峰和林曼两兄妹急忙忙把那堆报纸杂志看了个遍，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们现在很少看娱乐报纸，怕影响了自己的心情，不料自己家出了如此丑事，兄妹俩反倒是最后知道的。
“谢如，你和孩子们乱说什么？”林爸爸责备了林妈妈一句，语气却有些求全之意，看来是确有其事了。
“乱说？我哪里乱说了？”林妈妈冷笑一声，“你在自己家孩子面前倒不好意思了，看你搞得那个小二奶才几岁？你就不怜惜怜惜人家小姑娘还是个孩子了？”
“谢如……”林爸爸看着林妈妈的眼神已带乞求之色，自打林曼懂事以来，还很少看见他那英俊倜傥的老爸露出这种表情。
“少在这里演戏了，你在外面不论怎么玩，我从来都睁只眼闭只眼的，惟独孩子这件事不行。要不你不要这个孩子，要不我们就离婚。”林妈妈这次似乎是铁了心，离婚两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但是林曼看来，林妈妈虽然是高昂着头颅，眼圈却已是红，眼角也隐隐有些泪痕。
“谢如……”半晌，林爸爸很艰难地开了口，“孩子已经5个多月了，我不能不要，再说，dy今年连2o岁都不到，现在又闹出了这事，我，我是一定要对她负责的。”说罢，低着头，不忍再说。
林妈妈惊愕地回头看着林爸爸，许是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选择，方才还气势汹汹的脸此刻终于忍不住垮了下来，眼泪收也收不住，手指着林爸爸的额头不停的颤抖：“负责，你对她负责，就不用对我负责了，就不用对孩子们负责了吗？你怜惜她年轻，你怎么不想想我何尝不是二十来岁就跟了你？ 3o多年的相濡以沫，你就给我这样的答案？好，我也算看透了你，我们律师楼见。”
说罢，林妈妈就往楼上走去，步履紊乱，几欲跌倒，林曼见状连忙扑过去扶住她，林妈妈挣扎了几下就倒在林曼怀里痛哭，想来，还是想给林爸爸一个机会，毕竟，她也舍不得这个家。
“爸爸，是你错了，怎么能这样对妈妈。”林曼有些怪罪林爸爸，但是看到向来昂挺胸气度翩翩的他此刻低着头的窝囊样子，又有些不忍，终是没舍得继续大骂他。
“曼曼，有些事情你还不懂，我……我也是……情非得以啊。”林爸爸此话一出，林妈妈再也忍不住，飞快地奔上楼去，门被重重地甩上，回过头来，林曼呆呆地站在大厅内，看着一向疼爱自己的父亲痛苦地抱着头，听到她大哥和二哥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一口气，却都不一语。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他们和林曼的感受并不相通，也许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总有不同。
他们理解林妈妈的痛苦，却也能体谅林爸爸情难自已，负责到底的说辞。在他们看来，林爸爸对林妈妈的情已经被时间淡化为义，是无情而有义，而林爸爸对dy却是实实在在的情，有情又有义，孰胜孰负，自是不难知晓了。虽说不知道将来是怎么样，但林爸爸总是顺从了自己现如今的心意，虽是有割舍之痛，但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和马上要出生的新生命，内心却有多少还是有些欣喜的吧。
林曼不由得叹气，男人这种生物，在某些时刻其内心的复杂程度似乎比女人更难以琢磨，爱情在他们看来，可能是短暂如烟火，也可能是长久如星辰。而结婚誓词里所谓的天长地久，是不是也仅仅只是自欺欺人的文字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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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机场内的玻璃墙，林曼无声地目送着着空中渐行渐远的飞机，心中忍不住怅然。
那晚之后，自己的父母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婚，林曼他们虽然试图劝过妈妈接受这个小生命，以保全家庭的完整和自己的脸面。
只是林妈妈坚决不答应，也许在她看来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底线，如若有了孩子，那就是终身的羁绊，无论怎样都摆不脱了。
在林妈妈坚定的眼神中，林曼倒是重新认识了这个养育自己二十多年的母亲，在柔媚光鲜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最刚强的心，要的就是完完整整的丈夫和家庭，而绝不容许任何的分享，内心里，她其实比林曼更坚强更自信。
去律所签协议的那天林爸爸和林妈妈都很平静，林爸爸的愧疚，林妈妈的愤怒似乎在一夜之间都已经逝去，余下的不过是淡淡的感概和无奈，也许，多年的娱乐圈生活早已经令他们学会如何隐藏自己的情绪，如何更好地保护自己。
狗仔队们对这件事当然是锲而不舍挖地三尺的报道了，娱乐版上天天见，各种各样的照片和小道消息遍布网络，看着林妈妈强忍痛苦，故作潇洒的样子，林曼兄妹几人也难免心疼，正巧林峰准备申请去国外留学，便准备放下工作陪着林妈妈一起去国外游玩一番，顺便去办理留学的相关事宜。
林曼今天就是来为他们送行的，临登机的时候，林曼笑得一脸灿烂，不停地嘱咐林峰要好好照顾林妈妈，话比平常多出几倍。林峰反过来笑她：“最最令人担心的人还好意思嘱咐我们呢。”
“我还有大哥呢，”林曼笑盈盈地挽着林妈妈，心里却没有来的虚，她也知道这个大哥的公司现在正在关键时候，他自己又是彻头彻底的工作狂，一个月里面有二十天人在国外管着度假村的事情，哪里还顾得到自己，想着想着笑容也有些惨淡了下来。
“曼曼，坚强点，人总是要长大的。”许是看出了林曼的心情，林峰爱抚地摸摸她的头：“有事给我电话，或者去找以轩，就跟以前一样的。”
“嗯。”听到这个名字，林曼内心深处没由来的觉得委屈，只觉得喉咙紧紧的，但仍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出声来。
“曼曼，好好照顾自己，我们走了。”林妈妈爱怜地拍拍她的脸蛋，一个利落的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这一走，就彻彻底底地和这个生她养她5o多年的地方断了关系，抛开一切的恩怨情仇，孑然一身，爽爽气气地走了。
直到空中的飞机高得已变成一个小黑点，渐渐地连小黑点也看不见了，林曼还留恋地靠着墙仰着头，看着开阔蔚蓝的天空呆。
妈妈走了，爸爸有了新的家庭，大哥天天不见人影，最最亲近的二哥也出国了，暗恋多年的莫以轩心中只有他的白月光，这偌大的天地，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孤独，落寞，一时间，百种滋味爬上心头，泪，只怕是来得更加凶猛了，肆无忌惮地，也不知是哭了多少时候，林曼自觉哭得眼涩口干，不用看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形容憔悴。
担心等下出机场被别人拍到，又要为父母这桩离婚官司平添几分笑料，林曼轻轻拍了下脸，准备去洗手间稍微收拾一下，刚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身商务精英范儿的卓航，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侧后方，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一丝隐藏地极深极深的怜惜之意从他眼中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