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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缶听是要紧的事情,忙道:“此番征兵募卒之事颇为艰难,贤弟所闻何事,还请相告。”

兴汶略有诧异,道:“兄所言与冢宰昨夜之言一般无二,冢宰昨夜亦对大王言,此次征兵募卒之事艰难,恐兄此去空手而归。大王却道,赴奄、亳二都征兵虽难,然而却非无计可施,就看主事之人如何行事。大王接着便问冢宰,‘若劳烦卿赴奄、亳征募士卒,卿当如何为之?’”

虎缶大感兴趣,问道:“冢宰大人如何应答?”

兴汶狡黠一笑,反问道:“弟权且卖个关子,请问贤兄此番赴奄、亳二都征募士卒,当从何处着手?”

虎缶心中暗骂兴汶说话啰嗦纠缠,但还要着落在他这里打听商王和冢宰昨夜的对话内容,便耐着性子如实道来:“为兄此番东去,意欲先南后北,直赴亳都,请都中大姓望族先为表率,而后都中子族当有所动。”

兴汶追问:“若外姓大族有所表率之后,亳都子族不为所动,兄当如何为之?”

虎缶道:“吾当激之。”

兴汶击节赞道:“着也!兄之所言正合大王与冢宰之意,看来贤兄身具谋国大才,从今往后,若遇军国政事,弟当请教少菟兄,请兄不吝赐教。”

虎缶不理对方的恭维,问道:“昨夜冢宰大人如何应答大王之问,大王又是如何言说?请贤弟细细说与我听。”

兴汶手舞足蹈,将杯中梅汤一饮而尽,学着冢宰抚须弄髯的姿态,鹦鹉学舌道:“昨夜冢宰大人对答,‘若是王命老臣赴二都征兵,当先往亳都,请先后母家光氏助力,外姓大族必为君上分忧,奄、亳二都子族乃王上近支血亲,定当仁不让。’大王又问,‘若子尚、子林等子不为所动,卿当如何?’冢宰大人道,‘老臣有百般计策激得动彼等。’大王便赞冢宰大人老成谋国、智计百出。”

虎缶听罢,面有得色,正欲自夸几句,忽然想起昨日太傅教导,须得时刻喜怒不形于色,忙收束表情仪态,正襟危坐、一本正经。

兴汶接着道:“冢宰道,‘只怕虎缶小儿年少,恐难成此大事’,还询问大王为何派遣少菟兄赴二都征兵,弟听得满腹怒气。大王道,‘欲查看虎缶可堪大用否,若其不能成事,再请冢宰举荐一人去成此事,总不能真真烦劳冢宰亲往。’莫看冢宰平日年长沉稳,此时倒急匆匆举荐其侄出任征兵募卒之事,好在大王言说后继之人暂且不急。”

虎缶点头道:“原来如此,不想这繁难差事倒有人抢着做。”

兴汶说道:“为王师征募兵卒,虽是难差。然手持符节,其权柄不小,不仅可征调都邑仓朿中的粮贝布帛,尚能与各都中的望族大姓结交往来。总而言之,此事乃是难中有利,算得上一桩难做的肥差。大王还言,二都大族之中女子当家者颇多,或由家主之母,或由其妻,不仅先后母家光氏如此,姞姓五族、妘(yún)姓三族中一半由女子当家,所谓牝(pìn)鸡司晨,乃东夷遗风,奄、亳二都大姓多有东夷血脉,自不能免俗。若是菟兄能携女眷去往二都,由女眷与大族中当家女子相交,赠之以女子之礼,则事半功倍矣。”

虎缶面有难色道:“贤弟知为兄尚未成婚,亦未纳得妾室,母亲姐妹俱在千里之外的虎邑,一时半刻哪里来的女眷随我去往二都,与当地大族女眷来往结交?再说女子之礼又是何物,可否由为兄亲自赠予大族女眷?”

兴汶击节笑道:“女子之礼便是女儿家喜爱的金玉饰物、丝绸布帛、胭脂粉饼之类的物事,大多比我等男子喜爱的华车骏马、兵戈良弓、美万姬奴便宜许多,殷都市中便可置办。不过,贤兄亲往大族女眷室中赠送女儿之礼,此事颇为不妥。兄且思之,若是忽有一年轻男子由千里之外至此,与兄非亲非故,捧着女儿礼物,要赠与贤兄的姊妹妻子。还非要登堂入室、直入闺房、屏退从人,说要与兄的姊妹妻子悄悄言说几句体己话儿。贤兄能容得否?反正弟是万万容他不得。容弟胡言乱语,兄若亲自去赠那女儿之礼,怕是要步大商先祖王亥的后尘啊。”

兴汶所说的王亥,乃大商立国之前的第七代国主,兴商畜牧贸易之业,有功于大商。王亥赶着牛马去往有易氏易货,有易氏宗长设宴款待,宴上王亥舞一曲干舞,有易氏宗长之妻为王亥舞姿气度倾倒,宴后二人结下奸情,最终被有易氏宗长捉奸在床,王亥因而被杀身亡。

虎缶熟知大商典故,自然知道王亥之事,忙道:“为兄又不是去勾搭人家妻女,只是赠礼结交,再说愚兄的舞蹈之艺岂能与先公王亥相提并论。不过,贤弟所言极是,结交女眷之事,由男子去做,确实大为不妥。”

兴汶望着堂后,问道:“方才一直奉食添汤的女子是何人?”

虎缶答道:“此女是虎方重臣曾氏之女,名唤曾淇。一直在府中照料起居饮食,说来想去,为今之法只得带她去了。”

兴汶继续问道:“曾淇,好名,不知是哪个淇字?”

虎缶答道:“水边其实的淇,因其出生之时,其父正在淇水畔奉王事,故得此名。”

兴汶赧然笑道:“与弟一般,俱是得名于河水。此女可有婚约,是否许配人家?”

虎缶道:“贤弟言及此事,又教为兄想起这件着急事,曾淇已过下聘之年,只是这二年都中事务繁忙,兄未曾返回虎方。待此番王事全成,须得送其返回虎方,由家父母做主,务必为其择选一大姓望族之子、门当户对之家,以为婚配。”

兴汶漫不经心地说道:“未必定要返回虎方,在都中寻一贵胄之家以为婚配,既使其门第高贵,又能为虎方外结姻亲,岂不更妙?”

虎缶说道:“贤弟有所不知,因曾淇之父忠勇为国,战殁于沙场,其母又早逝。曾淇自幼养在我家府中,父侯母亲视其如己出一般,为兄亦视其为亲妹,皆愿使其婚配于虎方国中门当户对之家。父侯与为兄将来也好就近照应,不至使其忍受远嫁之苦。为今急迫之下,只得携曾淇前去奄、亳二都了,只是其全无名分,若说此乃舍妹,则兄妹不同姓,倒是教人为难。”

见虎缶抓耳挠腮,苦思冥想,兴汶也无良策,只得感叹道:“人人皆有难心之事,大王贵为天下一人,却少有贴心能言之人。昨日剩下半夜时光,一直是大王与冢宰言说光氏之事。听大王言中深意,甚是思念先王后,对太子亦是殷殷切切,关怀备至。冢宰倒不接话,仅是安坐倾听,偶尔唯唯诺诺,想是一双老腿也坐得酸麻无觉了。”

兴汶感慨罢了,心知此番帮了虎缶大忙,得意洋洋端起瓷杯正欲再饮梅汤,却觉杯中已空。虎缶见状忙唤曾淇,唤了几声方见曾淇从后堂走来,为二人添加梅汤,只是面上桃花早已不见,倒是多了两份寒霜。

虎缶顾不上察觉曾淇面色有何不同,吩咐道:“汝先去虎负处支取十朋贝,而后带上虎爪、虎牙,我这就叫邓斛备车,再叫牛奴将府中两头驮牛都牵去,这就赴殷都市中采办女儿之礼。汝知女儿之礼罢?”

曾淇不说话,只是点点头,正欲转身离去。兴汶插话道:“少菟,亳、奄二都各姓大族不下三十,就算只结交十家大族,十朋贝怕是远远不够,少说也要六十朋贝,还需再备些绢丝布帛。”

虎缶连声言说亏得贤弟提醒,不然误了大事,忙唤虎负前来,询问府中还存有多少贝币。曾淇却在一旁冷冷对兴汶说道:“虎府向来以贤德理事,不需用金玉贝帛结交他人,再说虎府也不如大人府上那般金贝成仓,还望大人勿要传授此道与我家少主人。”

虎缶还未见过曾淇如此当面顶撞客人,忙摆手示意曾淇不可无礼。好在虎负恰好来到,免却了一番尴尬。虎负言说府中只余贝二十二朋,布帛三匹,还有些小件玉玩、骨器可做赠礼。

兴汶被曾淇抢白,方才缓过神来,讪讪道:“弟府中还有四十朋贝,兄若不弃,请即刻遣人随弟的从人去府中取用。”言罢,侧目偷望曾淇一眼,生怕再被她抢白教训一番。好在曾淇不再言说,只是低头抿着嘴若有所思。

虎缶忙拱手谢道:“贤弟此举助兄一大力矣,若是此事功成,为兄必禀明大王,也记贤弟一大功。四十朋贝为数亦不少,待为兄返回虎邑取得钱贝后,必归还贤弟。”

于是,虎缶命邓斛驾车载着曾淇,带着虎爪、虎牙并四名奴仆,牵着驮牛,先随兴汶的从人去兴府取贝,再往殷都市中采办礼品去了。

待曾淇一行人离去之后,兴汶问道:“曾淇似是对弟颇有怨气,不知方才弟可有失言之处?”

虎缶道:“曾淇长于侯门,也知侯伯大族之间赠礼结交乃是常事。平日亦端庄乖巧,即便客人失礼也从未见其出言不逊。今日不知其何故如此,怕是女儿年长,婚事尚无所托,心中焦急所致罢。”

兴汶释怀,笑着说道:“少菟视其为妹,长兄如父,须得多多操心令妹的婚姻之事,切不可随意寻一大族子弟,轻易许配。”

虎缶方才觉兴汶如此关心曾淇的婚事,正要取笑,兴汶又岔开话题:“兄的两个近侍名唤虎爪、虎牙,倒是有趣得紧。”

虎缶略有忸怩,答道:“此二人乃亲兄弟,出自我虎氏小宗族亲,叙辈小我一辈,自幼便与我一同长在府中,为我近侍。本来其二人名字不唤作虎爪、虎牙,为兄那时少不更事,非要叫其更名为虎牙、虎爪。其家非是奴仆,自不必随吾意更名。然其父母为讨好于我,强令其更名。如此唤了十年多,府中上下俱叫得顺口,现今再想改回去又是一桩麻烦事,便一直叫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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