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复活的回忆（Ⅳ）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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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后，行业洗盘，有的企业是逆风起飞，有的是直接消失，剩下的都是苟延残喘。跟不上时代的企业注定是艰难的。

裁员就像一场瘟疫，在整个行业蔓延。大厂也无法避免的，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又能作何抵抗呢。

裁员开始了，我看着同事们一个个被叫进办公室，然后垂头丧气地拿着东西离开，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毕业”很快就会轮到自已了。

我很紧张，很害怕，我想到了王薇，儿子，岳父岳母的面孔，想到了每个月要还的房贷，想起了家里的爸妈。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一切该怎么办？

“小童，你进来聊聊。”HR叫到我。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王薇打来的电话。我迟疑了一下，按掉了电话。

谈话期间，又进来几个电话我都挂了，谈赔偿我也心不在焉，我只是瘫坐在椅子里，觉得好累，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

经历了在这个行业的兴奋、激情、彷徨、无助、PUA、内卷、996……我终于“被优化”了，更残酷点说，我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呵，我真是不幸啊！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晴天，我很久没有在一个白天，走出这栋写字楼，阳光都有点晃眼。

王薇的电话又打来了，我努力保持平常的语气：“喂，怎么了，没事，在开会谈项目。嗯，今天……很忙，可能要通宵吧。”

再看了眼手机，还有姐的两个电话，我的心沉了一下，回拨过去。

“喂，姐，什么事？”

“我和你说，妈胃疼，我在家呢，你过来接我们去医院。”

我振作精神，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我开了2小时回家。一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画面从眼前飘过，我想起莫言的那本《生死疲劳》，活时不管多折腾，死就是戛然而止。

妈见我回来很开心，又责怪姐为什么要把我叫来，我也没有说什么，大家收拾了一下就上医院去了。一去医院就是接二连三的检查，不来个全套检查医生就看不了病。所幸是失业了，我还有时间跑医院。

三天后，医生和我们家属说：“胃癌，中晚期了。”

妈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和我们说不想治了，想回家。我和姐好说歹说，劝她好好治疗，不用担心钱的事。

另一边，我还得瞒着王薇家失业的事，我妈的事我也没有说。

王薇察觉到我的异常，但只是觉得我很冷淡，以为我在因为之前买房生二胎的事情和她置气，而岳父岳母作为最大的债主每天明里暗里催生二胎。

但即使我和王薇就算睡在一张床上，我也没有心思去想生孩子的事。压力让我喘不上气，失眠困扰着我，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纸包不住火，王薇还是发现了这一切！

那天早上，我假装加班完刚回家，我想岳父和王薇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岳母应该出去买菜了。谁知王薇在沙发上等我，气氛很紧张。

王薇单刀直入，问：“你干嘛去了？”

我心虚地回答道：“还能干嘛，加班了呗。”

“呵，真会演戏啊！你现在还有班可以上吗？”她说，“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把钱都转给你姐干嘛？偷偷还她的钱，不是先还我爸妈的？”

我说：“不是，是我妈身体又不好了。”

“又！又要花很多钱？你妈不还是有你姐照顾的吗？你什么时候能把我们小家庭放在前面啊？”

她继续说：“失业这么大事也不说，我们的房贷怎么办？你不去找工作嘛？”

“一天天的看不起我做合同工，现在呢？企业里有什么好的，35岁被裁员，你还能去做什么？做保安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