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个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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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平常的午后，方小萤在一栋看上去很高的楼内的方格间，偷偷的吃着冰糖葫芦。这是她的一个嗜好，每当紧张、压力大的时候，她都会想来一口，就好像在某个走丢的午后，爸爸拿着冰糖葫芦从天而降，英雄般的带着哭的满脸鼻涕泡的她回家。

正当她吃的开心的时候，隔壁的同事李梅突然伸手一把抢了过去：“吃吃吃，小心胖死你。”然后张嘴，准备啃了小萤手里最后的一颗冰糖葫芦。小萤皱着眉头，有些不开心。但是碍于李梅是公司的前辈，又不好作。

“你咋还抢小孩东西呢。”一道老城的声音响起，也顺势夺走了李梅手上的冰糖葫芦，然后递给了小萤。这人是小萤的上司，雷一，也是整个部门的领导，二十七八的人，看上去像三十五一样的成熟，所以小萤和同事们私底下叫他大叔。

“谢谢领导！嘻嘻。”方小萤接过剩下的最后一颗，珍贵的冰糖葫芦，一口塞进了嘴里，毫无形象可言。

“你可就惯着她吧！哼！”李梅很不爽，撇撇嘴坐下了，继续枯燥的敲击键盘。

“小萤，吃完了收拾一下，跟我出去一趟。”雷一没有理会，敲了敲小萤的桌子，然后端着茶水杯进了办公室。

“嗯……”

半小时后，顶着烈日，他俩就到了一栋十分老旧的写字楼前。这楼，看上去已经是摇摇欲坠了，尽管上面没有圈一个拆字，也看得出这个离拆不远了。

雷一坐在一个小店的前面，打着一个老式的电话，絮絮叨叨的，这只让小萤觉得无趣。小萤是才刚刚进入社会的女孩，她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很感兴趣，惟独不能理解现在怎么还会有人使用固定电话联系。

“唉，感觉不行，看来，我们要换一种方式了。”挂了电话，雷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小萤耸耸肩道：“雷大领导，这肯定行不通啊，用手指头想都知道。”

“为啥？”雷一抬头，望着这个有些不解和不屑的小女孩。

“你用的都是租的电话，你想想对方可能信任你吗？”

“嗯……”雷一陷入沉思，对方是这栋办公楼的主人，以为年迈的老者。别人用手机根本都联系不了他，固执的老头儿都会挂掉任何陌生来电，唯有这个老式的固定电话，能够打通。可惜，结果还是一样的。谁都知道，现在买下这里，无疑就是坐等财。谁都想财，雷一也想。

“他肯定不觉得你能给他提供多大的价值，再怎么的，就算麻烦一点，有钱赚，自然有人前仆后继，你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呢？大叔，你说对吧？”

“行，你都懂。唉呀。”雷一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付了对方二十元“天价”话费，带着小萤准备无功而返。“走，找点吃的去。随便，跟你说一下，后天我们要去跟进的项目。”

就这样，一位不动产营销老手带着一位刚入职一年多的小白，开始了在这个新时代的打拼。这个行业虽然是才诞生不久的行业，因为社会在经历极衰后快崛起后应运而生的产业，却是在五年内极展到现在如同夕阳产业一样，岌岌可危。如同天降一般的巨大蛋糕，遭到了如雨后春笋般冒出的新公司的啃食，竞争力之大，也让雷一显得比一般年轻人老态。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生存。

坐在悬磁浮列车的卧铺上，小萤拆开了她的第三包零食，看着快后退的景色，莫名的有些惆怅。这次雷一带她去的目的地，是陕西一个快要被遗弃的地块，虽然还在建设中，但是内部人员都知道，项目的资金链，随时可能会断裂。这是危机，同时也是他们的机遇。小萤一边吃着，一边又低头敲击文件，一篇精美包装的ppT上，尽是华丽的词藻，以衬托他们对项目全新身份的美好畅想。当然，这不一定能实现。

“想什么呢，丫头。”卧铺的门忽然被拉开，雷一看到小萤那油乎乎的手在敲击着他的电脑，不由得蹙眉。“哎哟我的天，你那手吃东西了就别敲了，劳烦你用语音，放过我的电脑。”

“敲击比较有灵感嘛。”小萤看到雷一的吐槽，也没有停下，甚至头都没抬。“一会我会弄干净的，雷老爹。”

“唉……”

“这么多年了，当个领导还是这么任人欺负啊哈哈哈哈。”忽然在雷一的身后，一个悦耳的女中音想起，虽然是打趣，但是那个声线一听，就是一位干练的女性。这一下，作为声控的小萤立刻抬起了头，眼里闪着光。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你叫她涛子姐吧。她认识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正好可以带我们去见见。”雷一侧身，让涛子进入到卧铺内。这个卧铺除了走廊那能容纳一件衣服厚度的走廊，全都是那一米三五的木质床，连小萤正在办公的桌子，也是在床贴近窗户的位置切割的一小块床位置升起的。所以涛子姐一进来，就不得不坐在了床边，然后将她那硕大的背包塞在夹缝中。。

“涛子姐你好你好，我是方小萤，我可以加你联系方式吗？！姐姐你好萨哦！”小萤放下电脑，局促的翻出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一路跪着就翻爬了过去，然后立马掏出手机，两眼放光的望着涛子姐。“涛子姐你好眼熟啊……”

“现在小姑娘都这么搭讪了吗？这么老土。”雷一一把推开了小萤，小萤撇撇嘴。

“怎么我加小姑娘你还吃醋啊？”涛子姐撇了他一眼，然后拿过小萤的手机，加上了好友。小萤此刻的脸，笑的跟小雏菊一样，灿烂又卑微。

“去你的我吃什么醋。不过要麻烦你帮我看看，我们的计划怎么样。”

“我看看，但是我一不定准确，我可以提出我的想法，具体怎么做，你要自己决定。”

“好，有劳了。雷一让小萤取过来电脑，嫌弃的擦了一下面板，然后再递给涛子。

小萤还在兴奋的看着涛子姐的好友内容，越看越觉得眼熟。就雷一和涛子讨论的正激烈的时候，方小萤一拍大腿，兴奋的大叫了起来“涛子姐！你是方圆之涛对不对！妈呀我的偶像！你每次更新我都看了！可是你都只有背影，害我一下子没有看出来！涛子姐！涛子姐！”小萤一边兴奋的蹦跶着，一边看着目瞪口呆的雷一，还有一脸微笑摸摸点头的涛子。哐当一声，乐极生悲，小萤不出意外的收货了一枚头包，这让雷一和涛子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