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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马府深处,烛火长明。

深院深宅,有两个影子在烛光照映下不停地晃动,而盘旋在烛火边打转的苍蝇,也一时累倦,靠在墙角处休憩了起来。

于是晃动的人影也停歇了下来,两个胡子花白之人总算不再转圈子,都入了座。

一个是当朝辅马士英,而另一个却是他同舟共济的至交阮大铖了。

阮大铖艰难得开口:“如此说来,瑶草兄在朝中的大权岂不是要旁落?!皇上如若是要偏心尔辈,不是有负瑶草君臣之义吗?”

马士英开口也是艰难无比,说出来的声音只显沙哑:“何来君负臣之说!皇上有所振作,也是大明之福。”

阮大铖状作懊悔:“定是东林邪党作祟。如若彼辈又掌大权,纵使是瑶草你高风亮节,早晚为奸人所害。”

马士英怅然不语,抬眼望去,那只休憩在角落的苍蝇又盘旋了起来,绕着烛火不知疲倦飞着,只是,漫无规律。

马士英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终究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问道:“圆海兄自江北而来,传闻三将争扬,可有其事?”

阮大铖听到三将争扬几个字眼,心下已恍然,知道自己这位好友总算是有了决断。

三将争扬,指的是崇祯十七年四月末五月初,也就是上个月到这几天。朝廷敕封的三位镇臣即黄得功、刘泽清、高杰三将争夺扬州的事情。

黄得功坐镇仪真,在天长布防,防备高杰、刘泽清南下;高杰围着扬州,叫嚣要安顿家眷;而本来在淮上大掠的刘泽清,居然也腾出手来,派了千余人马进驻瓜州大掠。

阮大铖状作叹气:“江北诸将实在是...跋扈!风闻史阁部已经到了江北了,还在作如此行径!想来除了瑶草,其他人都难治了。”言道“难治”时,又拉长了尾音。

阮大铖看着马士英又陷入沉默,自己摆出一副闲谈的模样说道:“依我看来,瑶草你在凤阳总督时尚且无事,怎地史可法一到江北,这节骨眼上就乱将起来了呢?”又在“史可法到江北”几个字眼上,着重强调了一番。

马士英还在在桌上敲打着自己的手指,突然站了起来,猛地往空中一扇,却是将那苍蝇一把拍落。

随后,马士英脸色凌冽地对阮大铖说道:“我现在手书两份,你星夜赶赴江北。一封书信交给黄得功,就说朝廷无意把扬州重镇交付给他,如何行事我已经在信内吩咐于他;另一封书信帮我转交刘良佐,让他看信后听令行事。”

马士英凝视了一下烛火,立刻摆墨提笔,还顺便说道:“我明日进宫,面见皇上,陈述大事。”

阮大铖重重点了点头,也不顾老迈,等马士英把两份书信写好墨迹吹干后,就拿了件披风就要告辞。

而主意已定的马士英也是一路遣送阮大铖出府。

也就是马士英和阮大铖走出马府的这段时间,深宅内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嗡嗡”之声,被拍落的那只苍蝇正在奋力拍打着自己残破的翅膀,围绕着烛火,又开始不知疲倦地转了起来。

。。。

崇祯十七年五月二十三日清晨。

“马阁老入见?快,帮朕宽衣...对了,帮朕拿个御座过来!”还没睡醒的朱松就听到了太监的通告,好一阵时间穿了衣服就匆匆到殿门迎接了。

只见马士英手捧着几份书卷奏折就在殿外驻足,朱松连忙笑脸迎过去,一阵繁文缛节过后,马士英一副欲陈国事的样子,朱松更是欢喜得很,贴心地让马士英坐在了御座上。

马士英这时候说道:“昨日陛下与臣的言语,臣铭记于心。陛下与臣休戚与共,臣有肺腑之言,欲与陛下陈说。”

一边说着,一边铺陈开来一份卷宗:“先帝天资英武,然为平建奴与流贼事,殚精竭虑,也颇耗尽民生财力,凋敝天下。陛下请看,此乃留都户部十七年来明细收支,今年春季尚有四十万两白银解送北京,而眼下户部甚是艰难,也没有余力支绌。而陛下龙御淮甸,方正大位,宫中内帑尚在搭建。钱粮一事,再三辛苦,便是一时臣都是变不出来的。”

朱松凛然,点了头后问道:“那眼下的形势是怎么样的?”

马士英继续一副诚恳的表情,拿出一副地图论述道:“先帝龙驭宾天,陛下是以亲藩继位。虽言是继位,但是和创业并无多大区别。陛下请看,眼下之局势,东有建奴猖獗张狂凡二十余年,以至辽事不可回还;西有李逆僭号一时,乃使神京陷落;四川有摇黄作乱,楚地有献贼肆虐。现今不消说直隶诸郡县,便是河南、湖广、川蜀、山东等地都经逢战乱,号令不达的情况比比皆是。眼下大江以南处处都是失地,处处都要收复。大江以北...”说道此处,居然是一阵叹息。

朱松看着马士英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居然比自己想象的情况更加糟糕!

朱松后怕之余,又想到了自己昨天的挥,居然不留意间嘴角扬起了个角度。

朱松立马就看到马士英困惑的表情回应,连忙严肃说道:“那马阁老,如今这个局面应该如何是好?”

马士英又端坐了起来,慢悠悠卷起地图,恭敬地说道:“老臣有一肺腑之言,请皇上务必深思。

“昔楚汉相争,汉高祖为平项羽,不得不重用韩信、英布、彭越等武夫,乃至滥赏王爵。而后三人又生叛心,汉高祖平乱徒耗心智。宋高宗之中兴,亦有中兴四将跋扈一时,而后又有吴曦背宋故事。因此,臣谓武人不可轻信。”

“而逢如此时局,自然是不可能不用武臣的。只是何人为忠良?何人不因功自居?何人又肯愿功成后解甲归田?此臣之不敢不察,亦不敢不尽言之于陛下也。”

“如封爵一事,江北诸镇皆时之翘楚、楚镇左帅亦是平贼有功,然而其中跋扈故事之触目惊心、处处可见。由是,臣敢谓武人不可轻信亦不可全用也。若将军权轻授一狼心狗肺之徒,其生逆臣之心王敦之志,则五代之祸则不远矣!大明社稷危殆,而陛下亦有不忍言之事。”

朱松表情上尽量不作声色,心里直接连着几个哇塞,不只是思考马士英所谓的武人之祸,更是觉得如果自己没有昨天那一出,都没有人来给自己进肺腑之言。表情更是严肃:“那马先生,我想请问,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马士英回答道:“为今之计,臣以为陛下应当先练一强军,拱卫京师,爱惜龙体。如守河之前应先护卫江防,则应募水师,练精兵五万,以拱卫留都之万全。继而再募健卒三万充京营,分十营。其中总兵副将等官需由陛下简拔,方能收将卒之心,方能如臂驱使,而后再兴中兴之事,则可观也。”

朱松止不住点着头,心想着:这忠臣不是就来了吗!

但是朱松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如果什么都不做,不就成了不思进取的皇帝了吗?

他问道:“那马先生,朕想问,那江北中原等地,朕难道就不收复了吗?”

马士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从来守江南必守江北,但贼锋尚锐,虏兵逞凶,而我兵气糜。皇上昨日所言“复地而不能守,与不复何异?”臣深以为然。设立四镇,正是内阁为陛下整训兵马之决策。陛下常怀收复之志足以,历时数年以自强,再待兵精粮足,届时横扫中原,宽清寰宇。如若委一大将冒然轻出,即便不复元嘉、端平故事,倘若功成,皇上应用何物封赏?尽除贼寇倒也罢了,如若连年用兵而不能平贼,将帅之权柄愈重,皇上又当如何自处?依老臣愚见,比起天下疲弊,先练一伍强军才是上策。”

朱松只感觉茅塞顿开,诸葛亮也是先平定内部然后才北伐的,内心更是坐实了马士英是诸葛亮的想法。直接起身连忙握住马士英的手,头如捣蒜一样:“爱卿真是朕的诸葛孔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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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士英,字瑶草,号冲然,贵阳人也。万历四十七年进士,授南京户部主事。...十七年三月,烈皇帝凶问至南京,诸大臣闻变,仓卒议立君。士英请立世祖,扬言曰:“臣等诚忧国家,非为私计。”即世祖立,士英力也。五月,遂进士英东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后明史.列传九马钱高列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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