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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是微醺,周柳看着她;“今晚别走”。冯絮醉眼迷离地笑笑,低头抿了一口酒。
他们坐在壁炉边的地毯上赏画,冯絮解说着这幅画的山峦水口、孤寂萧瑟,雪山映着寒碧透明的江水。
周柳把她拉在怀里哑声问道:“当初为什么送这幅画给我?”。
“我喜欢冬天,第一次见你,就像是山巅皑雪,清冷空幽,可是在这幅画里的雪又似人间的银装素裹、安静温暖。我爱它,也爱你。”
周柳第一次听她说爱他,低头看那温婉似玉的容颜,心中化作一池春水。
年后乔姝没有再回到乔家,元宵这天打电话给周柳,说他们要到园林别墅这边一起过节,外公外婆也过来。
冯絮每到元宵节,都是和薄瑾家人一起过的,她早早带上礼物来到薄瑾家,陪着薄妈妈一起包汤圆,还给薄瑾的小外甥女买了洋娃娃。
薄瑾把她拉到卧室摁坐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审问:“如实招来,现在什么情况?”。又佯作生气地说:“唉,我看你是见色忘友,都快把我这个朋友给忘了”。
冯絮赶紧陪着笑脸:“怎么会,我忙着顾客的作品呢”。薄瑾坏笑道:“只忙这个?没有跟男朋友约会,忙着这样子那样子?”,冯絮害羞地脸红:“当初还不是你怂恿的吗?”
薄瑾拉着她的手:“你找到相爱的人,我当然为你开心”,顿了顿轻轻抱住她认真地说:“我希望你能长长久久地幸福”。
薄瑾的婚期定在三月二十一日,随着婚期的临近,除了甜蜜与幸福,还掺杂着惶恐,她向冯絮诉苦:“我有点害怕,害怕处理不好琐碎的家庭生活”,“怕跟许则的父母、姐姐处不好,时间长了夫妻龃龉,还怕怀孕生小孩,肯定特别疼......”。
冯絮安慰她:“你从小家庭幸福,在爱里面长大的,要相信自己,你还会继续拥有爱的家庭”,“我会陪着你的”。
周柳回到家时,除了他和父亲,其他人都来了,外婆拉着他的手:“明儿,你看你这么忙,饥一顿饱一顿的,都瘦了”。周柳出生的时候大师占卜他的生辰八字,说是阳气鼎盛,怕是压不住,需取一个阴气的名字镇一镇,才取了周柳这个名字,但是外婆私下里叫他小名:“明儿”,寓意光明灿烂。
外公再次苦口婆心地接着说:“干脆辞了医生这份工作,又辛苦又不被理解”,“咱们这样的家庭要什么样的名医找不到”。周柳笑着对外公说:“外公,我喜欢医生这个职业”,乔杉林商场上来去自如,独拿这个外孙没办法,无奈的摇头。
乔姝怕大家不高兴:“爸爸妈妈,你们不是说要给明儿礼物的吗?”。
两个老人赶忙附和着:“是是是,来看看外公外婆给你买的好东西”。周柳赶紧说:“应该我送给你们礼物才对,我也给外公外婆买了礼物”,说着亲昵地搂着外公外婆。一家人一团和气。
周岭年后听汇报,搞视察,参加省里工作会议等等忙得不停,年后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身兼市委副书记。
这下他的权力和责任更大了,在当地也是呼风唤雨的二把手。现任省里领导是他同门师兄,家庭背景很不一般,周岭也早被视作自己人。
周岭回到家,看到大家都在等他,赶紧向岳父岳母赔不是。
除去那一段阴暗过往,周岭算得上是乘龙快婿。乔杉林对周岭讲:“你的位置越来越高,明处暗处盯着你的眼睛就会越多,还是要步步为营、小心谨慎才好”,稍作停顿,他又说:“当然,看准时机、该动作的时候也不必胆怯。”
周岭的父亲就是普通农民,整个家里拼了命地供出一个大学生,岳父更像他的人生明灯,时刻教诲提点着他。
周岭感激地望着乔杉林,恭敬地回答:“知道了,爸”。
周柳沉默地看着他们,审视他们处心积虑的样子。其实换个角度,他身上也有外公、父亲的影子。拿着手术刀时胆大心细,神经外科界的新起之秀,何尝不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吃饭时,外婆打趣周柳:“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孙媳妇,生个重孙子啊?”。周柳刚要回答,周岭不悦道:“妈,你不知道,我年前刚给他介绍一个姑娘,相貌学历都很好,可是他呢?一见面就跟人摊牌忙的不着家,说自己的一堆缺点,这不是存心不想谈嘛”。
周柳刚要说的话就被父亲堵了回去,外婆故意板起脸教育他:“男大当婚,你难道想让乔、周两家绝后不成?”。
母亲赶紧打圆场:“妈,吃饭吃饭,不然菜凉了”,“等我有空再好好说他”。
他暂时还不想跟家里人提起冯絮,冯絮是孤儿,没有背景没有家世,离长辈们的标准相差甚远。他想再等一等,谋划合适的时机慢慢说。先把外婆和母亲说通,事情就会容易许多。
饭席间周柳摸了好几次手机,滑两下塞进裤兜,似乎是在等什么消息。尽管他已经竭力伪装,周岭还是看出了他的魂不守舍。
周岭瞬间警惕,他是老刑侦出生,联想起除夕下午的外出、大年初一的度假、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他几乎瞬间断定他儿子谈恋爱了!
但是他还是选择先按兵不动、密而不。儿子谈恋爱对于家里来说是件喜事,他却选择隐瞒,其中也许有什么蹊跷,周岭打算暗中调查清楚再说。免得早早摆到台面上弄得不可收拾。
周岭饭后先是悄悄找了管家,管家哪敢隐瞒这位大人物,只得说周柳前几日曾带一个姑娘来家吃饭,但他并没有提到冯絮曾在这里过夜。
第二天一早,周岭坐在办公室里思索一番,一个电话叫来他以前的老朋友老部下老丁,请他帮忙亲自调查周柳的这位女朋友。情况未明,人多嘴杂,他不放心假手他人,免得弄得沸沸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