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前往煞达罗苟斯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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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瑞荷在兽魔人战争时期曾经是一座巨大的都市,是曼埃瑟兰的盟友,十国联盟之一。当兽魔人战争甚至百年战争都只像是一段短暂的时间,当暗影在所有地方取得胜利,而光明的每一个胜利都似乎只是在争取一段苟延的时间时,一个名叫魔德斯的人成为爱瑞荷的议员,他提出一个取得胜利、让国家得以生存的办法——爱瑞荷必须比暗影更加严厉,更加残忍,更加缺乏信任。慢慢的,爱瑞荷人将这个方法付诸实践,直到最后,爱瑞荷变得像暗影一样黑暗,甚至有可能比暗影更加黑暗。随着对抗兽魔人的战争日趋激烈,爱瑞荷抛弃了自己,让自己堕入黑暗,最终吞噬了自己。
但有些东西被留了下来,这些东西让一切生灵不能在这里存活,甚至这里的一颗石头都浸染着杀死爱瑞荷、只剩下煞达罗苟斯的恨意和猜疑。
留在这里的并不仅是这种随时间而浸透一切的污染,任何有理智的人都绝不会向这里迈出半步。
兰德在他站立的地方缓缓地转过身,盯着空眼窝般的残破窗口。随着太阳的逐渐升高,他能感觉到看不见的监视者。当他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这种感觉直到日落时才会变得如此强烈,那比这里的污染更可怕。一支在这里宿营的兽魔人军队曾经彻底被抹煞掉,只留下用血写在墙上的一些文字。它们在那些文字中向暗帝乞求拯救。夜晚是绝不能在煞达罗苟斯滞留的。
这个地方吓坏了我,路斯·瑟林在虚空外喃喃地说,你不害怕吗?
兰德的呼吸停滞了。难道他是受到这个声音的感染?是的,它让我害怕。
这里存在着黑暗,比黑暗更深的黑暗,如果暗帝要选择居住在人间,那么他就会住在这里。是的,他会的。我一定要杀死狄芒德。
兰德眨眨眼,狄芒德和煞达罗苟斯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终于杀死了伊煞梅尔。在那个声音里出现了一丝惊诧,仿佛路斯·瑟林刚有了什么新发现。他应该去死。兰飞儿也应该去死,但我很高兴她不是被我杀死的。那个声音对他说的这些话只是巧合吗?路斯·瑟林是否听到了他的问题?是否在回答他?
我怎么……是你杀死了伊煞梅尔?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死亡,我想要其余的死亡。但不是在这里,我不想死在这里。
兰德叹了口气。只是巧合,他也不想死在这里。他身边的一座宫殿前面的柱子都已经朽坏了,整座宫殿都朝街上倾斜,随时都有可能倒塌,将他们埋在下面。“带路吧!”他对哈曼说。然后他又对艾伊尔说道:“记住我所说的,什么也不要碰,什么也不要拿,留在我的视线里。”
“我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哈曼嘟囔着,“这里的黑暗几乎淹没了道门的感觉。”伊莉丝发出一声呻吟,科芙芮看上去也在极力压抑呻吟的冲动。巨森灵对环境非常敏感,过了一会儿,哈曼朝一个方向指了一下。他脸上的汗水和炎热并没有关系。“那边。”
破碎的铺路石板在兰德的靴子下面发出断裂的声音,仿佛兰德所踩的是一片枯骨。哈曼引领他们走过一条条街道,拐过一个个转角,经过一座又一座废墟,但他的方向始终都很确定。环绕他们的艾伊尔在行动时全都踮起了脚尖,在他们黑面纱上方的眼睛里所显示的不是准备迎接攻击的眼神,而是投入到已经开始的战斗中的光芒。
看不见的监视者和毁坏的建筑勾起兰德惟恐避之不及的回忆。麦特从这里开始了走向瓦力尔号角的道路,但也几乎在那条路上丧命。也许麦特同样是从这里开始走上了前往鲁迪恩,得到那件他从不想提起的特法器的道路。佩林在这里的逃亡中和兰德失散,当兰德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远离此处,并有了一双金色的眼睛,眼神悲伤。沐瑞从不曾将佩林的秘密告诉过兰德。
虽然煞达罗苟斯没有直接伤害兰德,但他也没能从这里安然脱身。帕登·范跟踪他们进入了这里。那时他们还在一起,他、麦特和佩林,沐瑞和岚,奈妮薇和艾雯。帕登·范——一位经常造访两河的卖货郎;帕登·范——一名隐秘的暗黑之友。沐瑞说,他已经不止是一名暗黑之友,他变得比一名暗黑之友更加可怕。那种转变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帕登已经不止是帕登,或者,他身上帕登的成分减少了许多,但那些仍然属于帕登的成分也在渴望着兰德的死亡。他威胁着一切兰德爱的人,只为了能让兰德落入他手中。然而兰德现在还没有去找他,现在对抗帕登、守护两河安全的是佩林。光明在上,两河到底遭受了多么大的伤害,帕登和白袍众都在那里做了什么?培卓·南奥是不是暗黑之友?如果两仪师会成为黑宗,那么圣光之子的最高领袖指挥官会投向暗影也是很自然的事。
“就是这里。”哈曼说。兰德愣了一下。煞达罗苟斯绝不是他可以走神的地方。
长老站立的地方曾经是一片广阔的方形广场,但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长久腐蚀后的碎石堆。在广场中央应该有一座喷泉的地方却有着一圈工艺精致、依然闪烁着光泽的金属围栏。它有巨森灵那么高,上面看不见一点锈蚀,环绕着一座雕刻有藤蔓和叶片的高大石碑,那些雕刻是如此栩栩如生,观看它们的人甚至会吃惊于它们为什么不是绿色而是灰色。如果有风吹过,它们仿佛会随风摇动。这就是道门,虽然它看上去不像任何一种门。
“巨森灵返回聚落后,他们立刻就砍伐了树林,”哈曼气愤地嘟囔着,眉毛低垂了下去,“不到二三十年后,整座城市就毁了。”
兰德用风之力碰了碰那道栅栏,心中思忖着该如何过去。那道栅栏却一下子就碎裂成二十几片,塌倒在地上。金属栏杆撞击地面发出巨大的响声,巨森灵们吓了一跳。兰德摇摇头,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锈迹的金属当然是至上力做成的,也许甚至是传说纪元的遗存,但固定住它们的接口一定都被腐蚀掉了,它们所缺的只是一次撼动。
科芙芮将一只手放在兰德肩上:“我请求你不要打开它。罗亚尔肯定告诉过你该如何打开道门——他总是对这类东西表现出太多的兴趣,但道门是危险的。”
“我能锁住它,”哈曼说,“这样如果没有生长护符,它就没办法被打开了,嗯,这很简单。”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很想这么做的神情,甚至一步也没有向那座道门靠近。
“它也许能被用来迅速传输某些东西。”兰德对他说。全部的道都可以有这种作用,无论它们有多么危险,如果他能纯净它们……那几乎就像他对马瑞姆吹嘘的要纯净阳极力一样宏大。
他开始在道门周围编织阳极力。他使用了全部的五行之力,甚至还将一部分围栏恢复原位。从他导引第一股能流开始,污染就在他体内跳动——一阵逐渐增强的颤抖。一定是煞达罗苟斯的邪恶和阳极力的污染形成共鸣,即使在虚空里,他仍然因为这种共鸣而感觉迷乱,仿佛这个世界正在他脚下随着它们的悸动而摇摆。他想吐出自己吃过的每一点食物,但他将这一切都压抑了下去,他不能派人在这里守卫。
他所编织然后反转的是一个凶恶的陷阱,很适合这个邪恶的地方。这是一个针对暗影污秽的结界,人类可以毫发无伤地通过它,或者连弃光魔使也可以安全通过,而且即使是一名男性弃光魔使也无法侦测到它——他能编织或针对人类,或针对暗影生物的结界,但不能同时编织针对这两者的。如果任何种类的暗影生物通过,它们不会立刻死亡,甚至有可能活着走到这座城市的边缘,最后死在远离这里的地方,这就是这道结界凶恶的地方。这样下一个来到这里的魔达奥就不会因此而心生戒惧。一整支兽魔人军队现在仍然能活着从道门走出来,通过这里,但等待它们的是在别的地方死亡。这让他感到恶心,就如同阳极力中的污染一样。
固定住编织,放开阳极力,这让他感到一阵轻松。每次都会残留在体内的污染,仍然在一阵阵悸动着,那种感觉就像是地面刺穿了他的鞋底,他的牙齿和耳朵都在疼痛。他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
深吸一口气,他准备再次导引,打开一个通道——他突然停下来,皱起眉头。他迅速地清点了一遍人数,然后又用慢一点的速度重新数了一遍。“有人不在,是谁?”
艾伊尔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莉艾。”苏琳在面纱后面说。
“她刚才就在我身后的。”这肯定是嘉兰妮的声音。
“也许她看见了什么。”兰德觉得这次说话的是黛索拉。
“我说过,所有人都要集中在一起!”愤怒冲过虚空,如同在巨石上打碎的波浪。一个人在这里走失了,而他们还保持着那种光明诅咒的艾伊尔人的冷静。一名枪姬众走失了,一名女子走失了,在煞达罗苟斯。“等我找到她的时候……”他一点一点地将怒火压了回去,不让它吞没自己的虚空。他想要对莉艾大声斥责到让她昏厥,然后把她送回到索瑞林那里去,让她在那位智者身边度过余生。但这股怒火中却混杂着白热的杀意。“每两人一组,四处察看,但不要为了任何原因而走进建筑物,不要走进阴影里,否则你们有可能在有所知觉前就全部丧命。如果你们看见她在一座建筑物里,即使她看上去平安无事,你们也一定要先来找我,如果她自己不主动走出来找你们的话。”
“我们如果单独行动的话会找得更快。”乌伦说。苏琳点头表示同意,有许多人也都在点头。
“两人一组!”兰德努力将怒火压下去。该被光明烧的艾伊尔的顽固!“这样你们会有人照顾你们的背后。照我说的去做,我来过这里,知道一些这里的状况。”
艾伊尔人们又用几分钟时间讨论该在兰德身边留下多少人,然后二十对艾伊尔人分散开来。兰德觉得留下的人之中有嘉兰妮,但因为面纱的关系,他无法确定这点。这一次,她没有因为守卫在兰德身边而感到高兴,那双绿眸里流露出郁闷。
“我想我们也可以结成一组。”哈曼看着科芙芮说道。
科芙芮点点头:“伊莉丝可以留在这里。”
“不!”兰德和伊莉丝几乎是同时说道。巨森灵长者们转过头,严肃的脸上充满了责备的神情。
伊莉丝的耳朵垂了下去,仿佛要掉下去的样子。
兰德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火气。那股怒火最初只是在虚空外某个遥远的地方,只不过是通过一根细线连接着他,但它现在却愈来愈强,仿佛是要吞掉他,也吞掉虚空。这也许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而且,除此之外……
“很抱歉,我不该向您叫喊,哈曼长老,还有您,科芙芮言者。”这样说正确吗?它是不是一个名衔?他们的表情没有给兰德任何答案。“如果你们留在我身边,我会非常高兴,我们可以一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