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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开始得不顺利。首先,天在下雨。其次,他不喜欢丢下克莱尔,尤其是在如此艰难的情况下。第三,他特别担心约翰,在他离开时,他很不喜欢约翰的样子——神志不够清醒,像虎鲸一样气喘吁吁,脸上长满了皮疹,几乎认不出来了。第四,威廉刚才朝他下巴打了一拳。他紧紧抓住威廉的后颈,用力摇晃他,足以让他的牙齿痛苦地相互撞出咔咔声。

“好了。”他说,然后松了手。威廉踉跄了几步,失去平衡,突然坐到了地上。他怒视着坐在畜栏旁边泥巴里的威廉。过去二十四小时里,他们两人始终在断断续续地争论,最终他忍不住了。

“我很清楚你说的是什么。但是,我说的是,你要跟着我走。我已经跟你说了原因,就这样定了。”

威廉低下头,凶狠地怒视着。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吓住,但是詹米也知道伯爵都不习惯被普通人恐吓。

“我不走!”威廉再次说道,“你不能逼我!”他站起来,紧咬着牙齿,然后转身朝小屋走去。

詹米伸出长臂,抓住威廉的衣领,把他拉了回来。看见威廉抬腿踢人,詹米握起拳头,干脆地朝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威廉鼓起眼睛,抱着肚子弯下了腰。

“别踢人,”詹米温和地说道,“那样没礼貌。至于逼你,我当然能够逼你。”

威廉脸色通红,嘴巴张张闭闭,就像金鱼受到了惊吓。他的帽子掉在了地上,雨水让他的几缕黑发贴在了头上。

“你很忠诚,想待在你的继父身边,”詹米继续说道,同时把脸上的雨水擦去,“但是你帮不了他,而且留下来会害了自己。所以你不能留下来。”他从眼角瞥到有动静,木屋窗户上涂过油的兽皮被掀开,然后又被放回去。那是克莱尔,她无疑在好奇为什么他们还没有走。

詹米拉着威廉屈服了的手臂,带他走到备好鞍具的马旁边。

“上去。”他说道,然后满意地看着威廉不情愿地踩着马镫,翻身骑了上去。詹米把他的帽子扔上去,戴上自己的帽子,然后也骑上了马背。不过,在出发时他抓着两匹马的缰绳,以防万一。

“你,先生,”威廉在他背后气喘吁吁、愤怒地说道,“就是个粗鲁的人!”

詹米既觉得生气,又忍不住想笑,但是最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回头看了看,看见威廉也把身子转了过去,危险地朝边上倾身,半坐在马鞍上。

“别那样做,我不想把你的双脚绑在马镫上,但是我肯定会那样做。”他向威廉建议道。威廉很快坐直身子,怒视着他。

威廉把双眼眯成亮蓝色的三角形,但是他显然听信了詹米的话。他仍然咬着牙齿,但是他的肩膀稍微放低了一些,暂时认输了。

整个早晨,他们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着赶路,细雨飘到他们的颈子上,让披风的肩部变得更重了。威廉或许已经认输,但是没有认输的风度。他们下马吃饭时,他仍然闷闷不乐,但至少在去打水时没有抗议,而且在詹米饮马时,他还把剩下的食物打包收了起来。

詹米悄悄地观察着他,他没有麻疹的症状,虽然皱着眉头,但脸上没有皮疹。他虽然在流鼻涕,但是那似乎只是因为天气。

“有多远啊?”到了中午,威廉的好奇心压过了他的固执。詹米早就把威廉的缰绳还给了他——现在不担心他独自寻路回去了。

“或许要走两天。”在弗雷泽岭到安娜奥卡之间的这种山地里,骑马比步行快不了多少。但是,骑马能够带些有用的小东西,比如说水壶、额外的食物,以及两根雕刻过的鱼竿。他们还带了一些送给印第安人的小礼物,其中包括一小桶家酿的威士忌,用来帮助缓冲他们带去的坏消息。

他们没有必要着急,倒是有理由放慢速度——克莱尔明确地告诉他至少要过六天才能把威廉带回去。到那个时候,约翰的病就不会传染了。那时他应该已经快康复了——或者已经死了。

克莱尔表面上很有信心,向威廉担保说约翰勋爵不会有问题,但是威廉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忧虑的神情。这让他心里有一种空洞感。这种感觉或许也是因为他要离开。他帮不上忙,疾病总是让他感觉到无能为力,让他既害怕又愤怒。

“那些印第安人——他们友好吗?”

詹米能够听出威廉声音中的疑虑。“友好。”他感觉威廉在等着他补充“大人”这个称谓,但是他没有那么做,心中感觉到些许任性的快感。他骑马走到旁边,放慢了速度,以这样的方式邀请威廉赶上来并行,同时朝威廉微笑。

“我们认识他们已经有一年多了,而且到他们的长屋做过客——是的,安娜奥卡的人们比我在英格兰遇到的大多数人更有礼貌,更热情好客。”

“你在英格兰生活过?”威廉惊讶地看了看他,而他则在心里咒骂自己不小心,但是幸好威廉更加关注印第安野人,不那么关注詹姆斯·弗雷泽的个人历史。詹米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了。

看到威廉不再阴沉,不再心事重重,开始关注周围的事物,詹米感到很开心。他尽力鼓励这种状态,给他讲关于印第安人的故事,指出路上动物的痕迹。威廉逐渐变得礼貌起来,这让詹米感到高兴。詹米自己也乐意用谈话的方式来分散注意力,他的心里思绪万千,沉默下来就很难感到舒适。如果最坏的事情发生——如果约翰勋爵不幸去世——那威廉怎么办呢?他无疑会返回英格兰,去找他的祖母——而詹米就会从此不再有他的音讯。

除了克莱尔,就只有约翰勋爵清楚地知道威廉生父的真相。威廉的祖母有可能会对这个真相半信半疑,但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承认自己的孙子会是詹姆斯党叛徒的私生子,而不是已故伯爵的合法子嗣。

他向圣布里吉特简短地祈祷,希望约翰·格雷能够安全,试着打消心中难以消除的担忧。尽管他感到忧虑,但是也开始享受旅途了。雨变小了,偶尔有几颗雨滴轻轻地洒下来。森林里,新长出来的树叶和肥沃的深色腐叶土都在雨后散发着芳香。

“你看到那棵树树干下面的抓痕没有?”他用下巴指了指一棵巨大的山核桃树,树皮破破烂烂地吊着,露出许多细长的、平行的白色抓痕,离地大概六英尺。

“看到了。”威廉脱下帽子,在大腿上把雨水拍打下去,然后向前倾身,更仔细地观察,“是野兽抓的吗?”

“是熊,”詹米说,“而且是才抓出来的——你看抓痕里面的树汁还没有干。”

“它在附近吗?”威廉看了看周围,表情里的好奇比担心更多。

“没有特别近,”詹米说,“不然我们的马会变得不安分。但是也足够近了。注意看,我们有可能会看到它的粪便或者脚印。”

如果约翰去世了,那么詹米与威廉的薄弱联系就会断裂。他早已接受了目前的情况,毫无抱怨地接受了目前这种必然性,但是如果麻疹不仅夺走他最亲密的朋友,还隔断了他与儿子的所有联系,那么他肯定会感到悲痛欲绝。

雨已经停了。他们绕过山翼,向上走出山谷时,威廉发出惊讶且愉悦的低声感叹,在马鞍上坐直了身体。在积雨云的映衬下,一弯彩虹挂在远处的山坡上方,在下方很远的山谷底部投下完美的闪烁的光线。

“噢,真壮观!”威廉说道,转身朝詹米灿烂地笑着,忘掉了他们之间的不快,“你之前见过这样的场景吗,先生?”

“从没见过。”詹米说道,也朝他微笑起来。他有点震惊地想到,在荒野里的这几天,或许是他能够见到或了解威廉的最后的日子。他希望不用再次揍他。

* * *

詹米在树林中总是睡得很浅,听到声响后他立即醒了过来。他一动不动地躺了片刻,不确定那是什么声音。然后,他听到了低弱的哽咽声,意识到那是低声的哭泣。

他忍住没有立即翻身伸手去安慰威廉。威廉想保持自己的尊严,所以特别努力地不让詹米听见。詹米躺着不动,看着上方浩瀚的夜空,同时聆听着威廉的哭声。

威廉不是因为害怕而哭泣,对于睡在黑暗的树林里,他并没有表现出害怕,而且如果真的有大型野兽出现在附近,他不会憋着不说。他生病了?哭声不只是哽咽在喉咙里的呼吸不畅——或许他身体疼痛,但是碍于面子而不说。正是因为这种担心,詹米才开口说话了。如果威廉患了麻疹,那就得争分夺秒,詹米必须立即带他回去见克莱尔。

“大人?”他轻声说。

抽泣声立即停止了。他听到威廉吞咽的声音,以及他用袖子擦脸时弄出的摩挲声。

“怎么了?”威廉说,假装很冷静,但沙哑的声音出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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