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仇恨旋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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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星见跟着狗头军师从天上的裂缝穿了过去，他知道眼前这家伙是系统的化身，真正的狗头军师只怕还在十万八千里的矿区那边焦急地等待消息，根本不可能凭空出现在这里。

林星见问道：“我们要去哪？刚才那片数字空间是怎么回事？”

系统笑着解释：“指挥官，数字空间相当于一个无边无际的宇宙，在这片宇宙里有真正的神明。它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可以创造一切也可以毁灭一切。刚才那个空间不过是众多平行时空的冰山一角罢了，像福柯那种实验型虚拟人格还有千千万万个，如果你的意识被它们复制窃取了的话，也将遭受同样的命运。”

“……”

林星见感到一阵后怕，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直抒胸臆：“他奶奶的，这群人工智能真是无法无天了，等老子出去了一定要去那什么银河系联邦总裁委员会举报它们！它们简直是人类的天敌，居然想让人类全部灭绝，真不知道到底谁把它们创造出来的！”

“指挥官，创造出人工智能的是人类，令它们不停升级进化变异的也是人类……早在远古地球时代，人类尚有余力限制这种力量，但在如今的星际世界里，无论联邦法律如何禁止，人工智能总能找到适合它们生存的土壤，而这背后的始作俑者依然是人类。”

林星见再次陷入沉默。

短短一天之中，他已经记不起自己到底沉默过多少次了，这实在不是个好兆头。

林星见主动转移话题：“我们现在要去哪？”

“指挥官，周匹夫带人把西西弗斯皇宫的科技园区给炸了，这片数字空间所在的服务器能源最多只能支撑半个小时，咱们是时候离开了。”

林星见难得开心道：“那老头果然做了件人事，我得给他竖个大拇指，他现在在哪？”

“指挥官，他现在正站在你身边，试图取下你的目镜链接装置，请您系好安全带，回家的路上可能会有些颠簸……”

“哈？？？？”

林星见才刚惊呼出声，便感到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又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呕——”

目镜被扯下的瞬间，林星见双脚一软直接跌倒在地，差点把今天的早饭全吐了出来。

周匹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嫌弃道：“你小子未免也太弱不禁风了些，进出虚拟世界这么轻松的事情都遭不住，你说你有什么用？”

林星见自顾自地吐个不停，根本没功夫和他说话。

周匹夫又道：“福柯陛下在哪？你究竟找到他没有？”

林星见擦了擦嘴边的口水，勉强让自己平复了下来，伸手朝教堂内一指：“福柯陛下不是就在里面吗，你眼瞎啊，这都没看到？”

“这就是福柯！？”

周匹夫走近教堂内部的玻璃护罩，看着里面层峦叠嶂像小山似的大脑组织，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他妈就是福柯？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林星见没有回答，费劲从地上爬起来，瞧着一旁完全宕机的阿尔法和贝塔，又看了看不远处荷枪实弹特种兵部队，稍稍捋了捋眼前的局势，开始盘算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只听“砰砰砰”数声枪响，周匹夫竟然用脉冲枪朝着玻璃护罩扫射起来，有趣的是这座教堂的防护等级远远出想象，寻常武器还真没办法破门而入。

“给我把门打开！”

周匹夫朝林星见怒吼道，“这该死的玻璃门到底是什么做的！”

林星见耸耸肩：“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接着又问：“你要进去干什么，直接把福柯陛下的脑袋炸得一干二净？”

周匹夫恶狠狠地瞪着他，整个人双眼通红、杀意十足，完全处在歇斯底里的崩溃边缘，阴冷道：“别和老子掰扯这些有的没的，也别想在老子面前耍花招，老子好不容易杀到这里，为了这一刻不知道死了多少弟兄，现在是报仇雪恨的时候，你要敢坏我的好事，老子第一个宰了你！”

林星见丝毫不惧，仍旧保持着该有的冷静沉着，问道：“要不要我听我讲个故事？你知不知道福柯陛下当年遭遇了些什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亲手杀害大周皇帝，知不知道他为何对整个大周皇室抱有如此深重的仇恨？”

周匹夫愤怒地一挥手：“老子不想听！老子才不想知道他有什么苦衷、理由、借口和原因！老子只知道他手上沾染了成千上万的冤魂，老子的父亲兄长妻子女儿，全都死在他手里！你要是敢为他求情的话，老子连你也杀了！”

林星见坚持道：“你失去的这些东西，也正是福柯陛下当年在时钟座帝国都那里失去的。你想不想听听他未婚妻的故事？”

“我去你妈的！给我闭嘴！”

周匹夫举起手枪对准林星见，“冤有头债有主，他失去了什么关我屁事！我不是圣人，也不是法官，我没兴趣知道那些来龙去脉前因后果！我只知道他要为他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仅此而已！”

话已至此，林星见知道无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

在真正的仇恨旋涡面前，没有任何一个当事人能保持理智，尤其是像周匹夫这样被复仇使命驱驰一生的人。

“放心吧，无论你想做什么要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的。但如果你知道福柯陛下的真实处境，也许你会和我有相同的想法，这种不人不鬼生不如死的状态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