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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豹子头陈志这一战后，秦烈足足在茅屋的竹板床上躺了七天。
不过也没有人多问他这一身伤是如何而来的，仿佛整个西山竹苑都对此事，默契地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一日，窗外的鸟鸣声吵醒了秦烈，除了左臂和腹部上缠着绷带，身上其他的伤口都已经痊愈。
他的伤倒是好得很快，一方面是得益于石青山的金疮药，作为走南闯北的老江湖，即便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但是治疗跌打损伤，刀劈剑坎的外伤药，那是必不可少的。
另一方面，令秦烈都没想到的是，子期那个小子竟然还精通医术，自己这大半条命可是多亏了他才捡回来的。
而且这几日来，他还吃了不少自己连名字都记不住的秘制丹药。要知道这些天师府的丹药，若是放在民间，一颗那都是千金难买。可秦烈却像是吃糖豆儿一般一颗接着一颗地往嘴里塞。
但其实不管什么丹药，哪怕是最常见的老人吃的补气丹、女人吃的驻颜丹，甚至是房事所用的阳龙丸，都是“是药三分毒”，更不要说这些功效显著的灵丹妙药。
而且秦烈从小就没有多少武学基础，所以破天荒的，子期那个小狸猫为了秦烈不被这些丹药反噬而死，还教给了他一套天师府的打坐吐纳心法，有助于扶本固元。
虽说与豹子头的一战，秦烈在招式上小胜一筹，但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明白，他与陈志之间依旧实力差距悬殊。若不是自己以命相搏，且对方手下留情，自己完全没有破招的可能。
其实之前秦烈也好奇地问过石青山，按自己现在的实力，大约能算的上是几品武境。
石青山说他虽然底子不差，但小时候闲散惯了，现在即便重拾武道，最多也不过是七品。
而且这还不算是最棘手的，无论是枪法还是刀术，这些都算是招式而不是内功。相比较于可以后天补足的外功招式，他的内功修为可谓是毫无根基可言。
秦烈自然也明白这些，舒展了一下筋骨，就走出茅屋去寻石青山去了。
清风徐徐，人面兽石青山闭眼坐在竹林中的一块圆石上，脚下放着的，正是那日与豹子头陈志比试所用的九环大刀，那刀身上被崩开的九环，不知何时重新打了上去。
“伤好了？”
等秦烈走到近前，石青山就像是事先算准了一般，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手拿解神的少年人。
秋天的早晨还是有些微凉，九环大刀也不知道在那里放了多久，刀身上已经挂上了露珠。
秦烈点了点头，最后在石青山身边坐下。
“石大哥，你知道镇西都护使曹雄吗？”
“曹雄，绰号黑煞神，三朝元老太傅黄虞的门生，与柱国将军之子魏长青，并称北熊南虎。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听说此人，私下里酷爱人兽同笼，也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那他武功如何？算得上几品武将？”
“黑煞神的武功造诣虽不及小魏将军，可一把追魂剑也是令人闻风丧胆。我与他从未有过照面，但是从行录使者那里听来的，估计此人有五品境界，若是加上追魂剑，恐怕有从四品的实力。”
石青山当然知晓秦烈心中在想些什么，“二公子，即便如此，他曹雄身边亲卫不下百人，个个也都是军中好手，镇西都护府想必也是戒备森严。所以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石青山的这声“二公子”，叫得秦烈心头紧。
“若是活下来的是我大哥就好了……”
“还不晚。”
“还不晚？”
“知道登极阁吗？”
秦烈一知半解地点了点头。
“登极阁的行录使者要记录天下间在武学境界中所有登峰造极之人，不论古今，不论善恶，只以实力为唯一的标准。”
“这个我听说书的见过，听说他们还搞了个什么榜，将这天下高手做了个排名，可是把整个江湖都得罪了个遍。上榜的没上榜的，都颇有微词，甚至还有人扬言要将登极阁给夷为平地。”
“都是些无稽之谈，知道天下武道榜排名第五的云尘道人，听说他就是登极阁背后的阁主，要真想将登极阁夷为平地，纯粹是自己找死。而在他之上的那几人更不屑于这些虚名。”
“这个我还真听说过，好像那老家伙最好男女双修，采阴补阳，所以登极阁的名声在外一直不好。我还听说他们搞了个红粉榜，将天下美人也做了个排名，第一的便是前后齐国的公主，只可惜斯人已逝，没机会一睹真容了……”
石青山自然是不像秦烈这般在意这些风月之事，固然岔开话题道：“登极阁给天下武者排名，自然也要服众，所以作为行录使者的鬼相藏无月自然对天下武学都烂熟于心，而登极阁中更是藏有武功秘籍无数。你若真心想学，我可让无月为你誊抄几份，可你真心想好要从何处练起了吗？”
秦烈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解神，沉思了片刻说道：“我还是想学刀法。”
“哦？我还以为你会继承你父亲的衣钵，或者和天师府的那些道士一样，醉心于剑术。”
“天下已经有个剑仙李道荣了，我再怎么练那也只是天下第二，没有人会记得天下第二是谁，而且我相信世上也不需要第二个飞龙将军。”
秦烈说到这儿起身站到了石青山的面前，“石大哥，天下十八般武器，枪乃九长之，刀乃是九短之。剑，文人书卷气太重，我就是个小泼皮，学不来君子做派。而刀如猛虎，出鞘便要见血，甚合我心。所以石大哥，我想好了，我要学刀！之前是为了破陈将军的长枪，而现在我是为了我自己，我秦烈从今天开始，要走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道路！”
石青山不动如山，许久才开口说道：“君子豹变，小子，今后可有你苦日子受的。”
言罢，两人四目相对，相视一笑。
“那他武功如何？算得上几品武将？”
“黑煞神的武功造诣虽不及小魏将军，可一把追魂剑也是令人闻风丧胆。我与他从未有过照面，但是从行录使者那里听来的，估计此人有五品境界，若是加上追魂剑，恐怕有从四品的实力。”
石青山当然知晓秦烈心中在想些什么，“二公子，即便如此，他曹雄身边亲卫不下百人，个个也都是军中好手，镇西都护府想必也是戒备森严。所以饭得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石青山的这声“二公子”，叫得秦烈心头紧。
“若是活下来的是我大哥就好了……”
“还不晚。”
“还不晚？”
“知道登极阁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