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活死人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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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当了皇后，荣光无限，司空子夜又需要她背后的纪斓给稳定更是没与她撕破脸皮对她宠爱有加，什么赏赐没见过？大到十年才能一见的珍贵的南海鲛珠，小到和田碧玉，纪无梦眼界已经变高，纪斓的库房也实在让她提不起任何性质，若是有能对付司空子夜的法宝，兴许她还愿意要。

纪无梦随意选了几样看起来没有过分华丽的珠花簪子，珊瑚耳坠就打算出去，谁知那珊瑚耳坠下有一沉木做的盒子蒙尘，沉木经过这么多年的岁月仍然发出浓烈香气，沉木上面被封条贴着，纪无梦好奇便拨开了其他首饰，拿起沉木盒子仔细一瞧，那封条上的字经过这么多年早已难以分辨，纪无梦喃喃：“活……死……”

她能辩出的却只有这两个字。

纪无梦撕掉封条打开了盒子，明黄的布上端着一颗粒大饱满发着靡靡香气的药丸，她复把盒子给合上。

活人？死人？一下子出现这么打眼的两个字眼，纪无梦不由得多想。

没想到皇家的赏赐居然还有这种意味不明的东西存在，但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赏给了纪斓呢？纪斓看样子似乎也不甚看重这些赏赐，宫里抬来的他就让下人给收拾着存放库房里，看也没看一眼。

纪无梦鬼使神差的将那沉木盒子收入怀中，明面上只拿了些首饰出来，账房先生看着纪无梦拿出来的东西在账簿上记上一笔，随后又紧着将库房给锁起。

翠屏和翠玉上前，纪无梦将首饰给她们二人，随口道：“这里面你们若有喜欢的便也拿去自个用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便是她是个主子偶尔也得拿点打点下人，何况翠玉和翠玉这两片水载着她这摇摇欲坠的舟到了最后都不曾离弃，她对她们当然是更大方舍得的。

翠屏和翠玉二人正当青春，自然也十分喜欢这些小玩意，尤其这还是宫里赏的就更加贵重，纪无梦以前在侯府不得宠，自己的日子虽不好不坏，但若论起打点下人总归会是变得不宽裕，翠屏和翠玉便说她们对她忠心不二，让纪无梦拿银子去打点别的下人就是，眼下她们能得了赏这还是第一次。

二人虽说十分喜欢，但还是摇头拒绝。

“小姐，奴婢们担不起这么好的赏赐。”翠屏道，翠玉显然也默认这一件事，少见的没有出声。

“你们跟了我许多年，对我是否忠心我都看在眼里，我这么多年兀自挂着自己的事情，但也不是对别的事一问三不知，二妹身边的贴身丫鬟常常是嘲笑你们跟了我这个糟糕主子蹉跎年华的，别人也总说进了我院子里做事的人就比寻常人更低人一等，若说我为何要改变，自然有我认为我该拿回是我的东西的原因，可也有我想你们在别的同样身份的人面前抬得起头，为跟了我这样的主子感到骄傲的原因。”

翠屏和翠玉哑口无言，她们没想到纪无梦居然已经想了这么多，就像一夜之间的稚童忽然长大，心里更是感动，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更用心为纪无梦办事。

就听少女娇笑一声，那声音包含着爽朗以及笃定。

“收下吧，我今日给你们的，还只是个开胃小菜，以后没有最多只会更多。”本就属于她的东西，她绝不再拱手于人，不争不抢！

纪无梦其实和纪千珏是同一样的人，下定决心要的东西就绝不放手，却不知是纪千珏潜移默化影响了她还是纪无梦本身就是这么个性子，前生不争不抢只是因为日子过得太平淡，后来那悲惨壮烈的最后才激起了她强烈的争夺心。

翠屏和翠玉这才收了，不过看着这些首饰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翠玉道：“小姐，昨日我们不是在回廊捡了东西吗，眼下是打算怎么处理？”

昨日纪无梦打听了一轮都没发现有哪家小姐说自己掉了簪子，但那簪子怎么也不会平白无故碎在那里，应当是其中有为小姐出于害羞或是其他原因而不肯认，所以她想着修复了簪子原样后，再暗中放出消息让人前来拿走。

顺便问问，那簪子的主人有没有看到她和司空子夜的事情。

“翠屏去与主母说上一声，让下人备好轿子，我们出府，去珍宝斋。”纪无梦颔首。

……

京城的热闹繁华，纪无梦曾身穿宫装站在紫禁城的宫墙上遥遥见识过，如今她身在其中，看着络绎不绝的车水马龙，走街串巷的小贩，都深深感受到了京城何以被称为寸土寸金之地。

京城是所有平民百姓的向往。

珍宝斋则是整个京城首屈一指卖金银珠宝的铺子，因着这里招了好些个打簪子手巧的人，很会弄些独具一格的漂亮形状，很受贵妇人与大家小姐的青睐，所以但凡敢来珍宝斋这里的人，富可不够，还得贵，因为这里就算是个接待的小厮侍女，家世也并非贫穷，好多些都是富裕之家出来的人，却也甘于在这里做些服侍下人的事情。

原因无它，比起赌坊，珍宝斋才是整个京城中最大的销金窟，在珍宝斋这里日入斗金可不是传说。

纪无梦下了轿子，珍宝斋里的许多人都见得她的容貌识得她，如今这京里风向一夜间变了，以往是大家谈的是纪无心熬出头，但纪无心容貌才情确实比很多嫡女都更胜一筹的事情。

而现在，她们谈论的是安定侯中的正统嫡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还得了宫里人的青眼一事，宫里人看她顺眼，皇帝皇后自然也知道她的存在，不说皇帝如今年老她为妃可能不大，但皇帝膝下可有儿子，成为别的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而且不提宫里纪斓的侯爷名声摆在那里也多的是人想和侯府沾亲带故，在那些人眼里，纪无梦如今前途不可限量，自然多的是想与她交好攀关系之人。

所以纪无梦一被小厮招待进入珍宝斋的时候，那些个夫人小姐一哄而上，都围在她身边，脸上有讨好有探究，巴巴地与她找话聊起来。

纪无梦恍惚间想起来当时她进绫罗坊时那些夫人小姐还对她爱搭不理的，如今她竟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人人都想讨好。

翠屏和翠玉正担心纪无梦应付不来这样的场景，而且也怕她认不清人，指不定会得罪人，看过去却发现纪无梦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指出身边一位夫人的珠花乱了，“这位夫人，我记得是御史大人家的爱妻，光禄大夫的爱女黄夫人吧，您头上的珠花乱了。”她说着，便亲自帮这位夫人将珠花扶正，谈笑间语气从容，眼中风华绝代，恍惚间竟好像看到了让人不敢造次的威严。

有些夫人目光俱是十分赞赏。

又是其他人过来，纪无梦都能准确的说出每个人的身份，无一错漏，直哄得那些个夫人小姐笑开怀，原先家中有适龄公子却一直在观望的如今见着纪无梦这颇有当家主母的风度，也是起了心思。

翠屏和翠玉惊讶不已，不知道纪无梦什么时候竟然记得了这么多人的身份，而且还表现得如此游刃有余。

纪无梦前世是中宫之主，执掌凤印，她要母仪天下，她要尽心服侍君王，所以即使这么多张面孔记不住也得记，她必须要记住哪些是对司空子夜有利的人，那些人是对司空子夜有威胁的。

这里的每个人当初在她面前个个不得客客气气的，若是有事了也会求到她跟前来，对这些人自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