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可怜又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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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拳，杨晚照回屋收拾了下，这便想着往街上去逛逛。来这也有一年了，她还没真正逛过一回街，实在是以前的身份对她限制太多。
才出门，就见着从外面回来的杜若和彩琴。
“夫人，你这是要出门？”杜若看着杨晚照头上的冪篱问。
“嗯，你要是没事可以跟我一起去。”杨晚照点点头。
杜若高兴的道：“我这就回屋换衣裳去。”
说完，她就往屋里跑。
“慢点。”杨晚照说完看向彩琴道：“来这边可还习惯？”
彩琴忙道：“夫人放心，这边虽然干了些，却也还好。”
杨晚照点点头，眼见着杜若出来，她便带着人出去了。
彩琴羡慕的看了眼她们两个的背影，这才回屋拿了针线，坐在廊下绣起花来。
这边，周进知道了杨晚照要出门，忙派了杨五跟在后面。你道杨五是谁？却原是护送他们来阳武的镖师之一。这杨五天生力气大，长的又高又壮。原是个杀猪的，后来因为得罪了人，不能杀猪了就做起了镖师。也是他时运不济，才到阳武，镖局里领头的人就告诉他不用跟他们回去了，说是他先前得罪的人找到了镖局，上面决定让他走人。杨五原想着杀回京城，却被同行的镖师劝住了，让他干脆留在阳武另谋个出路，反正他家里也没什么人。周进听说这事后就找到了杨五，问他愿不愿意留下来做护卫。事实上，留下来的还不止他一个，另外还有三个镖师愿意到李府做护卫。只不过他们还有家眷，得先回去接家眷，所以如今就只剩杨五一个。
怕吓着夫人和杜若，杨五不远不近的缀在后面。杨晚照朝他点了点头，这就从县衙后门出去了。
阳武是真穷，只有一条长街。就这，杨晚照依旧逛的津津有味。但凡人家店铺的门开着，她就会走进去瞧两圈，再问几句。只有一家她没进去，那就是街尾的织梦楼。这织梦楼是座妓院，是座三层的小红楼，其上披红挂彩的，风一吹老远就能闻到一阵香风，显眼的很。
杨晚照远远的看了一眼，这就要往回走。谁知道一扭头，身前就跪了个女子。这女子衣衫褴褛，长发扭结成缕，身上还有一股子臭味，以至于杨晚照和杜若都往后退了几步。
“夫人，是我啊！”蔡小莲说着，小心翼翼的扒开了脸前的头发，露出了她一张满是灰尘的脸来。杨晚照戴着冪篱，她元没认出来，但她认出了杜若。
“是你？你怎么会在阳武？”杨晚照仔细瞧了又瞧才认出她来。
“夫人，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我怕有人盯着我。”蔡小莲说完就把头发放了下来。
杨晚照也没问她谁在盯着她，直接带着人回了县衙。
到了县衙，一直颤颤惊惊的蔡小莲这才松了口气。杨晚照也没急着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先让杜若带她下去梳洗了。等她梳洗完，眼见着她饿的很，又让她吃了些东西，这才开始说话。
蔡小莲先还不说实话，只说自己是被人拐卖到阳武的。杨晚照不信，她这才又哭哭啼啼的说了实话。
却原来，她嫁给张忠后，过的并不怎么好。张忠倒是对她不错，可惜公婆却不怎么看的上她，日常多有刁难。她本就是个心气高的，时间久了连张忠也厌弃了。一来二去，就跟惯常来村子里卖货的货郎勾搭上了。两人约定好私奔，怕被人找到，还离了京城。到此，蔡小莲还没觉得不对来。只到两人没了银钱，连着吃饭都困难的时候，那货郎就带了男人回来，还逼着蔡小莲服侍。蔡小莲不堪其辱，又没钱回金陵，就跟一个来金陵贩货的货商跑了，便是这货商带她到阳武的。可惜那货商早已娶妻，货商的妻子更是趁着货商外出，想着将蔡小莲卖给织梦楼。好在蔡小莲提前知晓了这事，这才逃了出来。她原本带了些细软出来，可惜没守住，被偷被骗都有，最后只能沦落街头，还整天怕被那货商的妻子抓着了。她原是想躲到货商回来就好了，谁知道就碰见了杨晚照。
杨晚照听完，沉默了半天。半响，她才问蔡小莲如今想怎么办，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找人送她回金陵。那知道蔡小莲却想继续等那货商回来，还求杨晚照暂时收留她一阵子。杨晚照想了想，还是劝她货商未必靠的住，毕竟有一就有二，可惜蔡小莲不听。她这便也没再多劝，只告诉她不能住在县衙。倒是可以叫人给她在县衙附近租个小院子，这样有什么事也能照应下。蔡小莲当然不愿意，但是她知道杨晚照不好说话，只得同意了。
出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了李越安。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装作脚崴了。可惜李越安并不吃这一套，根本就没扶她。才还觉得她可怜的杜若和杨兰，立马对她怒脸相向。杨晚照却是见怪不怪，叫杜若带着她去找周进。
等人都走了，李越安这才问杨晚照，蔡小莲是谁？
杨晚照说完，他感叹了一句，“倒也是厉害。”
“你怎么知道她是装的？”杨晚照好奇的问她，在她看来，蔡小莲应该是没少做这种事，瞧着娴熟的很。
“我不瞎。”李越安说完也有些好奇的看着她，“你不生气？”
杨晚照摇了摇头：“我生什么气？我早知道她是什么人。”
“那要是我上了她的钩呢？”李越安声音有些沉的道。
“那就是你眼瞎呗。你要是真眼瞎，你不上她的钩，也会上别人的钩，让我早点看清你不是更好。”杨晚照无所谓的道。
“倒也是这么个理。”李越安握茶杯的手紧了紧才道。
“一个想出轨的人是看不住的，他们会有很多你完全想象不到的理由。你知道我什么官司打的最多？离婚官司。”杨晚照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眼见着他们说悄悄话，杨兰悄悄的退到了门外。
“所以你不相信爱情？”李越安扭过头看着她道。两人离的太近，连着对方的眼睫毛都能看的清楚。杨晚照不答反问他：“你信不信？”
“我没遇见过。”
“我也没遇见过，这倒是公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