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六城民心全失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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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霍让人端来一碗热水，将硬邦邦的饼子掰碎，

饼子泡在热水里，很快会变软，

老人口中的牙已经剩不下几颗了。

他手里捧着碗，看着碗中的面饼大口吞咽着口水、

“老丈，到底是谁让你们来的？”

抬起头朝沈霍苦笑。

“小侯爷，不怕让你们笑话，老汉好多年没吃到过顺口的吃食了。”

拐杖早已被扔在一旁。

老丈叹了口气。

“朝廷让我们镇守边关，小老儿十五从军征，中年拿命换了点积蓄，就离开了六城，本想着去大雍其他地方开开眼，没想到。”

他一声叹息。

“朝廷不允许我们离开六城，还把我们归作贱民！侯爷，你说我为国征战二十余年，老了老了，朝廷不需要我了，就说我贱民？还有天理吗？”

说着说着，眼泪‘吧嗒吧嗒’流向碗中。

“老汉我行将朽木，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六城中还有许多娃娃们，凭什么他们一出生就是贱民？”

沈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堵住山口了。

“所以，当有人告诉你们，有粮食从这儿过的时候，你们便一窝蜂来堵粮食了？”

老汉面色一僵，捧着碗的双手也开始颤抖。

“是的。”

“你们知道这批粮食是我辛苦从灵州运来的吗？”

老汉情绪激动了。

“不知，我们不知道粮食是镇北侯的，我们只知道这些粮食是给草原蛮子的！”

沈霍面色一紧。

“我们祖祖辈辈都为了大雍守护六镇，需要我们的时候给钱给粮，说我们是国之栋梁，还让勋贵子弟前来镇守，任期一满便能回到京城担任重臣。”

沈霍也听说了，先皇手下很多老臣都有过戍边经验。

“世道变了，现在朝廷不需要我们了，原来赏赐给我们的土地都被福王等人豪取巧夺，又让我们不能离开六城旧地，还要我们世世代代为奴为婢，侯爷？”

一双浑浊的双眼射向沈霍。

“今天好了，皇上居然要赏赐我们世代仇敌军粮？哈哈”

他苦笑几声，

“您说，这世道公平吗？”

公平？

沈霍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老丈。

因为他也没有确切答案。

公平？

世道从来都没有公平二字，

当初很多军民都是来自于草原，混居于六城。

在朝廷看来，多年的粮食供应，给地方住，六城军民应该感恩戴德了吧？

给草原来的王赏赐，也是形势所迫。

皇帝这么做无非是想彰显自已海纳江河，万方来朝。

为什么六城军民不能体会君父的心呢？

但是，老丈的话已经说明了六城军民的态度。

“所以你们对朝廷……”

老丈不说话了，一口一口吃着碗里，已经泡软的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