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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朝阳不暖,只带来一片喧嚣的红光。远处绿树如幔,高山深翠,而近处的草木枯黄凋零,已显悲色。
这天一大早宋意天就去找上官想,但上官想并没在房内。后来听徐治锋说,上官想比早一个时辰就跟着夏游走了,宋意天陷入了无所谓的怅怅落空,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绵绵细雨来,宋意天看着阴沉沉的窗外,深邃的眉眼带着专心的神情,好像已经透过眼前看向了另一个人。
宋意天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在喧闹闹市之中,她手指莹白如玉,拿捏着那只兔儿爷,兔儿爷是白瓷细腻光泽。宋意天清澈的眼睛漾开微澜,似有些激动的又把伸进雨中的手收了回来,脸上释然的表情瞬息变作黯淡……
上官想乘着马车已经走了一段,秋雨的温柔润泽大地,唤醒沉睡的万物,却让上官想的离愁别绪拉的更长。
秋雨蒙蒙,行人匆匆,有人撑伞前行,有人徒手顶起满头晶莹。
她满肚子的心事,在这狭小的车厢里,简直要把人给逼疯。她紧了紧手指,闭上眼睛,调息静心,恍然觉得天地之间有了银色的光芒。
这银色似分似和,若隐若现。
上官想临别前没和宋意天说话,却想去见章玦。没想到徐治锋却提前来找她,说章玦想送一件东西给她。
在寺庙禅房后,一个片打坐的空地,章玦等她许久。他一身白衫飘逸着清芬,宛若孤鸿飞雪。
“章庄主?”上官想走过去“徐师兄说您找我?不过,本来我也是想来向您辞别的。”
章玦浅笑,微笑全部隐入面具后,只是眉眼温柔目光清澈。
“我想在你走之前,送一个小东西给你,只是这次出行落得狼狈匆忙,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你。”
章玦指了指石桌。上官想看到章玦的面具正置于石桌上,半笼于朝霞异色,浮现出一抹绯红,半隐在阴影里。
“希望小朋友不要嫌弃。”
“怎么会嫌弃呢?”这正是意外之喜,没想到章玦还给她留了临别礼。她将面具紧紧抱在怀中,除了道谢以外,又问他,“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当然,我曾听说过这样一句话,世间所有相遇,都是久别重逢。”章玦平静道,白袍上,一个个涟漪般的衣褶,迎风飘举。
上官想手指滑过面具的冰凉,心里有个疑问一直哽咽在喉,不知该不该问。
最后她还是极其认真道:“章庄主,我想问,十年前您有没有去过东羽安京,有没有救过一个被坏人绑架的小丫头呢?”
章玦眼里有空灵的禅意,像雨过天晴后苍翠青山。他就在她面前,伸手可触,但又像隔了云雾,让她无法看清楚他。
他随口回答她:“我救过的人很多,救过我的人也很多,上官姑娘你说的事,我不太记得清楚了。”
日头渐渐升起,章玦的伸手放在眼前遮挡阳光,掌纹浅浅,流金般的光线照在他手心上,好像是他握住了光。
这双手跟他的主人一样,总是很冰冰凉凉,拒人于千里之外,但靠近后,握住了,才发现特别有温暖,特别有安全感。
“小朋友,我们一定会再见的,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那是章玦最后对她说的话。
上官想在车厢中睡了一会儿,终于打起精神来。
她掀开车帘,远远望去,风也弱了,但雨并没有止住的意思。一场苦雨,大概会直下到黄昏。
大约半月后,上官想回到安京,安京还是老样子,就连街上行走着的人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她记得自己离开时还是初夏,转眼就是深秋,大家的着装换了一轮,穿的薄厚还是差不多的。
刚到安京时,她就听到满大街都在说丞相生病了,好几天没上朝什么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又沿途打听了一下,果然是说她老爹生病了,而且是什么怪病也不得知,丞相夫人把消息掩的严严实实的,外面的大夫进去看病出来,守口如瓶,丝毫没透露丞相得得什么病。
上官想越听越觉得心怦怦跳,便和夏游说自己要赶紧回上官家去一趟。
夏游驾着马车飞快把她送到上官家,临别是嘱咐要是有什么困难就去老地方找他。
上官想也没多说别的,只点点头。
她突然回来也没通报一声,又是一大清早的,上官府里的下人看到上官想忽然回来,都像见了鬼似的。
然后,他们拦着不许她进门,另有几个下人赶紧进屋去通报太太。在等待他们通传的时候,上官想气得一肚子气,自己家还不给人回了,不知是什么道理。但她静下心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些下人,才发现全是自己不认识的。
上官想当下心里就有很不好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朱芸穿着藕荷色的常服,满脸倦色从里屋走了过来。见客厅内被下人团团围住的人是就未蒙面的上官想,十分睡意去了七分。
上官想一见她立刻飙火:“姨娘,你什么意思,我回趟自己的家也不许随意走动了吗?”
朱芸立马笑得很温柔:“原来是想想回来了,我听你夫家说您跟宋公子不是在外游玩吗?怎么突然回来也不提前给家里来个信?你看,这便招待不周了。”
上官想不知为何听了她的话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好像她已经是外人,对上官家的事没身份插手。厌恶归厌恶,心里十分清楚不能来硬的,只能温言细语的好生与她商量。她现在明白一个事儿,旧下人全不见了,想必是被朱芸换走的,现在这些下人全都听朱芸的,自己不乖顺一点怕是不太好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