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无间，又见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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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特威客区有许多无产贫民，这同时也意味着此区拥有大量人力。
近一百多年以来，各国兴起了许多工厂，取代了原本小手工作坊的产业模式，不列颠尼亚联合王国作为强国，自然走在生产方式革新的前列。
不过此时的工厂展仍旧十分原始，虽然集中生产提高了产出效率，但粗糙的管理与生产同时带来了环境破坏。
为了避免恶臭与污染物影响贵族们的心情，两相结合之下，都伦底纽姆堡内的工厂便集中落户在了盖特威客区。
在盖特威客区的某个角落，一栋老旧的厂房安然树立于此，工人们搬运着一筐筐鱼鲜进进出出，腥臭味在空气中四处飘荡，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平常，难以引起旁人瞩目。
在厂房的屋顶上，一个“伟岸”的身影正静静站立，他的眼睛看着地面上忙碌的工人，但眉头却紧紧皱起，似乎在思考某些严峻的问题。
他穿了一件随处可见的轻便常服，头上扣着一顶普通礼帽，戴着一副玳瑁眼睛，腋下夹着一份过期的《不列颠尼亚号角报》，看上去像一位街上常见的房产经纪。
他大概是在这许久了，终于忍不住从衣兜里拿出一包劣质廉价香烟，就在他刚好划燃火柴的那一刻，身后终于响起一道他期待已久的声音。
“你说，为什么又要约我见面，我都和你说过好多次了，这样频繁碰头容易暴露的，我还要千方百计甩掉小弟们，不容易的啊，大人！”
那个“雄壮”的身影应声转过头来，赫然正是第六分局局长，埃迪·纳尔逊先生，而先前开口说话的人，正是他执行绝密卧底任务的下属，一级巡警，卡尔·艾萨克。
纳尔逊双手插进衣兜，斜靠在屋顶栏杆上，沉声开口：“也不是我非要冒着风险见你，可是你看看自己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卡尔？”
卡尔有些情绪激动的双手一摊：“干了些什么？不就是之前攻打独眼杰克的时候，通知你调开那些“黑盔”咯，可我这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不……”
本来还一脸平和的局长大人闻言突然冒火，打断卡尔的辩解：“听听，快听听，你居然也用那些黑帮暗话称呼自己的同僚，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再说独狼帮，那都是多久前的事了？你当我还和你扯这个！”
“自从你干掉独眼杰克以来，居然在地下世界掀起了一股风潮，那些年轻人都仰慕你“卡尔小子”讲义气的行事风格，纷纷投靠你，更有些小帮派，干脆全部一起并入到你这边，接下来你或打或谈，又搞定不少，你现在已经掌管了近六分之一个盖特威客区了，大佬！”
“卡尔，我真的撑不下去了，你不是骚扰街面巡警，就是打其他帮派，我要按下这些很难的，撑？要不你坐我位置试试，怎么撑啊？”
卡尔被一通数落，也觉得自己似乎真有些过了，便走到纳尔逊身边，用肩膀碰了碰对方，再给他点燃了夹在指缝里的烟。
局长大人吐出一口雾气，像做了艰难决定一般，重重说到：“卡尔，我想过了，你回来吧，任务不任务的不重要了，再这样下去，我怕你会出事。”
卡尔闻言翻身趴在栏杆上，他知道对方这是为他着想，便柔声回答：“现在还不能回来，我想完成这个任务，而且……我想把藏在独眼杰克背后的人揪出来，真正替米歇尔报了仇。”
纳尔逊明白卡尔的意思，但他还是想劝一劝：“当初派你出来，你在分局里的档案被删除，只有我和斯图尔特阁下知道你的身份，为的就是你的安全，当时我们就商量好了，三个月，不管成不成就三个月，你就归队，可是你看看现在，这是多久了？”
“说好的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又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又三个月，都快一年了，卡尔老大！”
卡尔脸上露出哭笑；“其实我也不想过这种两面人生的，可是任务为重，对不了，大人，这次，我想做个好巡警，不过我答应你，这次过后就转文职，安安心心过日子。”
纳尔逊听完吐了口唾沫：“呸！少来，听你说过九百多次了，转文职，哼哼……”
局长大人虽然嘴上说着硬话，但还是眼神柔和了许多，他用手肘碰了碰卡尔，自己始终揣在衣兜里的手也抽了出来，递给卡尔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
“礼物，上个月你过生日，没机会给你……”
“来一套，什么玩意儿啊？”卡尔拿过盒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低声笑了起来。
“啪啪啪……”就在此时，一阵掌声突兀响起，又一道人影走了过来，原来正是许久未见的斯图尔特?华生阁下。
“精彩，精彩，两位实在是演得精彩啊！”
纳尔逊和卡尔收敛笑容，站直身躯：“感谢阁下夸赞。”
斯图尔特走近两人，脸上还挂着意犹未尽的神色：“刚才两位配合默契，本色演出，将卧底工作的艰辛和不易表现得淋漓尽致，这对总署的研究提供了难得的一手材料……”
他特意顿了顿，才继续说下去：“我决定，在提交给总署的那篇《关于执行卧底任务相关心理活动研究》的论文中，也附上两位的名字！”
纳尔逊闻言还稍有矜持，只是暗中得意地挺了下肚腩，而卡尔则眼放光芒，连声道谢：“这……这实在是太感谢大人了，让属下不知说什么才好……”
斯图尔特面带微笑，轻轻摆手阻止了卡尔的表态，接着用手抚摸自己的八字胡，低头轻吟：“但如果要单论二位刚才在模拟演出中的表现嘛……”
卡尔闻言立马再次站直身体，下巴微抬，一副接受检阅的模样，纳尔逊脸上表情看起来没有变化，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斯图尔特抬起头，目光坚定：“演技更加逼真，可称最佳主角的当是……”他抬起手指向卡尔，卡尔激动得脚趾头扣地，几要振臂高呼。
代表奖项的手臂突然横移，指向局长大人：“卡尔的秘密联络员，纳尔逊先生。”
局长大人手抚大肚，含蓄微笑，向慧眼识人的斯图尔特微微鞠躬致意，卡尔耸拉肩膀，目光黯然下垂，机械地小声鼓掌。
品味相同的两人转声离去，一边走还在一边讨论，完全不理被他们抛在脑后的卡尔。
“纳尔逊先生刚才的表现确是感情真挚，没有半点浮夸……”
“哪里，哪里，还全靠阁下之前对我这身打扮提出的建议，让人物形象更加专业……”
卡尔在后面听得牙根痒痒，忍不住出声打断：“对方到底还走不走私啊，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纳尔逊头也不回：“快了，我们已经找借口加强其它码头的管理，他们没得选，只能再想办法去你那个小码头。”
“什么时候啊？”卡尔看着越走越远的两人，踮起脚，扯直脖子，不甘心地连声问：“我快熬不下去了啊，你们不怕我动摇吗……”
“快了，泰晤河快涨水了，他们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这次回话的是斯图尔特阁下。
“哦…”卡尔低声回复。
许是听出了卡尔语气里的失落，还是他的老上司纳尔逊心有不忍，好心补了一句：
“卡尔，你特码卧底日志有段时间没填了啊！找时间补上啊！”
“我，靠！”卡尔彻底没了脾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