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轮回与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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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主教莉莉丝亲征阵亡，各木星卫星的主教们都想成为新的大主教，为了争夺新的宗教霸权，至高会不惜花大的代价和衔尾蛇及其雇佣兵们议和。

而在至高会之中，以席尔瓦为代表的教士则认为，要真正实现木星联合体的和平，就必须改革生产力，保护生产力。因为矿区是死的，而开技术水平是会变的，掌握更好的开加工技术者，就能够在三方博弈中占据优势。且论军事，至高会是三方最弱的存在，不仅内部派系林立，民兵们也没有动力去保护和自己利益关系不大的矿区，毕竟要知道信仰是填不饱肚子的。

宗教霸权下的秩序，人们做事都要引经据典，连明新的仪器，都要符合（或者说是附会）教典教义，才能得到上下认可，这既不利于内部进步，对外也是纸老虎，早晚都要秩序崩溃。

席尔瓦所居住的木卫四，美丽且诱人，由于气候宜人，改造轻松，既拥有比较大的殖民地，且有着丰富的地下海洋，稍加改造便能活得很滋润，因此有着木星联合体中最多的人口——4.1亿人。木卫四可以轻松拥有数百万规模的常备军，却难以抵挡拉姆齐这样拥有舰队的雇佣兵组织，因为地表的火力，构不成对太空舰队的实质性威胁，而拉姆齐只要想登陆，总能找到合适的地方。

而深深刺激了席尔瓦的，还不是拉姆齐家族，而是旅行者们从火星带来的消息——他们改造地磁，人造地下熔岩，把水星推进至火星轨道，硬是把一颗死气沉沉的星球，恢复到了T3级的宜居水平。

而天生就拥有T1级别的木卫四，矿产资源极为丰富，水资源用之不竭，展度远落后于火星，这就有违常理。

“难道他们有外星科技加持？是的话为何独独选择了他们呢？或者，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嗯，想好今天吃什么了吗？这是三明治，箱子里有果酒自己拿。”温莎眼见席尔瓦一天不吃东西，忍不住提醒道。

席尔瓦有着温柔体贴的妻子温莎女士，但每当自己的思路被打断，席尔瓦却很不高兴，在他看来，这不仅是一种干扰而不是体贴，甚至还带着物质对精神世界的嘲讽意味，因为原本席尔瓦的家庭算得上富裕，随着至高会的节节败退，如今每天的家庭日常就只剩下了吃吃睡睡，连生孩子的打算都暂时搁置了。温莎协助管理着至高会在火星的分会，职位并不低，这从她悠闲富足的气质上能看出来，即便至高会威望正在迅下跌，她也始终保持着从容，就好像这一切与她无关一样。

“或许，你们应该增加一些护腕的产量，送到火星去与更多火星人建立合作关系，你也知道，信仰和吃饱饭是两码事。”席尔瓦熟练地开了一瓶酒，给温莎先倒了一杯，却不急于自己喝，继续着他的伟大构想，而温莎却皱了皱眉头。

“怎么平安送出去呢？雇佣兵靠不住。”

“你总是现问题，这会影响我的全局思路。”

“不解决这个问题，你的思路从何做起呢？”

“为什么毫无用处？不都是先有思路，再解决问题吗？没有思路，看似问题没有了，但也无法进步。”

话题不知不觉，变成了两人的争吵，而这样的争吵，以前很少。

“唉，你就应该去火星工作一阵子，体验下什么叫做如履薄冰。”

“不去，我们这的信用体系还很脆弱，货币体系仍然很有市场，雇佣兵和财团们只认钱。”

“换作你是他们，你也只能认钱，对于生存环境恶劣没有互信机制的组织，钱永远比信用重要。”

“现在，他们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哪有什么恶劣环境？他们纯粹是抱着旧思想不肯放，意识不到信用和时间比起钱来说，更优越更容易使用。”

“好，假如你是拉姆齐，卖命拿不到钱，而是信用余额增加，而信用体系由它的敌人所建立，他怎么敢用信用而不是钱？作为他的敌人，又为什么要兑现？”

“这便是我的设想之一，我们根本不需要军队和国家，我们只掌管经济、宗教、生产技术，政治的事，就应该让拉姆齐或者财团他们去自相残杀。这样我们就不会有敌人，也无需有庞大的军事开支。”

“我不这么认为，我要是拉姆齐，经济、宗教都不会交给你，权力是不可以公开交易或谈判的。”

“你又习惯性唱反调了，你是辩论高手，我辩不过你。但我可以肯定，我们早晚政治层面会被淘汰，这未必不是坏事，暴力，本就是不适合我们的工具。”

“嗯，但愿那时候，我们不会丢了工作。”温莎捧着酒杯，说起这些不好的现状时，却丝毫不慌，就好像她还有着别的底牌一样，晃了晃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就戴上了护腕和眼镜，进入了工作状态。

“也但愿那时候，我们还有爱情。”席尔瓦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