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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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你跟在舅父身边，出入军营，你应该很清楚，大汉的军队行动缓慢，在大漠与匈奴交战时，基本处于被动的状态，大部分将领都秉承传统兵法，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是看匈奴呢，每次突袭，一人一马，快如闪电，咱们的人长途跋涉到了战场，已经是人困马乏，还怎么打？”
卫霖点点头，“是啊，所以陛下才组建新兵营集训，又购置大量的骑射弓弩，还有关外上好的战马，训练骑兵抗击匈奴。”
霍去病蹙眉，“不对，根本不对。”
这时，彭子樾终于从心肺炸裂的状态下缓过来了，刚才他们俩的对话，彭子樾也听到了，现在他似乎有话要说，但又觉得不妥，欲言又止后朝霍去病拱手，意思是您继续。
霍去病继续道：“骑兵不是会骑马，能在马上射箭就行了的，骑兵也分很多种。”
卫霖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随手摆了一个方阵，说道：“骑兵的种类，如果细化可以多达十几种，而归根到底也就是一句话，骑兵作战，讲究的是时间和效率。”
霍去病：“不仅如此，匈奴的骑兵每个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
彭子樾此时插话进来，一脸好奇的问道：“身怀绝技？战场上刀剑无眼，除了拼命还需要什么绝技呢？”
霍去病：“多了去了，比如夜观星象。”
彭子樾：“那不是大祭司该干的事儿吗？”
卫霖哭笑不得：“大祭司是问卜先知，承天卜运，跟咱们这个夜观星象没多大关系。”
霍去病：“要想打败匈奴，彻底扫清他们对大汉的威胁，就必须孤军深入，把他们在大漠的所有根基全部摧毁，让他们无家可归，无国可守，但是大漠腹地人烟荒芜，一天一地的昏黄让人身在其中很容易迷路，而我们的将士在没办法辨别方向的时候，就只能等待奇迹或者等待死亡。”
卫霖点点头，“是啊，所以这些年，大汉的军队无论投入多少兵力，都难走到大漠腹地，负多胜少。”
霍去病低头看着流淌的小溪沉默不语，卫霖也抓紧时间休息，临时休息点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很默契的保存体力，教官们凑在一起却是有说有笑，场面完全是两极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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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腰临时搭建的补给点已经准备就绪，热气腾腾的干粮配上红绿相间的水菜汤，另外还有一盆油汪汪的牛肉，看上去十分诱人，但数量有限。
秉着先到先得的原则，霍去病，卫霖，彭子樾是毋庸置疑的前三名，自然可以随意挑选自己爱吃的食物。
卫霖随便拿了一块干粮，一碗牛肉，他不喜欢那个水菜汤，因为喝起来有一股土腥味，好像没洗干净带着泥就下锅了似的。
霍去病就没这么讲究，他端着一碗水菜汤咕咚咕咚的喝了半碗，然后大口吃肉大口吃干粮，彭子樾也同样狼吞虎咽，他很感激对面这两个人，因为他们，自己才能跟在第一梯队，才能有牛肉吃。
彭子樾挑了一碗看上去品相比较好的牛肉过来跟他们坐在一起，结果走到一半就摔了一跤，一碗肉全都洒在小溪边的鹅卵石上，油汪汪的泛着诱人的光泽，与此同时，也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张琪作为今天的助教官，自然是由他定夺该如何处理，因为按照规矩，糟蹋粮食，无论何原因，当事人这一天都不会有饭吃。
卫霖虽然看到整件事情的真相，但他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较真，能因为一碗肉而伸脚绊人的人一定是个小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于是，他赶紧帮忙把现场收拾干净，并把自己这份儿分了一半给他，想要息事宁人。
然而，霍去病也看到了事经过，且他不想就这么算了，于是就把其中一个正要离开的少年拽住，“回来，想去哪儿啊。”
那少年眉目粗犷，似胡人一般，却是汉人肤色，被霍去病这么一拽，险些摔倒。
“干什么？”少年语气不善，看霍去病的眼神充满戾气。
霍去病收手站在一旁，双手抱臂，“干什么？得问问你自己刚才干了什么？你平白无故的伸腿绊倒别人，不知道赔礼吗？”
卫霖暗中拽了下霍去病的腰带，“表哥，算了。”
霍去病哪儿肯听他的，看了卫霖一眼，又继续看向那少年，“你是哪家的？既然混进了这里，想必家中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这么没有家教呢？”
少年明显生气了，但他身边还有三个同伴，且都在按着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冲动。
但那少年明显是跟霍去病同样的性格，只见他甩开同伴的手向前迈了一步，指着一脸无辜的彭子樾道：“他弄虚作假，他的名次不应该这么靠前，也不应该分到这一碗肉。”
卫霖赶紧上前拉着霍去病往后退，“算了算了，反正也够吃，没必要因为一碗吃的较劲。”
霍去病被他的态度诧异到了，他甩开卫霖的手，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干嘛？你怎么还帮着外人呢？”
卫霖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的直觉就是在警告他，不要与这个胡人少年起冲突。
“表哥，你听我说，咱们是来训练的，两年后大家各奔东西，没必要为一点小事结仇结怨。”
霍去病实在不理解他的话中含义，便甩开他的手，继续朝胡人少年说道：“彭子樾是第三名，这是助教官们评判的结果，你不服，就去找助教官理论，伸腿绊人就是你不对。”
胡人少年也不甘示弱，指着彭子樾对张琪说道：“助教官，这个人体能根本不达标，他一路都是靠着卫霖才有现在的成绩，在途中，卫霖帮他背箭筒，霍去病还拽着他往上爬，途径蛇谷的时候，我看见霍去病甚至背着他走了一段路，没有卫霖和霍去病帮忙，彭子樾早就落在后面了，别说吃肉，就是喝汤也未必有他的。”
张琪听后看向彭子樾，见他脸色苍白，唇色极差，且呼吸紊乱而无力，这明显就是体力不支的状况，按照这个情况去推测体能，彭子樾的确不能在这个时间到达目的地。
但，行军作战讲究的就是团队合作，而不是孤军奋战，于是便说道：“达旗，彭子樾体能是不如你们，但他能够让霍去病和卫霖两个对他不离不弃，三人扶持互相帮助到达终点，这体现的是团队合作的精神，不算违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