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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延二陵自戕的讯息还未过夜,就快马加鞭传到了长乐宫中。太皇太后得知讯息后遂惊厥而起,疾宣大司徒孔光及大司马王莽连夜进宫。

待谒者走后,殿门合拢,寝宫内便又恢复了死寂沉静,只是殿下多了一堆伏拜的宫人,一个个宛如泥胎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声。九枝连灯隔一熄一,只留了四盏闪烁不定,其上一只只绛红的蜡烛,尚存有半条张牙舞爪的瘦体金龙。

太皇太后正襟危坐在席榻之上,一脸慈爱变得沧鲐,蓬蓬黄发八荒摇曳,恰如晚秋残枫上的第一道寒霜;面上褶皱一波三折,涔涔浊泪无声自流……俟孔光、王莽领旨入内,便一声不吭伏拜地上。太皇太后懒见二人不置一词,便哀叹一声拄杖而起,又踱蹀来去哑吟道:“千里悲秋长,百花争春残。膝前无孝悌,踽踽独盘桓。恹恹惊梦起,残月入骨寒。甩把伶仃泪,偷洒咸阳原……”

“太后——”二君侯见太皇太后如此悲悯,且悯中生怨,一个个犹如五内俱焚,肝肠寸断,遂以头顿地嚎啕大哭起来。

东朝本有怨怼之心,尤嫌公等矫枉过正,拔吊无情,又见不得干臣为国哀啼,便擦拭泪痕端坐席榻,道:“一个投河奔井,一个投缳缢绳,出息了,都出息了!如此逼老妪反躬自省,善哉善哉!是该反躬自省了。当初若非听信她赵氏之言,许皇后何以蒙冤赴死?若非许其位列中宫,大汉何以无嗣承祧?当初婉拒王莽谏言,董昭仪母子方双双丧命……如今以死羞辱于朕,岂非是拿钝刀子,一点一点割我的心么……”说罢又哭怆成了泪人。

王莽与大司徒孔光揖礼拜上,且涕泪道:“逝者已逝,生者如斯,伏惟我天下母节哀,顺便也!”东朝听罢方张开泪眼,婆娑迷离道:“子夏主抓原陵属务,依公之见,此两宫丧事,该如何操办?”孔光疾战战兢兢应答道:“回禀太后,若依孝成先皇后园例,赵皇后陵寝,当置于延陵许皇后以北,赵昭仪以东一箭之地,方为适宜。赵氏以庶人之身享藩王仪礼,也不枉婆媳促膝一场!尚有孝哀傅皇后,以庶人之身享皇后尊,行藩王仪,当最为妥帖。愚之浅见,不知太后与明公以为可否?”

东朝听罢孔光如此安置,面上虽无喜形于色,心中的一块磐石终是落了地。“平身吧,怪累的!”于是二人平身跽坐,王莽遂哑声赞誉道:“如此甚善!大赦之期,既兼了面子,也顾了里子,中山国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月底新帝莅京,内外朝臣缺位过甚,依臣之见,不如赶在入京之前,及时擢拔一批埋轮破柱之清吏,只待幼主登庸纳揆,贞下起元了。”

“埋轮破柱?”太皇太后便疑虑重重地看向王莽,又倾身诘问道:“于侄儿眼中,这清廉干吏也能撒豆成兵,遍地皆是?”王莽便垂首诶笑道:“何朝何代,从来便不缺廉洁奉公之清官,缺的是——明君哇!”东朝这才“哦”了一声,又道:“那就好,箕子便交你等调教,不成明君,可惟尔是问!”

孔光听了心头一紧,遂又微微苟笑道:“恕粪土臣光直言,今日脱履,不知明日穿或不穿。脱脱拉拉、黄老痴呆的,说句不敬之辞,占着茅坑不拉屎,反误了卿卿大好前程,着实不美。昔日太后曾经说起,欲着班婕妤回銮京师,以辅幼帝画荻教子。这吉日愈近,班婕妤查无动身之期,伏惟太后复下严旨!”

东朝听了心有不悦,脸子一沉,遂岔开话题苛责道:“大考当前,先行背书,欲弃太后而去乎?俟新朝大定,再走不迟,先把你家门婿甄邯薅来。甄邯于斄令之位励精图治,海清河晏,然屡屡遭尔蓄意打压。听闻刘歆要迁外朝,这奉车都尉就空了出来,公若应下,便允你所请!”

孔光兀自思谋了一阵,遂揖礼于地道:“太后钧旨,岂敢不尊?”太皇太后便抿嘴笑道:“说你行事恭谨,却什么都敢做,又什么都没做;说你腹笥五车,又太过迂腐,一巴掌将自家门婿掴于县下,贻误后学呀!”言毕便着长御近前,遂拄起鸠鸟玉杖起身道:“自大家崩始,全仗公等尽心竭力,没黑没白连轴转,汝等苦矣,早些回家歇息去罢!”东朝说罢折身欲走,忽听王莽背后跟禀:“姑姑且慢,尚有一事亟太后允准!幼主入京迫在眉睫,有司却无掌印令台,不如明日加一特朝,朔望提前,也好议定遗缺补漏。”

太皇太后驻足稍等,回过头来又逐字逐句叮咛道:“你与子夏权衡一二,朕也七老八十了,就莫要拿我当恶人使!明儿早哇,你加你的特朝去,我老妪,可不起来啰!”东朝说罢拄杖便走,留下二人面面相觑,又赶忙躬身揖礼于地。东朝的这般无为演绎,如陈年的老酒,历经岁月的沉淀与酝酿,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温润与厚重来。

二人又折身跽坐下来,王莽遂摊开两手自嘲道:“如此甚好,作茧自缚。”孔光捋须讪笑道:“王道与法,自古难融。不得不动,又动了不该动之人。太后待我已是宠渥,不然愚兄这颗项上人头,早早填喂那鱼鳖虾蚧了!”王莽遂点头苦笑道:“所言甚是。如今同僚乏累又添早朝,通告下去,你我吃定面红耳热,里外不是人呀!殊不知愚臣守殿熬夜,月余无有休沐之日了。”王莽说罢哀叹一声,便着了黄门令速召门下谒者及黄门署长,满城快马通告朝官。

待黄门令疾身出得长信殿门,便有太官内侍呈上几多宫廷美酒及松子百合酥;又有织室的值夜宫女,送来了两袭西域的羊毯以御风寒。王莽与孔光对饮三卮,又啖尝了一口酥饼道:“适才所议北、桂薨没,迎、葬并举,你我又无分身之术,亟快办简办,不宜以司空杀牲告谥宗庙,只着本宫内太仆、少府、大长秋典丧、引棺与送葬即可。子夏兄——以为若何?”

孔光见他催得火急,便一口塞尽酥饼又抹了抹唇角,细嚼慢咽咕哝道:“庶人之身行藩王事,还有何等龃龉可言?只是班婕妤回銮辅帝一事——”王莽便接茬哀叹道:“婕妤函告报上宫来,只说喜好孤影清灯,厌世之心溢于言表。许是见二后寻了短见,宫闱凤驾多生嬗变,慷慨系之吧!”孔光也喟然长叹道:“怜见太后年逾古稀,尚要服侍九岁幼主,殊为不易呀!”说罢泪眼望向廊柱。

在长信殿内廊龙柱一角,有两宫婢着杏黄禅衣,绛色裙裾长曳于地,正屈身跽跪在九枝连灯下,小心置换燃尽的宫烛。此时有黄门令进前禀报,言讲有省内尚书夤夜求见,王莽便扬袖宣其入内。来者乃尚书令平晏及贤良大臣宋崇二人。平晏将文牍恭送案上,便退后躬身揖礼道:“此乃各地荐举综述,拔其优者泛一十三人,还望明公斟酌堪用!”

王莽起身还揖一礼,便将公文投畀孔光,且言语恭谨道:“溢出三人,权作待诏,尚烦丞相交付庙堂公议吧!”孔光见二人称喏退去,便起身展膊、呵欠连连道:“蔫了蔫了,稍憩一忽儿,便去朝堂了……”于是二人合席一处,将一袭西域羊毯敷底作褥,另外一袭权作棉被,二人便你东我西躺了下来。

哪知孔光刚刚躺下,便嗅到了一股呛鼻之气,如同一堆烂掉的鱼虾,直叫人生不如死。孔光便捂鼻疾身坐起,长长呼了一口清气,遂朗声吟诗一阙道:“一茎五花,挺然拔萃。其标如芷,其臭如兰。”王莽一听略感诧异,也便箕踞坐下惺忪道:“夜半吟诗,不痴便狂!这是梦呓到哪个贵人,肌体之香胜于兰花?”

孔光起初闭口不语,后又阖目畅笑道:“愚兄初为议郎时,曾有同僚足绕体香。有次去山中布控狩猎,同僚不幸被毒蛇咬中,足有淤血。后来经我多方调治,毒蛇终是醒了过来,后答谢而去。”王莽一听这弦外之音,疾抽身与孔光同衾共枕,且嗤鼻一笑、不屑为伍道:“听君一席话,差点没闪了余的老腰……”

孔光也顺腿躺卧下来,双眸泛光道:“我就偏好此种味道,不为别的,实在太考验愚兄修为了。”王莽听罢,也反唇相讥道:“无休沐之日,愚兄——也香不到哪里去!”于是二人哈哈大笑,吓得几宫娥惊慌失措,疾抽身而去。

元寿二年八月二十七日,为迎新帝、登阼会羣臣及登坛拜庙诸多事宜,长乐宫便提前开了一朔望朝谒,制同常朝。一大早,长乐宫前殿的废庐周遭,便陆陆续续聚集了一帮文武朝官。加朝的因由众所周知,对诸臣而言,这千载难逢的升迁机遇,不啻似天上掉下的馅饼,砸落头上也未可知。倒未如贤德公想象的那样骂骂咧咧,大家都相互嘘寒问暖、热情洋溢,对加朝特例寄予了一份好奇与期许。

人言籍籍最终还是归结一处,大司空一职花落谁家?有好事的臣子便扳起指头娓娓道来,言讲马宫以明经入仕,起家侍郎,历任廷尉平、九江太守、太子詹事、光禄勋金紫将军。履历完备,民望颇高,大司空一职非他莫属;有人听后却嗤鼻以笑,言称这最大的“黑马”便是王舜,其为人清正严整、处事恭谨,又为东朝血亲,自袭为安阳侯便一路擢迁,又以太仆正升车骑大将军,迎迓新帝立下千秋不朽功勋,大司空一职舍他其谁?

这下似乎统一了口径。只有角落里一个弱小的声音嘶哑道:此话谬矣,明公但凡在朝一日,决不容庙堂伟器弃公营私!明公为人守正不阿,焉有此种肖小之虞呢……话音甫落,众皆颔首。说者虽是人微言轻,言下其意却不无道理。接下来该是探讨他腾出的位子,反正缺口不止一个,终是尚有一线之机。

直至夜漏未尽七刻,众位朝官闻趋进殿,三拜九叩地朝王参驾,待跽坐甫定,方知金墀之上查无一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如坠冰窟,懵懵懂懂不知何为。

大司马王莽遂站出身来,面南背北地旅揖一番,方恭谨抻开懿诏宣道:“太皇太后制曰:幼主入京,揆定大汉承祧皇帝,乃元帝庶孙,中山孝王子也。帝年九岁,太皇太后御下亲养,临朝称制。夫赦令者,将与天下更始,诚欲令百姓改行洁己,全真性命也。余下选举者,其历职更事有名之士,则以为难保,废而弗举,甚谬于赦小过举贤材之义。诸有臧及内恶未发而荐举者,勿案验。令士历精乡进,不以小疵妨大材。自今以来,有司无得陈赦前事置奏上。有不如诏书为亏恩,以不道论。定著令,布告天下,便明知之。”

待制诏宣告甫一落地,文武群僚忙三拜九叩,嵩呼万岁。大司马王莽便代王还礼道:“太皇太后曰:起!”众臣平身。因昼夜未憩,王莽又面现疲态道:“昨日晌午,玉辂已过桃林塞,不出所料当后日抵京。此望间文武同僚不得省亲、乞骸。明日休沐,恭迎新帝!”众臣听罢忙揖礼称喏。

俟王莽兢兢趋回原位,大司徒孔光便奉牍出班,先行面南,向诸位同僚群揖了一礼,方面目和善地蔼蔼言道:“为填补国体沟壑以迎新帝,有司报请荐举综述,特拔其优者泛一十三人,即日亟可走马任上。为严防不法,特公之于众,诸君尽可交头接耳,以求公议。”孔光说罢便抻开文牍,当堂如数家珍宣呼道:“有河内郡人傅喜,初任太子中庶子,建平元年出任大司马,册封高武县侯。因驳斥定陶傅太后取帝太太后尊号,免官就国。喜守节不倾,行义修洁,忠诚忧国,内辅之臣也。”

这头一炮便崩出个傅喜来,群僚心里宛如那熊熊烈火焰高千丈,却兜头泼来三千弱水,心气儿端的是瓦凉瓦凉。觊觎的朝官多如牛毛,如今又祭出个野吏来,碗里抢食,着实不美。文武朝臣便交头接耳,聒噪不绝。

王莽见状,疾出班揖礼劝慰道:“高武侯喜姿性端悫,议论忠直。虽与故定陶太后有属,终不顺指从邪,介然守节,以故斥逐就国。如此发轫之语,非属君侯之认肯,诚乞诸君稍安勿躁,静默以待。”朝臣们见是明公出面,方偃旗息鼓,此事也算按压下来。

大司徒孔光见事已平息,便又抻牍宣唱道:“有东海郡人马宫,以明经入仕代丞相司直,由师丹荐其品行高洁,便于九江太守出任詹事、光禄勋,所到之处人人称颂;琅邪人王崇,少以父任为郎,历任刺史、郡守,有能名。建平三年,以河南太守征御史大夫,后左迁大司农,徙卫尉左将军;中山人甄丰,初为泗水相,行事忠勇,吏治有方,拔擢为京畿右将军、左将军光禄勋;沛人刘秀,高祖弟楚元王五世孙,经学、校雠学大师。曾任黄门郎、中垒校尉,后奉车都尉。复总领五经,部次群书,又汇编《七略》、《山海经》及《左氏春秋》而有声名……”

宣读至此杂音又起,整个殿池嘤嘤嗡嗡,沸反盈天,声浪远远盖过了司徒之言。王莽见孔光缄默不语,又一脸忧容地望向自己,便又出班群揖道:“诸位同僚,若有异议,跽坐奏可。今日朝议无君无父,无偏无私,尚须大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日月无私,但求公心。”

王莽话音尚未落地,中常侍夏候蕃便坐而论道:“臣下若依明公之言,便不拘礼。自少皞部落以鸣鸠氏为司空,以平水木。秦、汉暂且不置,绥和元年方将御史大夫更为大司空,位列三公。而今大朝配位司空者惟王舜是也,然因其伴驾途中便不前举,是何道理?”太常卿丙昌听罢也接茬言道:“王舜一向为人严整,身为车骑大将军护主周全,劳苦功高!伏惟明公诚乞我天下母,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亲,法无二致,一碗水端平!”

随之有左将军甄丰附议,长乐卫尉王恽、大司农弘谭及尚书令平晏皆揖礼附议。王莽见状忙双手抱拳,躬下身段长揖道:“承蒙诸君如此厚爱,王氏一脉感激涕零。然而你我皆为臣僚,尚须太后英明大定!”说罢便扬衿着孔光发言。

孔光见庙堂之上群情激奋,文牍内却无荐举王家一人,索性于旁添上几笔,又将末尾二人挥毫抹去……这便面南背北喝唱道:“魏郡人王舜,由太仆正迁车骑大将军。为人严整有威名,可为内辅臣子也;魏郡人王邑,历任侍中、河西都尉,后拜步兵将军,乃勇武之士;东海郡人薛修,举孝廉出身,历临淄令、东海郡守、淮阳国相。后母病亡,修去官守丧三载,乃国朝孝子,治世能臣也……”

俟孔光历赞甄邯、甄寻、崔发、陈崇、孙建与王恽诸贤士后,便将文牍交于王莽,且哑声揖礼道:“我与臣僚暂议新帝迎迓及登阼拜庙诸事,至于封赏讨文,尚烦明公于长信请旨,后布诏宣可。”

王莽与同僚揖别后,便北走寝后的闼门出了前殿,一路向西报入了长信宫门。待整肃一番仪容后,方恭立于寝殿外的廊庑檐下,聊见园中宫灯烁烁,一勾懒月吊挂树梢,虽非望月也皎皎可爱。西北风起,满是刺耳的哗哗声响,似是枯叶刮地戗起的噪音。又有如水月色与晨雾掺和,一起湮湿了他的袍摆,方才感知,横秋涔寒一凉如水。

约莫过了两刻左右,方有小黄门出殿通传太后召见,遂将王莽小心翼翼引入了内寝。只因昨晚东朝熬夜,又年老体衰,本想一贪入睡直至天明,不想还是被人叫起,由长御照应离了凤榻牙床。见王莽入内跪地谒拜,便扬了下袖衿嘟囔道:“阴魂不散,离了我这把老骨头,天——还塌了不成?”王莽遂起身将文牍呈上,又憨笑道:“还真别说,这阵子离了老祖宗哇,天还真能塌下来哩……”

太皇太后狠睨了侄子一眼,便命小黄门挪来宫灯,又手持文牍眯眼道:“这蝇头小字儿一麻片儿,你叫我如何看仔细哟?”王莽见状忙双手奉过,遂凑着灯火躬下身来,将所列之人又口述了一遍,东朝听后便努嘴扑砸道:“看看,看看,到底又把咱王家给缀上了……”

王莽见东朝一脸忿恚,便连忙上前释惑道:“之前倒并无王舜二人,有朝臣此间横生指节,言讲车骑大将军为人严整,又千里迢迢护主周全,理应为大朝内辅臣子。大司徒为堵悠悠众口,便临时起意,将王舜二人挂了上去。如此促成外戚天下,是置我王家于火炉上烤矣!”太皇太后抹了一把唇下流涎,遂朗声斥道:“知道便好!谗巨献媚,于公于私皆是祸殃。近贤臣,远小人,方是治国之道哇!”

“姑母教训得是。”王莽俟起身叫来笔墨,又于案前亲手起诏,道:“容侄儿一忽拟好草诏,姑姑再来哓哓不迟。”待王莽以悬针篆体书就的草诏敷于眼前,太皇太后便抿嘴笑赞道:“贤侄的悬针有所风闻,隶变中之蚕头雁尾,一波三磔,起笔藏锋,收笔自然。用曲直取势,以婀娜立意,行外方内圆,造潇洒之势,立唯美之相……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哇!”

“姑姑——”王莽遂一脸尬笑道:“臣说的可是诏旨。”太皇太后一听便颇不耐烦,一把推开草诏道:“不看不看!巨君处事,我自心安。心有知足,安于当下,方能益寿延年也!”东朝说罢,便着人宣来长秋门下的掌印女官。那女官于大宝中将印玺取出,又蘸了一下宝中的印泥,方将印玺稳稳摁在了草诏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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