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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眉头微皱，问道：“你对谁是幕后真凶有什么猜测吗？”
宁书涯脸色凝重，微微低头沉思片刻，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能搞到燕王亲笔信的人，必然是燕王在京城的卧底，这样的任务难度不小。”
“最大的可能性是曹国公，他在朝中地位崇高，行动方便，而且与燕王联系密切。”
“不仅如此，自己把严世蕃给重创了，如果他还活着，对自己必然恨之入骨。这种一上来就把人往死里整的行事风格，很像他能干得出来的。”
提到严世蕃，戚继光朗声笑道，“提起那个登徒子，当日你的所作所为就让人痛快！”
“哦？”李时珍也抬起头，好奇地望向宁书涯。
“咳咳，细节问题，不提也罢。”宁书涯一时间有些语塞，“只是严公子日后恐怕落下些难言之隐。”
王阳明点了点头，并没有太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宁书涯继续分析道：“第二个可能性是，我在盐铁会议上锋芒毕露，可能触犯了某些人的利益。”
“这些人里面可能有人也是燕王的党羽，以燕王老谋深算的性格来说，很可能在京城不只曹国公一方面的内应。”
王阳明略微沉吟，似乎也在思考朝廷内部还有哪些人可能是燕王的党羽。
宁书涯停顿了一下，谨慎地说道：“至于第三个可能性则是，虽然盐铁会议上有人对自己怀恨在心，但这封书信是伪造的。”
“因为京城和北京之间往来所需的时日不短，而盐铁会议才刚刚结束几天，如果此人是在盐铁会议之后，才决定对自己下手，那么这封信大概率是伪造的。”
“不过想要伪造得朝廷都难以现，这不是匆促之间能办到的。除非此人数年之前就开始处心积虑，培养能模仿燕王字迹的人。否则，想要伪造燕王亲笔信，必然极其困难。”
王阳明听完宁书涯的分析，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他走到窗边看着庭院中的绿竹，阳光透过竹叶洒在地面上，斑驳的光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思考了一会儿，王阳明说道，“第一种可能性目前看最大。”
“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其实我最先开始考虑的是去找齐大人或者方大人，把曹国公反叛的事情捅出来，请他们代为澄清。但是转念一想，并不太妥。”宁书涯缓缓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王阳明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的确，曹国公是皇亲国戚，深得陛下信任。而你却只是个布衣百姓，并且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疏不间亲，自古皆然。”
“此事若不慎，恐怕反而会让你引火烧身。”
宁书涯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而且不管幕后指使是否是曹国公，此人在朝廷中的能量必然不容小觑。”
“我是不信什么将来会有人为我主持公道的鬼话。只要被抓到了，往大牢里一扔。随便给我上点大刑，恐怕让我承认燕王是我儿子都成。”
“当然啦，美人计除外。”
听到宁书涯在讨论这么性命攸关的大事时还有心情开玩笑，芮依艺忍不住“噗呲”一声笑出声来。
“所以我的计划是，恐怕我暂时得做个逃犯，同时收集我被诬陷的证据。”
王阳明静静地听着，点了点头：“你想好去处了吗？”
“你剩下的时间并不多。目前我与东璧尚无一官半职，只有戚将军在朝廷任职，这个消息便是他通知我的。”
“恐怕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正式布文书来抓捕你。”
宁书涯冲戚继光拱了拱手，以示感激。
戚继光豪爽地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我对你小子有好感，相信你是被冤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