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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江流脑海如同一团乱麻，时刻想着要不要接受司马世的条件，接受和不接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不同结局在他的脑海不断联想，还未回到殿门，他便瞧见司马锐带着一支数千人的骑兵赶到，这让他眉头更是添了几分哀愁，难道说整个大隋莫氏皇族就要在今天皇权旁落吗？宁失妻儿，莫失皇权，权力者失去权力，基本没有好下场，因为那群觊觎权力宝座的饿狼会将跌落的人撕碎，政敌报复，属下失敬，在历史的长流中屡见不鲜。
回到殿中，所有朝臣和莫祯都看向莫江流，他们想知道生了什么，司马世说了什么，他们的命运会怎样？他们府邸里的妻儿和自己的荣华富贵能否保住，忠臣不排除有，但如有选择，谁会愿意为了虚无缥缈的忠义，死后还不为人所知的所谓忠诚白白送了性命呢？
莫江流将司马世的条件说了出来，莫江流清楚的看到众人的紧绷的神情松了下来，因为他们知道司马世的目标并不是自己，甚至不是莫祯这块遮羞布，只是一个摄政王，只要把他莫江流推出去，那这里所有的人都可以安然无恙，他们可以继续荣华富贵，醉生梦死，这让莫江流有些心寒，他甚至可以看懂那些人的眼神，只需要牺牲你一个，交出兵权罢了，快去啊！你怎么这么自私！无非是这样的想法。
莫祯年轻而又顽劣的帝王听见司马世要莫江流交出兵权反而是犹豫了，要知道自己皇叔手中的虎符是最大的依仗，一旦交出去，军权被司马家控制，朝政也被司马家把持，那莫氏皇族很有可能要成为历史了，莫祯并不是什么笨人，身为皇子他自然受过良好的教育，只是贪玩了一些，太过于信任自己母后那边的人罢了。
副相杨表先出面了，此中以他官职最大，他叹息道：“摄政王！司马丞相所言其实。。。并不过分。”说出这番话他感觉自己也有些丢脸，没有再说下去。
“摄政王！司马丞相毕竟是陛下外祖父，不会害陛下的！”
“是啊是啊！”
“只不过是换了个人监国，待陛下成年司马大人会将大权还给陛下的。”
“对！”
“陛下和摄政王的安危都能得到保证，确实不错。”
像是再为莫祯和莫江流考虑，其实都是为了他们自己，参知政事诸葛克这位公认的隋朝贤臣也站了出来结结巴巴道：“陛下！臣以为可以应予司马大人的条件。。。陛下安危乃是重中之重，想来司马大人也不敢轻动陛下！”
台上的莫祯感觉此刻自己十分无助，没想到自己的安危要将自己的皇叔交出去，将兵权拱手让人！他胸中怒火无法泄，再也听不下下面那些朝臣的议论，怒声喊道：“够了！”
他一挥一袖，拔出座上的宝剑，咬着牙颇有几分王霸之气：“朕乃天子！他司马家不过朕的家奴！若要取朕和皇叔的性命，那朕的宝剑也是锋利的！朕绝不答应此等条件！将性命掌控于他人之手！祖宗基业不能毁在我的手中！”
满堂寂静，没想到莫祯最后关头说出这样一番话，如此杀伐果断不同于往常，众人都沉默了，没有再说答应司马世条件的话，莫江流听得莫祯此话，鼻头一酸，感动的差点流下泪来，自己的侄儿果然是好样的！这样的关头都没想到放弃自己这位皇叔，但自己又怎么能让这位皇侄落入险地，自己受先帝重托，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他的责任，他要站出来为陛下遮风挡雨。
想到这他跪了下来以头伏地沉声道：“陛下！臣乃受先帝重任为摄政，如今今日至陛下及江山于险地，万死不足赎其万一，而今逆贼司马世提出此等条件，为陛下安危计，为大隋江山计，恳请陛下应予！左右江流不过一届闲人罢了！只要陛下无事，则江山无事，大隋无事！”
莫江流这位四十多岁的天下第六名将哭了出来，情到深处，他必须卖掉自己，不然司马世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他们根本没有选择，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莫祯一声长叹，浑身无力的坐了下来，而后让莫江流去后堂和自己细谈，毕竟刚才人太多了。
“陛下，司马世数万贼军，这殿外兵马不过千余，为今之计只有答应其条件，交出兵权，料想其不会杀臣，臣在外还有些旧部可为陛下牵制，陛下宜当养精蓄锐，徐徐图之，有朝一日，大鹏展翅，虎啸九天，臣愿为陛下牺牲！可以答应司马世的条件，但臣会让其在永定河水边誓，司马家永世为隋臣，只得辅佐我莫氏皇族，否则臣绝不答应，宁可鱼死网破。”
莫祯动容了没想到莫江流愿意牺牲自己保障自己的安全，甚至要让司马世等人立下誓言：“那便依皇叔所言，有朝一日，祯儿掌权必定屠尽司马氏！报今日之仇！”
莫江流拍了拍莫祯的肩膀，而后告诉了他一些他自己的亲信部下，让他日后可以暗中联系，而后叮嘱：“陛下！洛阳军团和南方军团主帅便是陛下的后盾，务必不可让此两支兵马被司马家掌握。”
二人又聊了一会，莫江流便带着莫祯出了殿，众臣也跟着他们来到永定河旁来见司马世等人，无数刀剑甲士矗立在旁，吓得不少朝臣一啰嗦。
见到司马世那满是皱纹的脸，莫江流出声道：“本王和陛下可以答应司马丞相的条件，但本王和陛下也有一个条件，若是司马丞相不答应，那么就请在这永定河边斩了我莫江流的级吧！”
司马世皱了皱眉，但周围都是一众大臣他也得注意一下影响：“王爷请说。”
莫江流深吸一口气：“请司马丞相在这永定河旁誓，此生终为隋臣！司马家永为隋臣！永不篡隋！否则全族皆灭！”说完莫江流的脸色已有些潮红，他带着所有大臣就是逼迫司马世得不得立下誓言，否则就是造反！所有大臣见证！你司马家的名声将一落千丈！
老狐狸司马世此刻有些烦躁，他没想到莫江流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而且诸位大臣都在看着，自己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司马明刚要反驳被身边的司马钊制止了，司马钊知道眼下莫江流占了大义，反驳他等于坐实了司马家犯上作乱的事实。
司马世沉默了一会想明白了，自己也得答应这个条件，否则在天下人眼中自己就是逆贼！人心不附，其位难安！
他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站起身来举起右手对着永定河水誓：“我司马世，此生终为隋臣，司马家永为隋臣！永不篡隋！否则全族皆灭。”
众人见他如此终于是放下心来，即使是莫江流和莫祯对这个誓言也很满意，毕竟这是永定河水，是开国太祖珠玉在前，千古佳话，他们不信司马家会违背这个誓言，那将会被后世唾骂，污名远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