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风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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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夕高兴的跳了起来，赶忙跑到吴用耀身前牵着他的手去往领奖处。对于别人对他运气的赞叹，吴用耀一脸的无所谓，有什么证明的必要呢？又不会多给自己一份奖励。
另一边，刚刚还给侄女长了个教训的章老爷神态倒是正常，只是脸有些烫，他长吁一口气，意味深长的对侄女解释道。
“唉，命运实在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当初我和你爹一起求学，他被仙人看中而我没有一样，这些人的运气真是让人羡慕啊。”
章舒雪捂嘴轻笑，回答道。
“哪有呀大伯，我爹还常说羡慕您呢，做一个富家翁，不需要面对复杂的人际关系和晦涩的修仙难题，有两个健康的孩子和一个恩爱的妻子，还深受邻里百姓爱戴，比起仙人般的生活也不遑多让啊，他羡慕您还来不及呢。”
“是吗？”
章老爷看了眼身后的一家，露出慈祥的笑容。
兄妹二人领完了一大袋面条和一袋大米，也没有着急离去，想着见识一下什么才叫重赏。
人群再度安静，众人眼巴巴的看着管事身后还摞着的一大堆奖品，等着章老爷话。终于，不负众望的，章老爷再度话了。
“诸位放心，这米面不完，咱们问题继续出，而今，只需将题目里的两个大小瓢更换一下，便可再度问答。”
众人闻言，高喊章老爷仗义，随着管事的再度宣告题目，题目中，只是改变了题干中大小瓢盛满一缸水所需的瓢数，答案也将截然不同。
众人再次开始各展神通的演算，这次吴用耀牵着李寻夕直接站在了第一位，这时有旁人拍了拍吴用耀的肩膀。
“唉，小兄弟，做人不要太贪心，运气不会一直跟着你，还是把机会让给没参与过的人吧。”
吴用耀点点头，也没有和他辩驳的打算。虽说没规定不能重复参与，但是没参与过的人总归会心里不平衡，于是吴用耀将答案悄悄告诉李寻夕后，就退到了一边，同时在边缘找到几个跃跃欲试的看客。
“想不想要半价买下一大袋大米和面条？”
犹如恶魔低语般的声音回荡在一个个目光火热盯着奖品的人耳中。
……
答题开始，怯生生的李寻夕走到人群中央，有些紧张，围着的人群很自然的噤声，有人看到第一个来的是个有些紧张小女孩，悄声安慰，让她不要紧张不要害怕。人群就是有这样一种性质，面对一个看不出对自己有什么危害的弱者时，会有极其大量的来自陌生人的微小的善意，反正表达一下善心没有什么损失，还会让人觉得世间充满美好。
随着李寻夕将自己的答案简短的说出，众人将目光移向章老爷，却看见章老爷再度愣住了。这算术小会他来来回回也办过十多届，心里估算着应该能遇到那种百年难遇的奇才，结识了这样的人物，保不准会再多一份仙缘，但是也不应该这么早就给他撞见了啊，更不应该是这般年纪的呀，难到属于他的好运到来了？回过神来，接上众人的眼神，他连忙开口宣判。
“恭喜这位……小闺女，答案正确。”
没有多余的话，章老爷现在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难道今年的问题质量真的不比往年？一旁的众人倒是明了许多，看着李寻夕拉着吴用耀去领奖，众人才幡然醒悟。
“第一轮那小子不是蒙的，他是真有本事啊，那小闺女跟他是一伙的！”
“别妄下定论，那小子说不定是连踩了两坨狗屎，米面还没完，还有第三轮，我就不信我运气比他差。都让让，下一轮老子要第一个上，不算了，直接蒙，反正回答也没要求要给出过程。”
“唉，你看那小子身边，什么时候围了一小撮人，都鬼鬼祟祟的干啥呢，我怎么觉得那群人一个个都贼眉鼠眼的。”
李寻夕才兴致勃勃的领完奖，转头就现他哥把米面交到了一个陌生的粗犷老汉手里，带着疑惑，李寻夕开口询问。
“哥，你在干嘛，为什么要把粮食给别人啊。”
“嘘，小点声，这米面太多咱带不回去，我给低价卖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咱俩又不会做饭，你去数数那管事身后还有多少存货，我好对账。”
李寻夕恋恋不舍看了眼卖出去面条，转头看着摞起的大米和面，默默地在心中计数。
一旁的章舒雪自然是将一切动静听到耳中，有些看不惯他的这般行径，对章老爷说到。
“大伯，我看那小子心术不正，要不要我出手教训一下。”
“不必，此子这般年纪，就有如此才智，想必身后有所依靠，何况他确实没有违反规矩，还是不要招惹事端了，原本还有意会后设宴款待，结识一番，既然你这么说，便免去今日的灶房之忙了。”
“此子这般搅合，不会败坏了大伯长久以来建立的风评吗？”
章舒雪追问。
“风评？我可不在乎，都说我乐善好施，其实并不正确，我只是借由这个集会，恰巧把‘小善’施给了那些喜好评头论足的人，真正的穷困者，哪里会学习那百无一用的算术，又怎么会参与我这集会。营造风评非我本意，只是找些乐子罢了。”
章舒雪再次被大伯的交心话震惊，心目中大伯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
其实参与集会的大多都是常在附近活动的熟面孔，少数是偶然路过的行人，也因此章老爷对参与者的水平有大概了解，他原本想着，遇到那种百年一遇的奇人，怎么说也得三十年的光阴，不成想半路杀出两个小毛孩，出于对对方迷之背景的忌惮，他没有打扰兄妹二人的倒卖行为。
接下来又进行了几轮问答，都是在前十个人里就给出了正确答案，所以奖品也领取的比以往快的多。围观的都啧啧称奇，什么时候这些老梆子都这么厉害了，十多年练出来了？也有回答错误的，甚至有模仿斗鸡眼给出的答案的，不出意外的那人引起了众人哄声鄙视，半粒大米没捞着。
奖品分完毕，吴用耀也收下了最后的二两碎银，鼓鼓囊的钱袋子成了他浑身上下最金贵也最显眼的一块布，这一趟整整重了十多斤，可见章家手笔之大，吴用耀找旁人换了些金元宝，这回可就没有中间商收手续费了，钱袋子的负担顿时减轻了不少。
人群依然没有散去，章家管事的嘹亮嗓音再度出现，昭示着下半场的开幕，章老爷身后的章舒雪踏步飞身而出，朝人群拱手，随后将目光引向水缸和瓢。
“各位，出题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