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真？仙人杀手孔乙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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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乙己喝了两口酒，已经有了些许醉意。

“老夫的故事，可能有些长，三言两语讲不清楚。”

“那就只挑关于灵气消失的事情讲。”

没有理会吴用耀的言，孔乙己自顾自的开始娓娓道来，声音也放大了些许，再次引得全酒馆食客的注意。

众人见孔乙己站了起来，有人喊了一声“孔乙己喝酒醉了，又要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下全场都成了素质极高的观众，场面安静下来，此时此刻，孔乙己如同被天上的打光灯照耀着般闪耀，开始了他的个人脱口秀。

孔明生年少时，曾是爬杈镇知名商贾世家孔家的大公子，孔家家大业大，生意兴隆，但终究是出身平民的势力，没有官场的靠山做支撑，势力在镇上展的很大，但是却只能止步于此，再无寸进的可能。于是孔家穷尽财力，想要打通官场，为家里亲族后代谋个一官半职，好为后世展铺路。

但是方陈国是一个仙皇共治的国家，有仙人宗门辅佐管理，并没有设置太多官职，也没有大兴官职选拔体系，一般来讲，官位都是世袭，如若当地管理不当，导致怨声载道，消息如果能传到仙朝，仙人便会派出年轻小辈出手，打着下山历练的名号，为仙宗树立威信，仙人小辈们虽然都急公好义，但大多涉世未深，实际手段也是简单粗暴，通常是直接斩杀当任恶官，从民众当中选择有德之人，接任管理。

孔家计划的难度可想而知。

爬杈镇原来的镇长姓赵，虽说并不是大公无私的良善之辈，却也基本遵守规矩，不做太过伤天害理之事，可是赵家的大公子就不同了，仗着赵家传承百年的镇长之位，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可是偏偏他身边有一个忠诚得力的手下，每次犯事后总是滴水不漏不留痕迹，用的手段自然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直到后来的一次，赵公子当街施暴时被云游到此的一名年轻仙人撞见，此后这件事双方经过一番拉扯，仗着年轻仙人不懂人间险恶，又险些被赵家的下人一通操作蒙混过关。这件事虽然赵家处理的很快，但是孔家（激进派）却没有放过这个来之不易的扳倒赵家的机会，危急时刻站了出来，带头联合附近街坊，共同声讨赵家公子的多种不良行径。

群情激愤之下，也许是受害人向仙人诉苦时太过于声情并茂，破了平常心的仙人一怒之下杀了赵家一家十口，却不成想那赵家的一个下人突然暴起，向着仙人扑杀过去，躲闪不及的仙人受到重创，随后那人遁走。孔家想要获得仙人青睐，连忙招呼仙人到孔家修养恢复伤势，却不成想到达孔家后，那贼人混在孔家下人中再次对仙人展开偷袭，此次，毁掉了仙人身上的保命符，仙人怒火中烧之下走火入魔，屠尽了当时在孔家的一切活口。

孔家（保守派）原本的计划是和赵家结亲的，孔明生则是这个计划的重要一环，他被安排与赵家三小姐结为夫妻，孔明生原本还不愿意，可是多日相处下来，二人逐渐情投意合。

直到那天，他被族里兄弟和赵家的下人拉着，透过拥挤的人群的间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仙人一剑斩杀。

孔明生失魂落魄的回到孔家后，见到场景的却是更加触目惊心，他的爹娘，叔伯，兄弟，全都尸身不全的躺倒在地，地面上，墙壁上，洒满了涂鸦般的血迹，残肢，废墟，一片狼藉。

出承受能力的巨大人生落差在这短短一天内毫无征兆的降临在孔明生身上，此时的他出奇的没有崩溃，他疯也似得向着孔家大院奔跑，被尸体绊倒后也不站起来，舞动沾满了血的四肢如同野兽般疯狂爬行着，似是想要跑出这荒诞至极梦境，是的，失了智的他只能将这一切看做是梦。

终于，在尸山血海的中心，孔明生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年轻仙人，此时的他浑身血迹，披散的头被血水粘连在一起，覆盖住残破的染血道袍，他残破的身躯一动不动。孔明生爬到他的面前，仙人抬起头，一片充满死意的灰蒙眼睛，眼眶下的血迹被泪水冲刷出道道印痕。

“仙人，也会流泪吗？”

孔明生捡起散落在一旁的剑，站起身子，挺拔的身姿挡住了照耀在仙人脸上的夕阳，阴影下，仙人缓缓闭上眼睛，低下头颅，出最后的轻叹。

“一切都被我搞砸了，这一世的仙人，不做也罢。”

手起剑落，高高在上的仙人就这样倒在尸山血海中，与周遭融为一体，毫不起眼。

故事讲到这里，孔乙己端起酒杯，连连叹气，虽然孔乙己的话大篇幅都在讲其他的事情，自己只出现在故事结尾，但是其高亢的语调确实让人听得清晰，不至于乏味。

听到故事的观众怎么都没想到，眼前这其貌不扬的小老头竟然有着这样一段凄惨的过去。那他又是如何成为当今这番滑稽的模样的呢？又是如何成为大家取乐子的对象的？

正欲继续讲下去，一旁的小二开始拆台。

“孔乙己，这跟你上次讲的不一样啊，上次你不是说，你跟仙人对话时舌头都是打结的，最后你拿着剑迟迟不敢下手，还是那剑自己飞起来刺死的仙人的吗。”

孔乙己一听，老脸也是泛红，应当是醉的更深了。

“就你多嘴，上次就咱俩人，我能跟你说实话？我那是把你逗乐，骗你酒钱呢，这次这么多人听着，我哪敢再扯谎。”

好家伙，故事到最后才讲到自己，敢情这一部分是美化过的啊，虽然这人还是很惨，但是这人的性格就是这样啊，有这种自娱的心态才没被惨剧压垮，也算是一种活着的幸运吧。

没有在意人群中的几声调侃，孔乙己继续讲道。

“从那之后，老夫就成了仙人杀手，之后老夫拿着仙人的剑去了一趟京城，朝廷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回收了剑，并没有责怪于老夫，反而补偿给了老夫一些银钱。

京城那地方很是繁华，老夫出了朝廷后，一时之间无事可做，心中茫然至极，欲要找处饭馆解决温饱，然而人生地不熟，因缘际会之下，进了一间青楼，也是在那里，老夫遇到了人生中的第二个仙人，也就是后来老夫的师父，同时老夫也舍弃了老夫原有的名字，改名为孔乙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