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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修炼。
这几个字沉在秦岚的心头，这件事他刚开始都没敢问出口，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父亲的例子，知道修炼者的存在却无法修炼，在一个本没有修炼者的社会尚且如此难熬，在真正的异世界，而且很有可能是辉煌壮阔的大争之世，再当一个不起眼的观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楚云深像是看出了秦岚神色的不对，似是宽慰地说道：“修炼也分许多条路，有些修炼者未必就比普通人强，虽然不似人神杂居那样夸张，但‘清明梦界’的修炼者和普通人的界限没那么明确，大家平常都是在一起生活，甚至很多修炼者要为普通人工作。”
“为普通人工作，这怎么可能呢？”
“没那么复杂，天道阁，也就相当于是这里的世界政府，会约束修炼者，没什么人会比由最强大的修炼者家族和宗派自团结起来维持秩序的组织更强。更重要的是，这里根本不缺修炼者，对于管理者来说，一个没什么特长的修炼者，甚至比不上一个普通熟练工人。除了一些特殊家族，修炼者也都是从普通人群中诞生的，所以必然要维护自己的群体。”
“而且修炼体系是多种多样的，天道阁至今没能统一出一个能够适用于一切修炼者的等级量化标准，很简单，因为修炼体系太过多样了，有舍有得，有些修炼者注重破坏力，有些则能够应用于日常生活，或者有些修炼者的功法是单纯让自己活得长一些。对于我来说，一个抬手摧毁一座山峰的修炼者不稀奇，能制造出类似‘冰箱’的修炼者才值得重视。”
楚云深说着，向朴元奇摆摆手，示意他拿出什么东西，朴元奇拉开拉链，露出被运动服上衣盖住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把造型在手枪和火铳之间的东西。
连拉链和手枪都抄去了啊，秦岚突然觉得这个地方的格调也不是那么高了。
楚云深指了两下朴元奇的枪：“这东西你应该不陌生，虽然经过了梦界的特色改造，但本质上还是一种枪械。”
秦岚在心里说我能不熟悉么，之前不仅见过，今天还用过，呃，被用过呢，那可是狠狠挨了一枪。
“一个普通人手持这种东西，也有几率能杀修炼者，修炼者没你想得那么高高在上。修炼者的生命力与其实力是否强大并没有必然联系，大部分修炼者的寿命与普通人相仿，有些因为修炼方法或体质的原因寿命反而比普通人更短。”
秦岚也慢慢开始放开，忍住不问道：“那永生呢？总有些修炼者不一样的吧？”
“永生吗？确实有些特殊的修炼者可以活很久，几千年，也许没有干涉的情况下能活上万年，但也是会死的，老死，或者被杀死。这个课题我还在研究，不过据我所知，真正称得上永生的，从有修炼文明开始，还没出现过，但这一点上我并不是绝对权威，也许此刻世上的某一处就刚刚诞生了永生之人，但整个世界还没来得及用大量的时间和事实来验证他。”
秦岚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这些信息了。最好情况当然是修炼者强大无比，搬山填海，寿与天齐，自己是修仙天才，终有一日将摩弄万界，造化归一，但现在一切都好像在跑偏。
“现在修炼界通用的理论是：世界是基于一种名为‘天道’的规则运转的，修炼就是与天道共鸣，典籍就是在摸索探求天道规律的过程中流传下来的经验。”
不过楚云深似乎对上述说法不置可否：“我自己还有别的理论，如果天道是一种规律，那么它导致修炼者的出现，和导致风雨等天象的出现是一样的。但修炼者能造风雨的就多些，能引导新的修炼者的就少一些，区别就在于我们并没有对天道本身的规律有确切认知。”
“一些与我们理念文化不尽相同的族类认为世界是由各种各样的元素组成的，并创造出了以元素法术为代表的修炼体系，理论的差异也不耽误他们获得力量。我曾经研究过一种名为‘癔病主’的修炼者，他们强大的力量就像是疾病的传染源一样被动地散播，使他周围的生物受到影响获得同源的力量，或者死亡。”
“如果说天道也是如此呢，天道是一个出我们想象的强大的无法被观测的生物，它向世上的一切辐射力量，不同的事物因为器质的区别，而呈现出不同的样子，修炼者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环。而修炼者之间的区别，不过也是个人体质的区别罢了，与其说修炼是在摸索某种规律，倒不如说是在逐步现自己到底受到了什么影响，这也是修炼天赋会有侧重和区别的原因。”
“就像是过敏体质，把天道看成一种复合型的过敏原，每个人对各种过敏的抵抗力都不同，因此催生出了多样的体系。”
“你们秦家就是这个理论的极好例子，你们无法修炼，但你们又确实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们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和修炼者息息相关的能力。”
“这种能力不是通过修炼开出来的，按照过敏原理论，其它修炼者还需要不断‘尝试食物’，也就是尝试各种修炼方法，来确认自己是何种‘过敏体质’，也就是能力所在。但秦家人的能力因为是与生俱来，所以证明了‘过敏体质’本身就存在，而不是所有人只要认识到规律就能获得，就好像你知道花粉过敏的原理，并不能让你成为花粉过敏者。也可以说你们不是不能修炼，而是你们不用修炼，因为你们的能力从一开始就是成熟的。”
“几乎所有修炼者会在修炼到某一个程度时，在体内形成一种被称作‘玉魂’的东西，之所以叫‘玉魂’，是因为它就好像传说中的魂魄一样，能够在修炼者死后被剥离出来，配合上一些失败率极高的操作，可以让修炼者带着全部记忆和修为重生。”
“但是玉魂无法被保存，你可以想象它是一种从树上摘下后会极快腐烂的水果，而目前唯一确认可以将玉魂保存的方法，就是将他人的玉魂放在秦家人的体内，你们就像是效果极佳的玉魂保鲜盒，甚至可以让玉魂在很多年内保持稳定。”
秦岚看着楚云深略带热切的眼神，想到他所说的那些“研究”，手脚突然有些冰凉。
楚云深则自顾自地说着：“所以秦家人还有一个称呼，叫‘往生之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