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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是苦出身,可不干净容易生病。”朱媺娖劝道,把锦瑟的头按进水盆里。

看着清洗干净的锦瑟,“这才像话。”她夸赞道。

“睡吧,明日的事情还很多。”朱媺娖吹灭蜡烛,脑袋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朱媺娖轻手轻脚地起床,没吵醒身侧的锦瑟,去后院和睡在马车上守夜的张河张珏打了一声招呼,从放杂物的马车上掏出两枚鸡蛋,给方以智和瀛国太夫人加餐。

别小看两枚鸡蛋,当初慈禧太后逃难的时候都念念不忘呢。

干完这两件事以后,朱媺娖才对着朝阳活动自己全身的关节。

酸、软、痛。

她知道这是必经的过程,只有如此才能让自己的身体习惯高强度运动,爆出更大的力量。

朱媺娖趁这个时候做了做拉伸,正了正筋骨,才揉着脖子回到客栈,她还要借着天光继续画北直隶和山东的地形图。

“别告诉我你们都没睡好?”朱媺娖看着他们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反而张家玉比较有精神。

“怎么可能睡得着?”方以智苦笑,一想起那些惨烈的事迹,哪怕是最后选择逃避的方以智都不能忍耐。

“先吃早饭吧,吃完早饭再说。”人陆陆续续来了,朱媺娖招呼他们吃早饭。

早饭平平无奇,菜米粥加咸菜,只有方以智和瀛国太夫人碗里有个去皮鸡蛋。

“公子。”方以智看着碗里的鸡蛋,迟疑地看向朱媺娖。

朱媺娖刮干净碗中的米汤,面无表情地说:“我要守孝。”

“那我们……”

“你们不用,按照规矩来。你俩老的老,病的病,要多吃些好的。”她无所谓地咽下木勺里最后一点残余的米汤。

“今天至少要走到安州或高阳,不能耽误。”

“先生如果没睡好的话可以先到马车上睡一觉。”她好心地对李长祥说,张家玉已经去和店家结账了,除了用来店家烧的热水、喂马的草料、柴火灶台之外,他们没用多少店家的东西,也好计算。

方以智坐在马车里休息,只有李长祥看起来精神不济,还没从昨晚缓过神来。

朱媺娖反倒神采奕奕,昨晚她好好在床上睡了一个囫囵觉,年轻气盛又正是精神焕的好时候,她把方中通换了一个马车,三个人在马车里商讨下一步如何。

“昨日我说的话,你们可有不信之处?”朱媺娖表情严肃,她已经做好面对质疑的准备。

“臣……其实不想信,可国势到了如此地步,又有何不信呢?”方以智满脸痛苦,他是大明朝的忠臣孝子,本身崇祯之死就让他如丧肝胆,如今又听此噩耗,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朱媺娖拍拍方以智,安慰他的痛苦,仰头看向他们:“我想一力挽天倾,我想改变国破家亡的现实,可我却不知从何下手,三位先生,肯不肯帮我。”

她声音很低,似乎对自己也没有信心:“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可……没有更坏的结局了,还望几位先生帮我!”

她跪在马车上,对着面前三位深深俯:“还望诸位帮我。”

“臣、臣自当领命。”

面前三位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物,方以智爱好西学,主张中西合璧,儒、释、道三教归一,李长祥听说吴三桂反清,立刻前去投奔,张家玉更不用说了,降过李自成但绝不会降清。所以,朱媺娖对拉拢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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