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寿损过多再起疑，如期而至除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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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忧虽听得孙峻所言有些无语，但亦有些辛酸之感。

抬眼望去，眼前这三十岁之人受这“假慈悲”侵蚀竟已是老态毕现之相：花白的头，褶皱的皮肤，还有突出的面部骨骼。只浑浊的眼睛中似还有对生命的渴望。

压下心中的波澜，忘忧强笑道：“那老丈可真是保养得当啊。说来不知老丈可知这万年县中最长寿者是何人？”

“想来道长已然见过才是，既然道长借宿于金光寺中，必然是见过慧轮法师了吧，一般人能活到接近四十就已经是不得了的长寿之人了，慧轮法师据说都要五十了，简直不可思议。”孙峻稍一思索，并未有过多的犹豫。

忘忧听此回复，心中顿时觉得更有问题了，以此前查看金光寺僧众体内“假慈悲”的侵蚀程度，基本都能活过四十。怎会如孙峻所言活到四十已如此艰难？是还有什么他没有了解到的问题？

抱着这样的疑惑忘忧又再次拜别了孙峻父女，他化为慧轮重新回到金光寺中，见得来拜五蕴菩萨的信众依然是络绎不绝，甚至可能因为过几天后的菩萨赐福来的人更多了。

忘忧走到供奉五蕴菩萨的大雄宝殿门口，看着一位位信众进殿供奉，跪拜供台上的五蕴菩萨金身，并未察觉不妥。

然而就在忘忧踏进供殿的一刹那，正跪拜中的信众却面黄之色深了一瞬，身上突然有黄色气流涌出扑向他。他见状忙运使法力阻挡，然而却并未阻挡住，那股黄色气流在他吃惊中径直钻入他的目珠金丹当中。

来不及多想，他第一时间查看脑中精炼仪：

【精炼仪】（已解锁）

「已精炼：【髓母假丹】、【五瘟之诡】(千分之一化身)」

「可精炼：【血蛭假丹】(可展开详细信息)、【诡愿力】」

「【诡愿力】：凡人大愿，混合生机形成

掌握代价：污染神智，吸收诡愿力过多则会失去自我(已被未知影响压制)」

「精炼(自动消除代价)：

可炼化诡愿力，增强自身任一能力」

忘忧先并未因精炼仪这万金油一般什么都能精炼的能力感到开心，而是对于“诡愿力”感到吃惊。

他并未先炼化掉这缕诡愿力，而是忙出了殿门，在门口迎上了为他提供这缕诡愿力的面相四十左右的妇人。待施佛礼一番询问后，得知了其真实年岁在二十岁左右。

待送离这妇人，忘忧又想到什么，以法力加持探视这五蕴菩萨像通体上下，果然在这菩萨像头部的中心位置扫视到有一处空缺，仔细看了一番果是半截手指的模样。

见此忘忧蹙眉想到：“所以这五瘟之诡对僧众还是有优待的？只以他们当做培养“假慈悲”的温床。

而一般的信众来此不仅会带走“假慈悲”的疫种，而且在一定距离内诚心祷告就会被五瘟之诡吸收他们混合生机的诡愿力。我融合了这五瘟之诡的部分化身，所以这对应的愿力对象也成了我？

且结合孙峻父女看来，这两种侵蚀生机的方式在年岁十六以前对人的容颜作用尚不显，一旦过了十六，人的外在形貌就会加呈现衰老之态。”

待他又复盘一遍后，心中出现了一个想法，只是还需要尝试过后才知道有没有用处。

他在心中选择了精炼仪的精炼选项，便见到那股进入目珠金丹中却并未与金丹融为一体的黄色气流被吸入精炼仪所在脑海空间，随即被精炼黑光射过后便返回了目珠金丹中，此次却是有隐隐交融之态。

忘忧明白此时只需要他一个念头就可以用这股被精炼后的诡愿力来提升自身任一能力，而且没有任何后患。即便只有这一道诡愿力可能提升很小，但毕竟是白白得来的。

但他并未有丝毫犹豫，忙唤了不远处接待的虚谷去喊此前的妇人，也幸亏是没过多久，妇人还未离寺多远，很快虚谷就把妇人喊了回来。

忘忧又废了一番口舌给妇人编了一通把她喊回来的原因，在这过程中，他先以法力扫视了妇人的体内脏器的衰老程度，然后控制着那道精炼后的诡愿力飞出金丹落在了妇人身上。

待那道诡愿力融在这位原主身上，她的面色接着好看了一些。忘忧以法力时时探查下也能感知到其体内脏器活跃了些许，甚至其眼角的鱼尾纹都微不可查的淡了一丝。

见此忘忧终于放下心来。虽然他猜想这精炼过后已无后患的诡愿力再返回原主身体应该会将生机重新返还，但毕竟只是个猜想，这下验证了想法让他很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的心中依然还有未曾得到解答的疑惑：这诡愿力是只用于被自己炼化前的五瘟之诡自用，还是其别有用途？

但一时想不出头绪忘忧也只能暂且将这疑惑放下，于随后的几日里伪装成慧轮将赐福之事一一安排好。

待得十日之期到达，正午之时，城西已然汇聚起来了从县城及下属各地赶来接受五蕴菩萨赐福的几万百姓，场面蔚为壮观。即便有着官兵及大户人家派出来的众多护院，但依然很难控制的住如此多的百姓保持安静，现场一片嘈杂纷乱。

伪装成慧轮的忘忧见此，深吸口气，以法力扩充自己的声音，一声苍老有力的声音扩向远方，直达天际：“肃静！”

浩大的声音如钟鸣般响彻在了每个人的耳边，百姓及官员富户们皆面色一变露出虔诚之色，场面立刻安静了下来。和忘忧一同站于高台上的僧众均对忘忧的表现露出震惊之色，站于忘忧侧后方的虚谷欲言又止。

到了这一步忘忧并未再多做什么掩饰，他指着从寺中搬来的五蕴菩萨像继续缓声说道：“菩萨有旨，今日欲赐福全县百姓，众善信皆需安静等候。”

见得未再有人开口，他微微点头，闭上眼睛，表面上不再有多余的动作。

而暗中他以法力祭起了五蕴菩萨手中的五瘟旗，不断加大法力注入，五瘟旗也不断变大。

不管现场又开始出现的各种惊呼声，他只一心控制五瘟旗，直至金丹内的法力耗费一半，面色隐隐青才停下了法力的注入。

而后他控制已经大如一间小院的五瘟旗飘至众人群的中央头顶处，又开始以控瘟神通调动在场所有百姓体内的“假慈悲”离开他们的体内。

而这么多“假慈悲”微生物的出现已然是所有人都肉眼可见的了，空中汇集起了黑色的风暴，暴风的风眼就是五瘟旗，无数黑色烟尘离开人们的身体飘往五瘟旗中。

有些人跪下叩谢菩萨显灵，有些人惊恐呼喊，而绝大部分人却是不知所措。

忘忧暂时并未管他们，因为他能感觉到再过一会就可以将在场几万人的“假慈悲”疫群全部收入五瘟旗中，到时再解释也不迟，想及此他不禁露出了些许轻松之色。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便有一道粗大到不可计量的白金之光自天际坠落，直入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