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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天其实并不喜欢来宋家,因为真的很费时间,虽然进了宋家的大门,他还是开了十分钟的路程才到宋应军所住的房子。
到了之后,文天轻车熟路的上了二楼,宋应军就在书房等他。
上楼的时候,文天看到了一个小女孩刚从门外回来,裙子里兜着黑乎乎的东西,脸上带着兴奋的笑。
这,应该就是宋家新认的女儿,零落落了。
当时在车祸现场,文天并没有见过她,女孩长得瘦弱,白色裙子上蹭的有红的黑的绿的,仔细看看,那裙子里兜着的,像是烤红薯?
零落落,文天嘴里念叨着名字,这宋应军,真是腰板儿硬了啊,认女儿,连姓都不用改的?不说他家里那位母老虎,这族里,又是怎么同意的?
想到此,文天觉得,这事儿应该没那么简单。
文天又多看了一眼零落落,这孩子……真的太瘦了,和宋应军……更是没什么相似之处,难道是长相随母?
楼上传来了咚咚声,文天不再多看,朝楼上走去,这是有人等急了。
“你说的这些,和我想的差不多,只不过,没什么证据”宋应军听了文天的分析,表示赞同。
“您有眉目?”
“哼,就他们那点儿小心思,真是一点儿都藏不住。明哲在从小养在山上,我刚放出他要回宋家的消息,就在路上出了事,而且在网上传的沸沸扬扬”
宋应军气笑了:“车祸现场哪有认识明哲的人?偏偏视频传到了网上,就有人直接捅了身份,还有水军带节奏,这是欺负我宋应军年纪大了不会上网吗?”
文天没接话,毕竟宋应军确实不会上网,不过连“水军”这个词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了,看来是有得力干将汇报工作了。
“既然您都知道,我也就不继续查了,毕竟,我不擅长这些。”文天有点儿抓狂,他早就知道的话,就别来折腾我啊!
“明面上的流程,需要走的,还是少不了,文天啊,这车祸的档案……”
“放心,人民警察,自然秉公执法,事实说话”文天暗暗叫苦,若不是文家势弱,攀附着宋家这颗大树,他哪里需要接这种苦差事……不过宋应军的要求,倒是从未越界,不然,他会愧对自己这身警服。
宋明哲今日出了院,回想医院里他假装晕倒时,不仅偷瞄到了零落落紧张地抱着那只狗,而且,还听到了一些让他差点装不下去的东西。
“所以,你不是人?”零落落总结到,宋明哲的手差点弹起来,忍住了。
“哦不不不,姑奶奶误会了,应军今年四十又五,一百年前见过您的,不是我,是我的爷爷,宋何明。”
“宋何明......”零落落念叨着,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想不起相貌,最主要的是,一百年前,她来过这里吗?
“姑奶奶您,可是想不起来了?”宋应军看着零落落皱巴到一起的小脸,忍不住有些想笑,他努力调整了下表情,还是忍住了。
“我一百年前,来过?”零落落还是问出了口,听宋应军的意思,他怎么比自己知道的还多呢。
“是的,您从宋家老祖那时开始,每百年都会来这里一次”
“你宋家老祖,是谁啊,很老吗?”
“按照历法,宋老祖,当属南宋时代。”
宋明哲差点儿又装不下去了,南宋,那可是几百年前了!怪不得他爹一口一句姑奶奶,就是喊她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姑奶奶,那也不为过。
就是太长了,还是姑奶奶吧。
所以,刚零落落还怀疑他爹不是人,她才不是人好吗!!!
谁活了几百年还这模样的,啊呸,谁能活几百年的?
宋明哲不知从哪开始吐槽为好,干脆摆烂了。
“宋,你说的是可是香孩儿?”零落落眼神一亮。
“姑奶奶,您说的香孩儿,可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小名?”宋应军试探的问道。
“还是香孩儿顺嘴”
看来是了。
“姑奶奶,香孩儿那要更早些,赵匡胤乃皇家宋太祖,我等只是商贾之辈,不敢高攀”
得,是宋明哲目光短浅了,这姑奶奶活是上了千年的老妖怪了。
“既如此,我对你家老祖为何没有印象,还有,我为何每百年都要来一次?”零落落很好奇,她虽对时间的流逝早已麻木,但却清楚的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啊!既然比香孩儿更晚,那她应当记得才是。
“姑奶奶莫急,姑奶奶只是健忘了些,爷爷早就料到您会如此,已经做了准备,等回了宋家,或许能为姑奶奶解惑。”宋应军安抚道,他没说的是,爷爷会知道她健忘,也是爷爷的爷爷那辈子就传了下来的。
可床上的宋明哲却觉得,长辈们口里的“健忘”,已不知传了几代人了,如今看刚才两人的对话,和零落落的状态,他觉得,这健忘的性质似乎也变了,现在这姑奶奶的状态,更接近于“失忆”。
零落落就这样跟着宋应军回了宋家。
“诶,那你既然没见过我,怎么会认识我,还叫我姑奶奶呢?”零落落走了半路,突然觉得不对。
傻狗觉得,她问的有点儿晚,若刚才宋应军所说那些没有一句实话,零落落现在,就是在被拐卖的路上了。
“嘿嘿,小时候,爷爷经常与我讲起姑奶奶的事,至于外貌。当时可确实为难坏了爷爷。”宋应军想到这儿,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怀念之情。
“早些年的时候,姑奶奶是知道回宋家的,每次都拿着信物,可从太爷爷那儿起,却生了变故。您到了该来的日子,没来。
这可把太爷爷给急坏了,那时世道乱,生意都被鸦片抢了去,又打了败仗,太爷爷怕您出事,就开始四处找人去寻,虽是为了以防万一拿了祖上留的画像,可画像再经描摹宣,总是失了神韵,那一年,太爷爷没能见着您。”
那一年,姑奶奶没有来到宋家,宋家果然如老祖所说,百年之内,遭遇巨变。
“爷爷常说,他能再次遇到您,把您带到了宋家,那可是能记入族谱炫耀的一件大事。爷爷也吃了教训,托人四处辗转,几乎花光了当时宋家的所有积蓄,从德国请来了最新的照相机,给姑奶奶拍了一张照片。”
零落落听着这些故事,感觉与自己毫不相干,可宋应军说的详细,不免让人觉得,这些,确实真的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