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彻底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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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清尘话讲的有些慢也有些犹豫，终归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揭穿叶思这一场做了十年的“梦”。

叶思握着手里的兰花挂坠，看着叶片后面的“思”字眼睛瞪大。

“我我不信！你们在胡说什么！为什么会有两个兰花挂坠！这不可能是我的！”

几乎是咆哮着，叶思面露凶光，手攥着兰瓜挂坠指节发白。

洛清尘沉默下来，往往沉于梦中的都是说梦人。

所有的一切，只不过都是叶思无法接受现实而靠着梦魔自己对自己的催眠而已。

梦由心生，念由心起。

杜幽溟知道自家的师尊心软，撕不开叶思的这场美梦，便向前一步将他护在身后，又咄咄逼人道：“你说你没有入魔，所杀之人皆是化魔的师兄弟，那叼着传音符的灵鸽又是谁放出去的？”

叶思手里发抖，难以置信的后退一步，杜幽溟面不改色向前一步继续逼问，“你说你三四年前入镇，外头的村民却说天象巨变是在十年前，到底是他们十几个人都记错了时间，还是你自己早已忘了时间？而这里头的白雾，又是怎么来的！”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叶思明显已经冷静不下来，神色慌乱，零零散散的一些记忆，好像跟随着杜幽溟逼问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叶思全身发软，跌坐在地上，瞪着阵法中心的尸体，落魄得像是失去了灵魂。

杜幽溟忽然停下来，转头换了语气，和蔼的向洛清尘借阴阳笔。

洛清尘应声从乾坤袋中取出阴阳笔。

杜幽溟将透明笔身的阴阳笔递到叶思面前，“你说你是活人，那边的那具尸体不是你的，那你就用阴阳笔写一个字，看你写不写得出来！”

叶思颤颤巍巍的接过笔。

阴阳笔是以活人的生气为白墨，可书写描摹灵物成形，赋予笔下物体短暂的活力。

这是一只只有活着的人才能用的笔。

原书中写的桃源镇，其某处是与魔域空间接壤的混沌之地，洛清尘借来此物原本是想预防遇到化人形的魔物辨别不出，但却没想到竟然用在了叶思的身上。

叶思拿着笔，透明的笔身无任何笔墨填满，不论叶思怎么画都无法写出任何一个字。

“少时你送我的那本秘诀，不是你给我看的记忆里的剑谱，而是老执掌交于你的《静心诀》，头一天晚上赠与你，第二天你便满不在乎的赠予了我。”

“叶思，你非神人，同练七种心法和功法，怎会不走火入魔，你坚持正道本心，可你的本心一开始就走歪了路，莫说是在一滩墨池中放一滴清水会被染黑，哪怕是放入再多的清水也难免会被殃及。你的本心如清水，而你的修行却是如墨池。”

洛清尘开口，有些清冷的嗓音语气平缓，声音不大但却能让人听见，这些话成为了击穿叶思的最后一道防线，阴阳笔从他手中滑落跌在地上。

叶思跪坐在地上，脑海里的记忆碎片全都拼成了一张张完整的画面。

他想起了一切的事情。

自己豪图壮志，却又心高气傲，急于求成，不肯练药理门心法，也不肯练师尊给的静心诀，最后在桃源镇的那一夜魔气暴起铸成大错。

城主府有毒的魔气渐渐侵蚀着自己的本心，而走火入魔的自己将所有师兄弟和镇上的百姓都屠戮殆尽，疯疯癫癫的自己跑回药理门哭着求师尊庇佑，却被师尊逐出师门除名。

那时的自己，化魔无救，似人似魔，只靠着最后的理智和一点本心支撑。

即便一夜之间，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全都化为虚有。

但魔怔的自己又回到了桃源镇，将师兄们的尸首好好安置在棺材中，后又到城主府，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想与那地下的东西同归于尽，却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失败。

不甘、执念、痛苦、愤怒，所有的负面情绪从自己死去的那一刻无限被放大，梦中的障气化为白雾弥漫整个桃源镇，而“障”通过阵法具象化为实物，日日夜夜的与那些魔物厮杀。

漫天的白雾之中又有一人身着药理门长袍，腰挂兰花挂坠，沉溺在自我编制的梦境与谎言中。

这个人便是已经成“魇”的自己。

叶思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渐渐变黑，魇魔无实体，那自己是不是也要消失了？

可是，仍旧好痛苦，好不甘心！

忽然一阵地动山摇，地下黑色的魔气俱起，翻滚在空中。

不是之前那种有毒的魔气，而是另外一种执念更强，力量更凶悍的魔气，叶思身形渐渐化黑，双眼流下黑泪。

这些黑色魔气将叶思包围，侵蚀掉了他的皮肤和衣物，让他成为了一只身形似人但却只是黑影的怪物，兰花挂坠从他手中滚落到地上。

“糟了，这是魇魔的原身，叶思彻底化魔了！”

洛清尘话音刚落，一股黑气如长江奔腾涌流一般向他们砸过去，杜幽溟当即反应过来，转身把手放在洛清尘腰上一搂，带着他往后撤到别处，地上被砸出一个大坑。

洛清尘呛了土尘想咳嗽两下，又感觉自己腰背上一受力，被杜幽冥按在怀里没咳出来，两个人贴在一起又躲开一次攻击，洛清尘头靠在杜幽溟胸口，甚至都还能听到他砰砰砰的心跳声。

等洛清尘终于咳出来，也反应过来他们两现在的姿势有多怪异，洛清尘用力一推将杜幽溟推开，自己往后退，正好也躲过了从他们中间脚下蹿出来的黑魔气。

这小子，怎么越来越放肆了！可以用拉的非得要用搂！

洛清尘一边想着一边唤出长剑，灌入灵力一挥将前方飞来的黑气浪掀回去，黑气之中魇魔却从天而降一爪向洛清尘挠去，杜幽溟放出灵力闪身从旁用剑向魇魔刺去，魇魔见状不得不改变轨道又向杜幽溟挠去。

剑与爪接触的一瞬间，以他们为中心向四周炸开，灵力和魔气的波动直接将城主府的围墙震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