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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少白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游青商现在只觉得三师姐有点傻气。
——尤其是顶着那样的妆容。
她并不在意游青商二人的反应，反过来虚心求教：“小师妹，这些都是什么？”
游青商这才看见徐少白手边桌子上横七竖八的瓶瓶罐罐，想必正是这幅“杰作”用到的。
游青商搬来一张凳子，一边重新拾缀徐少白那张乱七八糟的脸，一边试探道：“二师姐说你是被一群姑婆拉走，怎么不见人？”
“她们就说什么免费，什么试用，然后把我按在这就又去揽客了。”
明明徐少白语气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游青商还是莫名听出一点委屈。
这家店游青商也是知道的，想当初她第一次进店，店里的姑嫂左一句右一句快给她吹出花来——
“好啦三师姐，”游青商满意地欣赏片刻，把镜子拿到徐少白面前，“你看看。”
徐少白原本是有些女生男相，就算那日在揽春风穿着繁复的裙装也折不去她面上孤直少年气。眼下胭脂花钿，却刚刚好描摹出她那点这个年纪才有的女儿姿态。
只是柳眉薄唇，再多的潋滟都只浮在表面，眼眸却还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苍莽冰原——
像哪家俊俏的小公子偷偷被姊妹捉弄了似的。
“三师姐，你表情太凶啦。”游青商又笑。
徐少白眨了眨眼睛，还是没能从游青商那领会出“笑”的关窍，她又突然望向一旁的栉风。
栉风被突然注视，连忙点头：“好看，三师姐，特别好看。”
徐少白突然伸出手，二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是两支剑穗，坠着流萤石，半透明的石体里流光溢彩。
“顾长老说，我应该给你们送礼物。”
游青商还从未想过会收到别人的礼物，何况这个“别人”是自己的三师姐。
“你们都是剑修。”
游青商反应过来，徐少白是在解释选择穗子的理由。
下一瞬她如常笑开来，热热闹闹地插科打诨，心里却不住地感到茫然：这是在做什么？
游青商原本以为，她重来一次，就算和萧湘互相通气，她也是踽踽独行，是分明的。
可仅仅就是这样一个除夕，却叫她迎头一棒，不知所措了。
好在再热闹的集会盛典也是会歇场的。
一行人心底各有各的思虑，就这样踏着仍然不肯歇的灯火色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新春的梆子一打，春天听着声儿就来了。
古乾宗的雪一层一层地融化下去，各门各殿的琉璃瓦比漫山遍野的花还竞相争艳。修为不高的弟子们衣服一件一件减下去，穿上了更轻薄的衫子，来来往往倒真有些仙气藏在袖间。
萧湘说什么也不让游青商一直躺着装死，待到万象集送回止水和问心，每日雷打不动地拉着游青商和栉风练剑。
只是持续了十几天，萧湘就又看上一柄新剑，马不停蹄地奔着门令赚钱去了——于是监督的任务也就落到了问心身上。
问心真是无愧上古名剑之名，什么剑式那都是信手拈来。
栉风修为精进很快，完整的剑式使得行云流水——就说游青商，这个两世都只会胡乱散招的半吊子，都在问心日日耳提面命下把招式与招式直接打磨圆滑了，不至于再莫名其妙地劈叉衔接。
游青商觉得说不定所谓血脉相连并不是什么莫须有的名头，要不怎么她和游元璟都是一样喜欢拆招打散了用？
卜乐一直杳无音信，游青商赖在鹤归青山处，借口伤势未愈，门令也是一概不接——就连栉风也下山去收拾了两只为祸的小妖兽。
就这样到新叶全变深绿，春花开到了最后一批时，游元璟晚得令人指的秋后处置却给了游青商一个惊喜。
“这，我，不是——”
游元璟睨了游青商一眼，转身就想走。
“你这让我去哪修啊？”游青商冲着那永远很匆忙的背影喊道。
游元璟的背影只是一顿，却很快又继续往前走了，系在马尾的白色带欢快地在空气中只滞留了一瞬。
游青商也只是惯性脱口而出，想耍耍赖，心里其实早把修理仙舟的事儿放着了，只是一直拖延——游元璟的话反而叫游青商有了理由去做。
游青商摸出玉牒：最万能的时长老！前辈！求你帮帮忙！
时曦倒是立马就回信：有什么事吗？
游青商十分简洁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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