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读书人的优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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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白寒热了昨天才做的鱼汤做早饭，和阿九吃了个肚圆儿。

经过这两天的恢复，阿九的伤势好了不少，但是汤药还在喝着，不过他自己可以照顾着自己，已经不用白寒操心了。

白寒把荷包里的最后七十多文钱交给阿九，让他去村里买点米面还有调料，置办点生活用品。自己则要去镇上转转，看看有没有抄书的活计。

“前儿炒好的栗子你没事干可以当零嘴儿吃，可以补充补充营养。”白寒嘱咐。

“我可不可以分一点给柳柳，他平时帮了我很多……”阿九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虽然妻主变得温柔了很多，但是这毕竟是妻主带回来做好的，擅自送给别人，他害怕惹妻主生气。

“你看着办就好，隔壁刘大姐一家是好人，你也可以多和他们走动走动，我去镇上了，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你自己拿了钱去找村里人或者隔壁买点蔬菜粮食什么的，自己中午看着做点喜欢的午饭好好吃。”

阿九欢喜雀跃，妻主把钱都交给他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妻主很信任他呢。

满心的依赖和喜悦让他攥紧了钱袋，恋恋不舍地望着妻主，“我在家里等你。”

白寒笑了笑，就走出了门。

村里到镇上徒步走路需要一个时辰，不算远也不算近，要是能花两文钱坐牛车，半个时辰就能到。

不过眼下手头拮据，白寒也舍不得坐牛车，走走路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终于到了镇上，白寒循着记忆直接去了这里最大的一家书肆。

到底是和读书人打交道，见多识广，掌柜的见白寒衣着简朴，也不曾白眼，依旧笑意吟吟，十分客气，问道，“您有何贵干呀？”

“我母亲是秀才，我想来寻店抄书的活计，劳烦您看看有没有可以让我干的。”白寒站的挺直如松，气质凌冽犹如翠竹直上，不卑不亢的态度惹得掌柜眼中多了一些欣赏。

莫欺少年穷，这女娃虽然穿着寒酸，但看这气质，只怕非池中物，以后会有大造化。

“既是如此，就不需要交押金了，您可以在这里抄也可以带回家抄，不过若是笔误，废掉的纸张需要从您的工钱中扣。”

白寒点头表示理解，书肆的抄书活计利润并不丰厚，若是一直因为失误浪费了纸张，对于书肆也说是非常不利的，将这部分风险转嫁给抄书人，也可以督促抄写者更仔细一点，不一味追求数量，而是更加看重质量，从而减少不必要的成本和纸张浪费。

毕竟纸张也并不便宜。

“至于工钱，要看您的字如何，上等的话千字三十文，下等十五文，我需要看一下您的字大概是什么水平。”

白寒倒是很有自信。

她毛笔字写的很不错，在现代曾经得过不少大奖，毕竟书法可以修身养性，获得大奖也可以获得不菲的奖金。白寒拿起笔，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天道酬勤”四个大字，掌柜的看呆了眼，“想不到这位贵人字迹如此之好，字如金戈铁马一般自带风骨，妙，妙。”

“我店中会高价出售一部分精装的书籍，你的字若是放在精装书中，更是相得益彰，千字我可以给你五十文，不过不可以有笔误，否则这精贵的纸张怕是你赔不起啊……”

精装的书一般是卖给富家小姐的，用的白纸更加精良，字也要求更高，包装的更加精美。应当是卖的实在贵，没想到千字就能赚五十文。

她练习书法日久，一般并不会写错别字，想来只要更加用心一些也不至于写错，白寒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劳烦您给我找个地方，我就在贵地抄写了。”

见白寒始终彬彬有礼，又写得一手好字，李掌柜的态度也更好了些，带白寒走到燃着炭火的上房中，算是给了优待，应白寒所求拿了一些院试的书籍让她抄写，白寒接过，便认真仔细地抄写起来。

一边抄写一边背诵，还要仔细着不写错别字，字体尽量更加美观工整，实在是很疲惫。

好在掌柜给拿来了一壶热茶，可以时不时喝口水歇歇。

中午的时候白寒也不舍得吃的太好，肚子咕咕叫的厉害，也只是托掌柜买了两个干饼子就着热水吃了，吃完就马上开始继续抄写。

掌柜看她能吃苦，心中只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啊”。

直到下午天色逐渐昏暗，白寒揉了揉眼睛，清点了一下抄的数量，抄完了两本书，九千多字，掌柜直接给她按照一万字算，给了五百文。

拿着沉甸甸的铜板，白寒心中很有成就感，这可是来这里之后自己赚的第一笔钱。走上街头，小贩们依旧快要收摊了。

白寒买了两斤猪肉，又花了几文钱要了剩下的猪下水，还有四根猪大骨，花了足足八十文。

还买了一罐雪白的猪油，花了六十文，猪油雪白细腻，炒菜的时候放一点最香了，也可以做猪油拌饭吃。

白寒又去布庄转了转，买不起昂贵的绸缎，只好买了两匹棉布和足量的棉花，花了两百三十文，棉花实在是贵，但是冬天太冷，自己倒是还好，阿九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这笔钱实在是省不得。

路过糕点铺，想起来阿九吃栗子吃的幸福的模样，狠了狠心，又去买了八块云片糕，一片就要四文钱，总共三十二文，白寒咂舌，这糕点当真是奢侈品，这么一点点就这么贵。

看到街上有小贩卖冰糖葫芦，红艳艳的瞧着甚是喜庆，一串糖葫芦也才三文钱，白寒毫不犹豫地买了一根打算拿回去哄夫郎。

剩下的钱都买了米面，和一些碗筷。

拎着满满的东西，白寒心中还是非常充实和幸福的。

路上碰到了赶着牛车的张翠，张翠家里地多，买了牛。现下不是农忙时节，人和牛都闲置在家，张翠便时常套着牛车送人来镇上，在把人接回去，赚个几文钱零用。

车上已经坐了几个村民，看着白寒手里提着这么多东西，罕见地没有去花楼，张翠不禁咂舌，难不成白寒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

想到这里，张翠打招呼“妹子，搭车回去吗？”

白寒看了看牛车，这么多东西搭车回去确实是省不少力气，既然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也不差坐牛车这两文钱了，况且又辛苦劳累了一天，家中夫郎想必还在翘盼望着她的归来，白寒大方地花了两文钱坐上了牛车，张翠帮着她将东西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