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谁说我不守承诺？推迟二十年兑现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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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顾世对于这些在他看来无比渺小的事情，通常采取的是不闻不问的态度，但不管怎么说昨晚一时兴起的行动，还是让自己成为了直接参与者。
而且从那个有些神志不清的女生身上，他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所以顾世决定有机会抽时间去警局看看那人的情况。
但今天不行，因为他还有答应了别人的事情要去做。
虽然距离他答应下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两三年了，但顾世自认为自己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就算晚了点，也还是要完成的。
于是他趿拉着这个季节完全不合时宜的人字拖，半袖外面随意套上一件棉服，迤迤然去往楼上邻居家，礼貌的按了两下门铃便垂手等待着。
伴随着“咔嚓”声响起，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婶，一块花格子围裙艰难地搂住她的腰肢，绷紧的布料上印着一个面粉掌印，围裙兜里塞着一部正在用极大音量播放着狗血言情剧的手机。
大婶有些讶异地看着顾世，拿着擀面杖的手微微垂下，惊奇道：“呀？小顾，今儿这是刮什么风，你这么早就起床了？”
语气中的熟稔和调侃，似是和顾世十分熟识的模样。
顾世见邻居马姐这身打扮，立刻知道今天有口福了，咧嘴一乐就揽着马姐的肩膀进了屋，四下张望果然见到厨房里那一排排如同面临检阅的饺子方阵。
“马姐，苏苏呢？”顾世熟练的端起一帘饺子下到旁边已经滚开的煮锅里，一边回头问道。
马大婶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冒犯，反而笑吟吟地继续擀起了饺子皮，但听闻顾世的疑问，反倒有些诧异地反问道：“苏苏？上学去了啊？”
顾世闻言一愣，扭头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日历，咋舌道：“好家伙，这么卷啊，大周日的也不休息，离高考不是还有几个月么。”
马大婶把擀面杖放下，扭头笑道：“小顾，你这个年纪怎么还能过日子过糊涂了？我们家苏苏都大三了，哪里还要高考？”
顾世身子一僵，直直盯着煮锅里上下翻飞的饺子，没有回答。
但是人字拖上的脚指头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扣了起来。
“当初答应苏哥要帮他闺女辅导学习是为了啥来着？好像就是……备战高考？”而这时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顾世也想起了当时的承诺。
一锅白白胖胖的饺子在滚水中都争先恐后的浮了起来，顾世还沉浸在当初的承诺可能永远没机会达成的苦闷中。
“小顾，别愣神儿啊，点水。一会儿老苏回来你陪他喝点儿，最近他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儿。”马大婶的声音钻入顾世的耳朵，借着这个机会，顾世飞快地甩掉了那一点点懊恼。
反正对他来说，答应人家的事儿没做到也算是极其平常的状况了，虽然他自认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承诺总是有时效性的嘛。
等以后有机会辅导苏苏家孩子的高考不也一样？
一边熟练的给闹腾的饺子们点凉水，顾世一边在意识中推开一扇宫殿的大门，一颗散着柔和光芒的光球倏忽间亮起，为他照亮了整座古朴荒凉的殿宇。
顾世随意翻了一下，找到一张记着“辅导苏苏高考”的词条，上面的文字不情愿地扭动了两下，被替换成了“辅导苏苏家孩子高考”。顾世将这个更新过的词条封装起来后，扔回那个标记着“待办事项”的档案柜中。
直到他转身消失在宫殿中，借着逐渐暗淡的光球出的光芒，可以看到同样的的收容装置层层叠叠摞在一起，几乎铺满了这座宫殿整整一侧的墙壁。
就在顾世把饺子捞出来后没过一会儿，一个略有些福的中年男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推开了屋门。
明明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眼袋拽着黑眼圈快要坠到嘴角，但这双疲惫到极点的眸子仍然在瞬间就现了家里多出了一个人。
不过侧耳倾听了一瞬，现自家婆娘切菜的笃笃声没有一丝杂乱，男人很快放下了警惕，有些疑惑的来到厨房。
“害，我还当家里进贼了呢，结果是你个馋小子！”看清厨房中忙活着的身影是谁，男人笑骂了一声。
“呦，苏哥值班回来了啊。”顾世扭头打了个招呼，接着笑道。
“这可不能怪我啊，咱马姐轻易不包饺子，今天让我赶上，说什么也得蹭一顿。”
马大婶见老公回来了，赶忙上前捧着老苏的脑袋左看右看，浓重的烟油味儿熏得她满眼都是嫌弃之色，但又掩饰不住地心疼。
“你们单位是没有人用了？！去年不是刚扩招了一批？那些刚毕业的小年轻一个比一个能熬，非得拉你这么个老货去值班！”马婶儿的声音满是义愤，不过检查完自家老公现没少一根汗毛，语气还算是放缓了一些。
老苏自知理亏，三五天不着家，连个电话都没打，自家婆娘哪怕骂的再难听他也只敢赔笑脸。
好在顾世从旁帮腔解围道：“苏哥，你也真是，连个报平安的电话都不来一个，要不是我知道您是咱们市局的精英干将，我肯定和马姐一样着急。不过咱马姐也没的说，太知道疼人了，今天这顿饺子那味道调的，知道的是给你犒劳身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招待领导人呢！”
顾世几句话让老苏和马婶都是有些老脸泛红，连带着马婶给老苏整理衣服的手都温柔了许多，老苏也是连忙递过一个感激的眼神。
同时他也在心里感叹：“这臭小子，就这张嘴利索，也不知道老顾那个老实巴交的汉子怎么养出这么个儿子的。”
说话间马婶又被顾世送上了几记春风般的马屁，乐呵呵地去厨房忙活了，老苏把包里皱巴巴泛着酸味儿的警服扔到洗衣间去，揽着顾世的肩膀就把他带到餐桌前，说什么也要跟这个小老弟好好喝上几杯。
这几天可给他累坏了，原本就打算吃饱喝足就蒙头大睡的，但正巧赶上顾世来蹭饭，无论如何也要和他好好吐吐苦水。
也不知道因为点儿啥，老苏总是对这个年轻人有莫名的亲近感，不然也不会和这个看着比自己闺女大不了几岁的顾世称兄道弟。
而且和顾世待在一起，无论是他的神态表情，还是时不时恰到好处接的一两句话，都让顾世成为了十里八村出了名的唠嗑搭子，不管什么人，在他温和的微笑中，都会萌生出无穷的倾诉欲。
自顾自掫了一口酒，狠狠抿住浓香的酒气，接着长舒一口气后，老苏的话匣子算是打开了。
“小顾，你是不知道，这几天可给老哥累惨了！那个狗杂碎差点把我们整个市局的警察都给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