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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水清穿上送来的水纹青衫,从锦屏后走出,青衣袖口缀着银色水纹图案,一动一摆间,流光溢彩。

亓安怔愣许久,除了那张不熟悉的脸,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

每每玄机真人觉得山门无聊时,就会把在藏书塔里的亓安带下山,骑马射箭、吃酒赏乐。

玄机真人常说:我活了几百年来才感悟,享乐才是人生大事。

亓安不懂,便问:可是师父,若真是享乐,我们为什么在喝最便宜的米酿?

玄机真人便只回给亓安一个看向窗外的侧脸,亓安只暗骂:穷鬼执掌。

当一师一徒踩着夜色回到山门,亓水清便会这幅模样等在三清殿前,瞧见二人的声影才转身离去。

银色水纹的袖摆在月光下,熠熠闪闪。

“师兄!亓安师兄!”由远及近的喊声传入亓安耳中,似梦中惊醒一般。

亓安朝水清轻声道:“可惜了。”

水清不解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青衣,不解的看向亓安:“可惜?”

亓安摇摇头,可惜还没有让亓水清回到这里。

“亓安师兄!”大龙的眼睛从虚掩的房门往里瞄,见亓安坐在书案前,便一把推开漆木房门。撅起唇委屈道:“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我喊你那么久,你肯定听见了,你为什么不应?”

亓安道:“正要应你,你不就找来了。”

“才不信。”大龙撇嘴走进石见房里,才瞧见立在锦屏旁的水清,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间,嘟哝:“瞧你长得一般,但穿上这衣服,还颇有几分修士风骨。”

几步上前匐在书案前,朝亓安告状:“师兄,你瞧你这弟子好生不懂礼数,总不行礼。”

又扭头对水清道:“按规矩来说你得唤我一声师姑,可是你年纪还比我大上许多,便算了……”

话未说完,亓安的手轻轻敲在大龙后脑勺,道:“你要是闲着,就去练刀,还在这里讲上规矩了。”

大龙委屈的扁扁嘴,道:“我本是在练刀的,路过的弟子说你和新弟子去了藏书塔四层,好几个时辰才下来,下来的时候,新弟子穿着里衣,而,师兄……你,穿着新弟子的衣服。”

“可有不对?”水清坐在书案旁的圆凳,定定瞧着大龙,语气戏谑:“大龙姑……娘。”

吐字被拉的绵长,大龙在听到姑娘后才松了口气。直起腰板问:“当然不对,师兄为什么会穿着你的衣服?”

“他的外衣,不见了。”

“那,那为什么会不见了,弟子们都说你们在四层不知道干什么,竟然连……”大龙越说声音便越低。

亓安道:“不过是学了些术法,不小心将外袍烧了。”

大龙疑惑:“烧了?那为什么不烧石见的?”

“你还不去练刀吗?山门夺名的弟子选拔你还要不要参加了?”

“自然是要!”大龙眼睛一亮,也没了缠问事情经过,继续说:“师兄陪我一起。”

眼前少女明亮的杏眼,亓安扯开唇角:“我陪你不过是在一旁瞧着,我一会还要去找景合师伯商议夺名的事,不如让石见陪你罢。”

闻言,大龙神情逐渐失落,也不想误了亓安的事,便也嘴上妥协:“他?行吧,他不也只是一旁瞧着。”

亓安起身,上前拍了拍水清的肩:“走吧,过些日子,便替你寻把趁手的剑。”又附耳小声说着:“就拜托师兄咯。”

“你答应我晚上去寻亓金河的灵牌的。”

“有吗?”

瞧着二人说悄悄话,大龙立马跳脚:“师兄你偏心,不陪我练刀,却同他去藏书塔。又护着他,还要在我面前同他讲悄悄话。”

亓安安慰道:“师兄自然也是护着你,只是你瞧他这把年纪上山门来,我若是不护着他,岂不是受了欺负去。”

“欺负……”大龙看了看水清,“好吧,那我也替师兄护着你这老徒弟。”

“真乖。”

要抬脚便溜时,才现被水清扯着袖摆,亓安扭头看着跟着自己一起走的水清,用口型说:“答应了,答应了,可以松开了。”

“怎的师傅也穿这青衣,我先前明明瞧见景合长老穿的是灰色。”水清没有放手,反而是眼里的笑出卖了此刻的坏心思。

这话不是问亓安,而是说给一旁的大龙听的。

果然,大龙便歪着头问:“对啊,亓安师兄,我记得景合长老给你送来过衣服的,可是你怎么还是穿的青衣?”

亓安含糊道:“自然是要低调一些。”

此话一出,换来的是大龙的白眼。

“因为只有青衣才衬得出我的玉树临风。”亓安挑眉。

这话倒让大龙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玉树临风。”水清说话时尾音都勾着笑意。

有些恍恍惚惚的走出主峰,踩着几年来常走的小路,瞧了眼天色,想来子时前回去便好。

进了玉台结界,亓安便直奔蛇骨堆。

取下腰带,往自己手腕上缠绕打结,将另一端捆在小白的蛇身。道:“一个时辰,便扯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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