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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5>1</h5>

整个城市好像突然沉寂下来:没有我们期待的种种消息,也没有出人意料的尖音。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切照旧,这座城市就像一条漂满了杂物的河流一样,正日夜不停地慢慢流淌。年轻人的城市应该闪烁变幻五光十色,有长吟和厮鸣,有狂欢和嬉戏,有传奇英雄的拔剑长啸,有鬼怪神仙,有空中飞艇和地下暗河,有一大早从公园里出逃的大河马……没有,它每天从一大早就开始晒太阳,明天的一切仍旧如同今日,总是同一张面孔同一幅风景在我们眼前晃动。我们甚至盼望真的有一个藏在老城深处的老妖,它法力无边,半夜里为所欲为,吃人不吐骨头,浑身生满疥疮,让我们在恐惧尖叫中与之进行惊险的追逐。可惜没有,身边全是平庸的日子。

我常常琢磨霍老的自传片断,对那些红杠竹纸上写下的漂亮行楷几近入迷。我不仅是看过一遍而已,而是极力想从字里行间读出更多的隐秘,有时想起什么,会将前边读过的段落重新找出来。我发现这些文字既是认真追溯往事,又像是一次漫不经心的讲述,但大致不会让我怀疑其真实性。除了个别可以理解的情感夸张之外,所记述的旧事应当还是相当可靠的。我注意到了文字缝隙中透露出的一些隐秘,如其中写到的吕擎父亲的事情——这令人十分震惊,那会儿的愕然和费解让我一时无心再做其他:想不出霍老为什么要如此轻易地记下这几行字,如果是故意污人,其后果却是可怕的。吕擎父亲作为一位令人崇敬的形象,就此留下了污痕——有人从此就会用另一副眼光去端详往事了。至于霍老所说的因为吕擎父亲的揭发而招致不幸的那个大漫画家,我暂时还不能肯定会是靳扬……平静下来想一想,实在找不出霍老当时刻意抵毁那位大学者的必要。一切只可存疑,只在心里结下一个又大又硬的疙瘩。

前一段时间,我们发现自己正在接近他人预设的某个陷阱,内心里竟滋生出一种莫名的、探险般的兴奋。我们既为那些忠厚长者伸出援助之手而感激,同时也为一些人的谨慎惶恐而暗自发笑。这当中,只有纪及那张苍黑的脸上表现出深刻的厌烦,好像在说:我们哪还有时间进行这种游戏,无论是对于个人和整个知识群体,都没有时间了。他只为一个事情难过和忧心,那就是爱情。本来就很糟糕的胃又在起劲地反抗了。他陷入痛苦的同时又深感无聊。他对一个时代和一个城市完全缺乏幽默感,也丝毫没有游戏的心情。

可是我和朋友们渐渐发现:无论是谁,他一旦牵进了某种游戏之中,其固有的一些规则就会凸显出来,一切都将按部就班地进行下去,该来的必会逼到眼前,双方谁也停不下来了。所以我们大家仍然要集中精力,要注意打听一些事情,这不是煞有介事,而是一种需要——当马光说这一段时间霍老身边的人正做着反击的准备时,我立刻瞪大了眼睛问:

“他们要反击谁?”

“反击谁?不完全是纪及——可以说主要不是纪及,而是他背后的那一批人。在霍老眼里这才是潜在的、最大的威胁,这些人一有风吹草动就走到了一起……他心里清楚,只有一个纪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一大拨人,这些人会蠢蠢欲动,一有机会就向他发出了挑战。而他们过去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的情况不同了,时代变了,许多人的胆子变大了。纪及是因为年轻,因为刚刚来到这座城市,不知深浅……”

马光有条有理地分析着。我在想纪及。纪及终止了那个传记项目,是因为厌恶,从心里否定了霍老。他对霍老所有的著述都不屑一顾,对其经历也只有轻藐。我对他这种脱离了时代环境的偏激之情可以理解,却在心里存有诸多保留。他完全忘记了一个人与一个时代的对应关系,多少犯了简单化的毛病。我真想让他看一下那些自传片断,后来又觉得没有必要了。他对霍老有相当顽固的看法,多次对我分析这个人,用语不乏生动,也不乏深度:

“此人长期以来都是以双重面目出现的:在政界他是文化元老,在文化界人家是行政权威,时间一长两面都习惯了,习以为常了,谁都得尊重这个既成事实,谁拿他都没辙!再说人也会有一种从众心理,有时还渴望出现和保留一两个领袖级人物——也真的需要一个头发向后梳理、足不出户、只在关键场合才偶尔露露面的形象;有这样一个不苟言笑的人,出现在他应该出现的场合是十分必要的、完全合理的——如果这个人突然没有了,那就会引起很大的不安甚至不适,以后还得重新寻觅这样一个人。大家会不约而同地在心里为这样的一个形象预留专门的位置。如果谁要取消这个形象,那就会破坏很多人的心理秩序。破坏者可得有不少勇气,还要不怕麻烦,不怕掉胳膊掉腿、缺皮少肉才行——从根本上讲,这是不被允许的。至于说那个已经约定俗成矗立起来的人物,他的学养如何、德望如何,并不是至关重要的。学养深成就大的人在一座城市里一口气可以找到许多,但这些人都不合使用——实践证明他们是不中用的,他们只能待在一个沉闷的角落,咀嚼自己的那一份。用一些人的话说:虽然他们是专家甚至大学问家,但他们的一条腿是瘸的。尽管他们可以著作等身,但就是缺乏某种特别的东西或者说是独到的素质,比如他们大到对整个时势的把握,小到对一座学院或一个机构的领导能力;而且无一例外的是,他们面对最重要的问题、在关键的时刻,从来都处理不好——这时候反应迟钝当然不行,太清楚了也不行;而是要恰当地糊涂一些,要半眯着双眼,嘴里‘啊啊、啊啊’地叫着,以争取时间,慢慢弄明白到底要站在哪个地方才行。木讷讷的才好,必要的时候一定是口词不清,而且听觉也不要太敏。要常常学会两手拢起双耳用力听人讲话,能够听见的自然听见,听不见的永远也听不见。这样的人好找吗?很少,严格讲他们才是一座城市或一个时期最宝贵的,是绝对不可多得的人才。而霍老正是这样的人。所以说每一座城市都不能缺少霍老这样的人,他在任何地方任何时期都会是重要的……”

马光说肖桂美近期宣布:纪及以及他的同情者、他背后的那些倒霉蛋,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他们企图向霍老挑战,可是忘了自己站在一个什么地方、向一个什么人挑战。“‘他们无论怎样乱动心思,到头来一根毫毛也伤不了霍老,不信就等着瞧吧。’你听听,这就是那个小贱人的话。她的嘴抹得血红,一张嘴——那可是一张‘海口’啊——就露出满口黄牙。这个小混蛋自从嫁给了霍老就有了一股刺鼻的邪味儿,一个彻头彻尾的贱坯子。认识她真让人后悔得要命。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你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特重,一冲动一高兴就想干点什么,结果常常委屈自己。有时我并不喜欢那些娘们儿,她们的贪婪可不是你这个局外人能够想象的。就这样,到后来厌恶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我本来与肖妮娜的事早该了结的,当初完全是因为一时兴起,因为恶作剧……你知道我这个人玩耍的心思太重,想跟霍老打打游击,想用一种老法儿逗逗他……结果老家伙还是比我棋高一着,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来正好是霍老报复了我!”

这些话包含的层次太多,我听不明白。

“你看,是这样:我总觉得那个霍老够蛮横、路子也太野了一点,就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偏偏就要和小贱人来往——想不到这正好合了霍老的心意:他对小贱人也厌腻了,正希望她离远点儿呢。他需要有更多的时间来追逐王小雯和其他人,正想找个借口让小贱人不敢闹事呢,这一下正中下怀!可惜我察觉得太晚了——我们,我和小贱人,都上了霍老的当了!”

“她什么时候知道了王小雯的事?”

“早就知道了。我曾经给小贱人指出过这一点,本想让他们内讧,谁知小贱人说:‘那都是一些用心险恶的人在造谣生事,他们在别的方面动摇不了霍老,就在生活作风上败坏他。霍老是那样的人吗?多少年风风雨雨都过来了,谁能在这方面捉住他的把柄?’我听到这儿吃了一惊,真的搞不懂了!谁不知道霍老在这些事情上臭名昭著,她竟然替他辩护,可见两人已经在暗中达成了默契。当时我恨死了,心想这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贱人’……我忍着,听她说下去,‘王小雯到家里只是做一点秘书工作,因为霍老年纪大了,我也有自己的事情,比如说送打字稿啊,传阅文件啊,还帮我们做一点点小事……’我故意说:‘这已经是大事了!’她说:‘小事。现在的人,哼,都自私得很,谁愿意为别人贡献自己那一点?谁又能急别人所急?王小雯能……’”

我听着马光的复述,不解地看着他。

马光做出一副要哭的样子:“那个小贱人也抱怨,说霍老尽管吃药练功,可到底年纪大了,消化不良,而且精力也大不如从前了,躺下就睡,不愿多说一句话。她闲下来有多少话要跟霍老谈啊!她想请教他,也想安慰和被安慰……‘难哪,做女人难哪……’”

马光说着笑出来:“她自以为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不过要讲起来也不那么简单,那是在一个特别的圈子里:他们都知道有一个穿着瘦裤腿、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女人。她是全城最早去迪厅的那一拨花枝招展的女人,还试着吃过摇头丸,好在没有成瘾。”他做着频频摇头的样子:

“打扮吓人,刚认识时总说自己出身华侨,是南洋妞。后来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都说,嚯,还南洋妞哩!那个海边的小城都知道这里出了一个有本事的闺女,背着拳头大的小皮包,在外面找了一个大官。他们不知道霍老的官到底有多大,只说省长都不如他大哩!不过村里人都知道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连过年都不回,爹妈病了也不回。有一年春节好不容易回去了,一进门就嫌家里腥气,还打了小妹一耳光。她父亲气不过说了几句,也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这都是那里人亲眼见的。”

我想不出两个辛苦一生的老人有多伤心。一对朴实的、靠劳动养活自己的人,生出的却是一个如此廉价的东西,她没有自尊,没有一点儿根性。我从心里为两个老人难过。他们真不幸。

马光接着说:“那两个老人的年纪还没有霍老大,她父亲可能比霍老还要小几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信……真的,用王如一的话说,就是‘夫复何言’!”他夸张地伸长两臂,“现在只要提起纪及和你,她就咬牙切齿,说看着吧,看你们的下场!说你们在一块儿嘀嘀咕咕,往霍老身上泼了无数污水,所有的不实之词都来自你们……在这座城市里没有人敢不尊重霍老,两个小丑竟然纠集了一撮坏人对付一个德高望重的人……还说这也决非偶然,看看那个纪及的出身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出身怎么了?”

“她说纪及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恶毒的人,早就是我们的敌人——‘他饱尝了专政铁拳以后,就滚到一个小山沟里去了,结果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阴暗角落里生下了这么个黑孩子。这个孩子像他爹一样阴险,别看平时闷声不响的,一些恶毒的心思可真不少。他咬着牙上了大学,让我们的社会花了那么多精力和财力把他培养成一个博士,然后又分到一个高级科研机构,可只记着为父报仇——你看他报仇的第一个对象就是霍老!他终于找到了发泄自己内心仇恨的人……’小贱人还说这个黑苍苍的人之所以有严重的胃病,就因为他恶毒,在深夜里和那个恶毒的父亲对话,练一种咒语——诅咒我们的国家和社会……可惜现在阳光灿烂,没有这些毒菌生长的机会和土壤,于是他那部诅咒书就拿到海外去出版了——狐狸尾巴一下就被我们捉住了!吕南老是谁?一位久经战火考验的革命者,人家从燕京大学时候就是一位地下工作者了,一眼就能看穿……”

我忍着,心里重复着“诅咒书”三个字,咬了咬牙关。我说:“可是吕南老最近说了,‘对年轻人要爱护’!”

“是的,这句话起了一点缓解作用。可是你要明白,吕南老既可以说这样的话,也可以说另一些话。我们不能对一句话寄托太大的希望……”他叹息着看我一眼,转了话头:“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以前可能太浪荡了,爱开玩笑爱冒险——总觉得生活太单调太平庸,总想去那些别人没有去过的角落看一看,结果就遇到了一些危险,比如说眼下的肖妮娜……最近她盯得我很紧。我知道她要干什么,总是躲着。她一遍遍电话催,急三火四的。我会脱身的。吕擎他们不要误解我——吕擎对我过于严厉了。你知道我心里是敬重他的,绝不像他想的那么坏……”

我在想其他的事情。我说:“反正既然已经那样了,你就和肖妮娜保持联系吧,这样我们起码可以了解一些情况,帮帮纪及。”

马光喊着:“天哪,你这是让我‘舍身求法’呀!”

“你已经舍身了,又不差那一点。”

“这是很难的……这还得试试看……”

“算了吧,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谦虚。”

“这很难的,这得试试看……”

<h5>2</h5>

回家时,我看到岳父正在练书法——他们这一茬人差不多都成了书法家或诗人。他正在提笔运腕,一抬头瞥见我,立刻把笔搁在砚台上: “你过来一下。”

岳父搔了搔梳理得整齐的背头。他们这一茬人都喜欢留这种发式,它似乎代表了整整一带人的权威、气度和修养,甚至还有他们的立场。不知怎么这种发式总是让我望而生畏。我觉得自己与这种发式之间有着那么多的纠缠、一些解不开的疙瘩。有时我会觉得遗憾,岳父也留着这样的发式。我走过去,他拍拍一旁的沙发,先自坐了。我不知道他要讲什么。但我从他的目光里看到了一丝疼怜。

“你嘛,最好不要掺和纪及的事情啦。”

他没有转弯。我听下去。

“我以前给你讲过么,那涉及到霍老。”

我点头。岳父咳咳,声音低缓地说下去:“霍老我是很了解的,他对你们来说是个老领导、老前辈了。他现在身体还好,可是工作太忙,可以说日理万机。你们应该爱护他、维护他。小纪嘛我不了解,这青年可能有点才华,有点名声,但也不可以不讲分寸,由着性子来,犯些荒唐的错误……”

当他停下来时,我终于有机会解释道:“这只是一般的学术问题,学术问题是提倡争论的,并且要求在一种平等的气氛下争论……”

岳父转了转脸,不再看我。这是他考虑问题时才有的一种表情。他这样待了一会儿,说:

“哪里。事情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许多。它在海外的影响是很恶劣的。海外,如今斗争多么激烈!所以这不是一个学术问题……”

我的声音稍大:“不,各种争论、包括海外的不同声音,都是正常的。”

“你不要再说了,我应该比你了解情况。我只希望自己家里人不要卷进去,不要犯错误,到那时后悔也就晚了。”

我默不做声。

岳父叹息着,不胜怜惜地走到写字桌前了。我也凑过去。他以前常常讲自己使用的是一种“香墨”,里面有什么麝香和冰片——可是这次我却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臭味儿。

这天梅子也对我重复了与父亲类似的话。我不愿讲什么,只是看着她。梅子长了一双杏眼,凝望的时候既可爱又可笑。当年就是这副目光让我怦然心动。我在心里说:你没法看清自己的丈夫正在做些什么,别看你有一双杏眼。我甚至没有给你看一眼《东巡》,为什么?就因为担心你压根儿就看不懂,也不会理解。你在这个一本正经的家庭里待得太久了,已经没什么幽默感了。这当然是不幸的,但还稍稍可以忍受。因为这个年头不可忍受的事情太多了,没有幽默感又算什么。须知幽默感太多也会出事的,眼下我和朋友就是一例。这个事情的责任完全在我,或许还有吕擎。我们在动手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自然而然的,甚至连自己都没法阻止自己,更没有权衡什么利害得失。真的没有。我可能要给家里添一点烦恼了,可是爱情能够把我原谅。她是我的同路人,而不是我的同志。这已经很不错了。尽管我们走到了一起,而且深深地相爱。她在我耳边喃喃絮语。她在说一些别的。对了,还是换个话题吧。我想我们应该谈点别的。那些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事情还是暂且放一放吧,放到明天或后天,放到一个更适合谈它的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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