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杨华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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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比赛结束后，杨华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众人心服口服，皇上当即便赏赐了他名驹宝刀。

但是那些对他动心的贵女们回家一打听都难免失望，因为这杨华已有了婚约，女子来自陇西李氏，高门大户，二人甚是般配。

皇上的赏赐代表朝廷，仙真很是看重杨华，也想要以自己的名义赏赐他。赏赐金银珠宝，太过俗气，赏赐良田宅屋，又体现不出在自己眼中他与别人的区别。仙真越想就越觉得杨华像极了元循，尤其是脸型和眸子，甚至在那天梦里，她梦见一个男人怀抱着她，那人看起来既像元循，也像杨华，到最后她也分不清了，感觉他二人的身影重叠了。

难道这是老天特地派他来帮我解思念之苦的吗，仙真不禁心想。

回忆着与元循的过往，再想想杨华那张酷似元循的面庞，仙真知道该赏赐给杨华什么了。

今夜刚好是十五之夜，拂尘早已备好了美酒，并按照太后之意请杨华来了崇训宫，说太后要嘉赏他在骑射比赛上的惊人表现。

杨华来到崇训宫，看到太后坐在庭院中，姿态慵懒随意，看见他来了后示意他坐下。杨华还是谨慎地拜行礼，起身后并不敢坐在太后身旁。他虽然与太后一起出征过，知道她很亲和，不拘小节，但是行走于宫中，杨华还是礼数周到，谨言慎行。

一看杨华如此，仙真更是喜欢他，笑了笑说道：“坐下吧，这里只有你我，不必拘束。”

杨华还是不敢与太后平起平坐，但也不能就这么站着，于是他想了想，跪在了太后身侧，双手放在膝上，看起来乖巧顺服。

仙真笑着倒了一杯酒递给杨华，柔声说道：“跪着地凉，不如坐下陪我一起候月吧。”

杨华侧抬头看了看太后，接过酒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但他不敢向后靠在椅背上，身体立得直直的，手捧着酒杯，学着太后的样子仰望着天空。

月亮一点一点地浮现，逐渐越来越亮，十五的月亮圆圆的，像个黄金做的圆盘。杨华不知这候月是个什么仪式，但是太后让他做他就照做，太后看天他也看天，太后饮酒他也饮酒，酒量不佳的他没过一会儿就有点犯迷糊，太后叹气他也跟着叹气。

杨华这副样子更惹得仙真喜爱他，不禁给他讲道：“很多很多年以前，我曾经与心爱之人就是这样候月的，那时我们还不了解对方，但是已经有了朦朦胧胧的爱意，现在回想起那个时候，真是美好……”

杨华曾经听说过太后与清河王的故事，他猜测着太后所说的心爱之人应该就是指清河王，可是清河王是被太后的妹夫元灏所杀，这里面又牵扯到了朝政之事，杨华不敢接话，生怕说错话。

“你可能不知，你与我心爱之人实在相像，今日与你坐在这一起候月，我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与他候月的那个夜晚……”

杨华一听此言，瞬间脊背僵直不敢动，心里揣摩着太后这句话的意思。

“杨华，我的心爱之人再也回不来了，我日夜想念他，你可愿意代替他陪伴在我左右呢？”仙真并没有看杨华，而是继续看着月亮说道。

杨华赶忙从椅子上起身，跪在太后脚边，说道：“太后，杨华怎可比清河王，臣只是皮囊略像而已，这全天下也找不出比清河王更好的男子了。如果杨华答应了您，那您和臣都会遭天下人耻笑，他们会笑您不守妇德，会笑臣不自量力。况且，臣已有婚约，臣与李氏两情相悦，就如同您与清河王当年一般。”

仙真依然看着月亮，并未去看脚边的杨华，她的泪珠滑落她也不擦，过了许久，杨华甚至都在想最坏的结局时，太后突然苦笑着说道：“你一语点醒梦中人。“

杨华暗自舒了口气，可还是跪着不敢动，仙真伸出手去扶他，他这才敢站起身来。拂尘和另一个侍者抬着一个箱子放下便离开了。

“你打开看看。“

杨华打开箱子，只见一副暗红色的甲胄在其中，他想起来了，这是讨伐叛军那次太后所穿的那一副。

“我想把这身甲胄送给你，上身试试吧。“

杨华拿起铁胄戴上，大小正好，可是身甲就没那么合身了，缩缩肩膀倒是也能穿进去，但明显短一截，而且整个身体像被捆绑住一般，没法舒展。

看着很是不自在的杨华，太后笑了笑，一边帮杨华脱下甲胄，一边说道：“本想着将我心爱之物赠于你，但没想，如此不合身，是我失了理智，竟忘了你比我高两个头。”

杨华脱下甲胄，一下子像是卸下了所有束缚，痛快地喘了口气。

“你是你，他是他，我是我，确实不能混淆。你刚才说你已有了婚约，那我就赏赐你与李氏一些新婚礼物吧，祝福你二人恩爱相伴到老。”

杨华离开崇训宫后，仙真坐在椅子上继续候月，脸上带着笑，眼角挂着泪，就那样慢慢睡去……

第二日太极殿内，皇上暴怒。他已知道了前一夜崇训宫生的事，是他安插在崇训宫里的内侍来告诉他的：太后与杨华一起饮酒赏月，相谈甚欢，后来二人有了一些肢体动作，太后甚至去脱杨华的衣服。

元诩那日在骑射赛场上就已看出杨华颇像清河王，并且母后的眼神丝毫不离杨华，那眼神中充盈着爱意，他当时就不悦，但没想到竟还有更令他生气的事。

当日皇上便传杨华去了太极殿，没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杨华出了太极殿后直奔家中。

第二日杨华并未上朝，也未出现在宫里，甚至府里也不见他，李氏也随即不见了踪影。皇上本就不想让太后的人掌握禁军，现在杨华没了人影，他自然就换他的心腹元子攸当了领军将军。

一个多月后人们才知，杨华当夜驾车去接了李氏，二人投奔梁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