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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1]早上从雅典出发,到罗马正是CAPO D'ANNO(新年庆祝活动)最热闹的时候。在意大利,除夕夜到元旦之间死人相当不少,有喝酒过量喝死的,有撒欢儿弄倒蜡烛失火烧死的,有撞在枪口上打死的——有人从窗口开猎枪来代替助兴的烟花。这还不算,作为除夕夜的一种庆贺方式,一到12点意大利人就把不要的东西从窗口一件件抛下,以致也有人倒霉碰上砸死。正月的报纸连篇累牍都是这种让人笑不起来的死亡事故报道。不成样子!不过从热闹与否这点来说,那还是热闹,这点百分之百可以保证。

我们也学罗马人在除夕夜吃象征喜庆的扁豆(lentil),打开香槟姑且庆贺新年。超短波梵蒂冈通宵播放维也纳华尔兹。时值1987年。恭贺新年!随即我们告别罗马,朝下一站西西里进发。将在巴勒莫租房子住一个月。为何选择巴勒莫呢?因为要给一家航空公司的机上刊物报道西西里,只要完成这个报道,往下就可以随意写自家小说,事情不坏,况且我也想去一次西西里。不料到达巴勒莫时,一瞬间把我弄糊涂了:巴勒莫任何意义上都不是足以让游客老老实实住一个月的地方。首先,街道反正就是脏。一切都破败不堪、黯然失色、不干不净。构成街道的建筑物一言以蔽之大部分堪称丑陋。街上行人面无表情,总给人一种抑郁之感。车太多,噪音太大,城市功能一看就知每况愈下。事后得知,街上到处是暴力犯罪,人们疑心重重,对外人极其冷漠。

假如没有讲定工作,没有预付一个月房租,我想我恐怕到达的第二天就赶紧离开这座不三不四的城市。可是因为这个缘故,无法改变计划。当然,住下来也有几桩并不糟糕的事情,可是除却为数不多的例外,我对巴勒莫这座城市的状况总的说来深感失望。

看了好几种关于巴勒莫的导游小册子,也没发现说这座城市不好部分的记述。说干脆些,上面全是好话。也罢,导游册这东西本来就是为激发人们的旅游欲而写的,太消极的事项怕是写不得的。其中英语版的《蓝色导游》(Blue Guide)记述还算基本正确,引用一段:

“巴勒莫,人口六十七万,西西里区首府,一座令人深感兴趣的城市。面临北海岸美丽的港湾,位于康卡德罗(金盆地)的尖端。不大的盆地四面围着石灰岩山,满山遍岭是橙园、柠檬园和蚂蚱豆(我也不知晓这是怎么个劳什子)田。港湾已毁灭性地衰落,贫民窟惨不忍睹,街头杀人斗殴,交通寸步难行……尽管如此,巴勒莫仍是值得一游的富有魅力的城市。气候无可挑剔。”

至于巴勒莫到底什么地方值得一游,我一下子很难理解(“令人深感兴趣”这点不妨承认)。也罢,世间有各种各样的想法。记述自是简明扼要,但作为我,倒是希望写一下这座城市的丑恶嘴脸。

乘出租车从蓬塔莱希(Punta Raisi)机场去巴勒莫的路上,我们目睹的是数量惊人的汽车修理厂和无论从哪个观点看都难以说是富有诗意的郊区住宅群。过了这些进入市区,紧接着被卷入了作为巴勒莫名胜的交通堵塞之中。车尾废气把所有建筑物都弄得黑乎乎脏兮兮的。不但脏,建筑本身也一副寒酸相。目睹之间,心情渐渐黯淡下来。欧洲城市总的说来给人以协调之感,赏心悦目,在这个意义上,这里已不是欧洲。如果说这里有某种协调感的话,那便是丑陋与贫穷。人口增加,只好随时随地接二连三建起简易集约式住宅——感觉上便是这样一座城市。款式一塌糊涂,色调一塌糊涂。加之灰头土脸,一副穷困潦倒的样子,俨然贫民窟。城市本身正失去健康的活力而走向没落,这点一看建筑物即一目了然。

而且警察随处可见。全都穿着防弹背心,端着自动步枪。警察的眼神比罗马的严厉得多。我们去巴勒莫时,正赶上审判黑手党头目。连续发生报复性大批量杀人案。巴勒莫街头巷尾闪动着黑手党的身影。照料我们公寓的一个叫桑德拉的女孩的男孩子朋友不久前就被黑手党杀死。并非他本人做了什么,他父亲曾是黑手党干部,仅仅由于这个原因,他在巴勒莫街上行走时被自动步枪射成蜂窝。

“不是什么稀罕事的,在这里。”桑德拉耸耸肩,面无表情地说。

城市笼罩在冷漠阴暗的气氛中。倒也不是说有什么实际阴暗,只是觉得无论去哪里都好像隐约蒙了一层薄膜。在餐馆吃饭也好,进邮局寄信也好,去蔬菜店买菜也好,或者上街东游西逛也好,反正到处都可感觉出这种阴暗挥之不去。就连身为外国人和局外人的我长住起来,都被整个卷入这阴暗的氛围中。在旅居巴勒莫期间我们最讨厌的,就是此种无可救药的阴暗。这种阴暗,可以说是无论怎么挣扎都找不见出口的绝望阴影。看统计数字即可得知,西西里的经济衰落得堪称崩溃。人们穷,工资低,失业率高,如火烹油的意大利经济根本没有惠及这座南方的海岛。北部意大利呈现的富裕和活力在西西里踪影皆无,西西里有活力的,仅仅是黑手党控制的地下经济。

人就在几十个市民眼前被击毙,而警察却一个目击者也找不出来。谁都没有看见,匪夷所思。在枪声传来的一瞬间人们都目视别处。多数警察被黑手党收买,此乃尽人皆知的事实。拒绝收买的警察和法官屡屡遇害。一个背叛同伙向警察作证而直接逃往美国的黑社会干部,其留在西西里的一家老小全被杀害。因此,人们概不多言,缄口,闭眼——城市气氛若不阴暗,反倒是咄咄怪事。

不过比之黑手党,我们更要注意的是汽车。因为巴勒莫路窄车多,而且横冲直闯,以致百分之九十的汽车都伤痕累累。在巴勒莫找出没有伤痕的汽车,或许要比在日本找出有塌坑的梅赛德斯奔驰还要困难。到处有汽车“叮叮咣咣”相撞。信号灯本来就少,而行人又几乎全不遵守。多数人行道被停靠的汽车封死。虽说这可以说是遍及意大利全国的交通状况,但以巴勒莫为登峰造极。我是顶喜欢散步之人,然而在西西里可以说几乎没有外出的心绪,一想到那洪水般的车流就万念俱灰。

还有无休无止的噪音。

我住的公寓面积还可以,在巴勒莫算是舒服地方,尽管如此,汽车声从早到晚响个不停,头都有点痛了。半夜尤其厉害,巡逻车或救护车“叭叭叭”满街飞奔,车动不动就“滋——”一声急刹车。车上装的防盗报警器不知因为什么“啾啾啾啾——”响彻四方。被挡在后面开不出车的车主“笛笛笛笛——、笛笛——、笛——”按二三百次喇叭。如此情况绵绵不断持续到后半夜三四点。从寂无声息的淡季米科诺斯一下子来到这等地方,简直是堕入地狱。陀思妥耶夫斯基暗示有另一种内省式地狱存在,而对于我,这个程度的地狱足矣足矣。

在这样的城市住了一个月。那期间一直写《挪威的森林》,这部小说在此写出六成。和米科诺斯不同,这里天黑后也不能外出稍事散步,说难受也够难受的。想换个心情也换不成。所以离开巴勒莫出去短途旅行了两次。一次去陶尔米纳,一次去马耳他岛。返回巴勒莫,又闷在房间里写作。

天天都写小说是很难熬的。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被敲骨吸髓似的(也许你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小说,但作为写的人此乃实实在在的感受)。但不写更加难熬。写文章不易,可是文章方面要求我写。这种时候最要紧的精神注意力,将自己投入那一世界的注意力——必须尽可能长时间保持这种力。这样,就可以熬过当时的难熬。同时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具有圆满完成创作的力。

脑袋日复一日处于慢性痴呆状态。蓦然回神,已经血涌头顶,意识模模糊糊,脑浆充气一般膨胀开来。这也是全神贯注写小说的缘故。注意力过于集中,感觉上有时脑袋缺氧。但不止于此。巴勒莫的冬天过于温暖。1月了,街上却热气扑面,中午外出时穿半袖衫都不碍事。半袖顶不住的日子也很少穿毛衣。艳丽的巴旦杏花到处盛开,公园的槟榔树叶随着非洲吹来的暖融融的南风摇曳不止。路旁摊床的卖花姑娘在卖水杨枝。从寒风呼啸的米科诺斯飞来,这里的气候同乐园无异。但遗憾的是,对于我的写作很难说是理想气候。不时头昏脑胀。春天暖和没关系,夏天炎热无所谓,秋天凉爽亦无妨,这样的气候自有其必然性。若无极特殊情况,任何季节我都能像样地写作,惟独巴勒莫冬天的温暖叫我求饶。就好像汽车里的空调机出故障似的呼呼吹起了暖风,又不知如何才能制止——便是这种令人不无头疼的温暖。我基本是为了温暖来这里的,按理不该说三道四,可我时不时还是深深觉得既是冬天但冷无妨。

还有,我这人本来不怎么做梦,但那时常常做梦。

梦见葡萄酒瓶里塞满小猫崽的死尸。猫崽眼睛瞪得圆圆的淹死在细瓶子里。是怎样把猫崽塞进瓶子里的呢?我全然无法理解。另外还梦见熊猫咖喱。普通咖喱上面直接蹲着一只小熊猫,用叉子扎来吃。肉硬邦邦的。刚吃一口就睁眼醒来。现在想起都心情不快。

隔壁房间住一个女歌剧歌手,经常练独唱,有时还做发声练习和音阶练习。声音和音阶都一丝不苟,大概是在巴勒莫歌剧院演出的歌手住在了这里。另一侧隔壁房间的人养一只漂亮的暹罗猫,猫时常来我们房间玩耍,好奇心很强,却又胆小。

女佣一天来打扫一次房间。女佣来时,我们出门去附近买东西。女佣总是两人一块儿来,长相每次各不相同,其中也有令人怦然心动的美貌少女。打扫房间自是好事,问题是电冰箱里放的巧克力有时不见了一半,我的威士忌也日见其少,马桶里常有烟头扔进去。不过贵重物品倒没丢失。一直放在桌面上的钱也安然无恙,只是食物时不时减少一点罢了。我猜想,某一类意大利人面对食物时恐怕自控力失灵。

日暮时分放下笔吃完饭,往下就再也无事可做了。于是我们在房间里喝着葡萄酒看电视。因此看了很多很多电影。全部是意大利语配音。《阿拉伯的劳伦斯》的彼得·奥图尔当然讲一口地道的意大利语。若说我个人感想,我看再没有比彼得·奥图尔更不适合讲意大利语之人。保罗·纽曼还较为适合。就连东宝的《诺查丹玛斯大预言》都以意大利语配音看了。搞笑节目看了,唱歌节目看了,新闻看了,电视剧看了。如此扎扎实实看电视有生以来头一遭。此外无事可干,实属无奈之举。最后看电视实在看累了。但实在看累了也还得看。不外乎坐在沙发上边喝酒边注视荧屏上的晃动。尽管这样,心情到底为之一变。

晚上去听了几次歌剧。巴勒莫有两座歌剧院:玛西莫和波黎得亚玛。由于玛西莫太玛西莫(巨大)了,平时公演使用波黎得亚玛。从外面看,建筑物同样脏兮兮的,而进去则相当不坏。因是老建筑,作为剧院很有气派,也有相应的氛围。天花板凌空而起,包厢齐刷刷围了一圈,统一涂以金色和红色,令人怀念19世纪至本世纪初的地方文化的辉煌。入口齐整整地站着身穿老式制服的引导员。我在这里看了莱斯庇基的《塞米拉马》这一少见的歌剧和罗西尼的《谭克雷迪》(Tancredi)。《塞米拉马》前面第二排为两万里拉(两千日元多一点)。基本满座。巴勒莫是个娱乐少的地方,有歌剧时人们身着盛装来到剧院(theatron),“呀——呀——”互致问候。尽管天气温暖,人们却身穿毛皮大衣擦着汗赶来。当然是为了穿给大家看。总之这里是个华丽的社交场所。

不过《塞米拉马》这部歌剧音乐上未免冗长,而情节我又不大明白(小册子全部是意大利语),看得甚为狼狈。不仅情节相当曲折,而且全部身穿大同小异松松垮垮的白色衣服,人物无法区分。好歹看懂小册子后,得知《塞米拉马》乃是仅仅在1910年公演过一次的险些失传的歌剧,怪不得!交响乐团倒是恰到好处地传达出了莱斯庇基的音色,令人佩服。这种音色的“吻合度”令人感叹不愧是意大利(后来听了西西里交响乐团演奏的拉赫玛尼诺夫,听起来根本不像拉赫玛尼诺夫)。

《谭克雷迪》因有玛丽莲·霍恩出场全场座无虚席,反响也好。我们咬了咬牙买了一次——总该有一次——包厢票。坐在包厢里一小口一小口呷着自带葡萄酒看歌剧实在非比寻常。费用是两人一万日元多一点。《谭克雷迪》妙趣横生,观众也相当动情,但若让我直言不讳,我想尚未达到如醉如痴的程度。或者霍恩那天状态欠佳也未可知。

卡塔尼亚的歌剧院也去了,名字叫贝利尼歌剧院(贝利尼出身于卡塔尼亚)。我在这里看了威尔第的《埃尔纳尼》。免费。这是因为,我们一说是专门来卡塔尼亚看歌剧的,售票处的老伯默默给了两张招待票,微笑使了个眼色。这是在西西里发生的为数不多的好事之一。在西西里,日本人这一存在相当珍稀。

倒不是因为白拿了票才这么说的——这《埃尔纳尼》甚是气势雄壮。在西西里看的三部歌剧之中,这部最让我开心。土里土气举止粗暴的威尔第没有多少装腔作势之处,从中深切感受到的是“大家一起欢度今宵”的民众性活力。这种积极的现世气势恐怕只有在意大利地方城市才能感受到。交响乐团和角色或许比米兰稍逊几分(不过这天扮演埃尔纳尼的是林康子),但惟其如此,观众席间有一种温情脉脉的气氛——“让我们为本地歌剧加一把火吧!”而这点非常有意思。邻座的老伯一边吃橘子一边同歌手合唱。

西西里留在印象里的,不管怎么说都是吃的。不过,并不是说名列米其林[2]的星级名店有多么好吃,那种店我去过几家,大多令人怀有疑问(我觉得米其林倾向于高度评价饭菜无懈可击的饭店,而在这点上意大利菜的美妙和气势不可能得到正当评价)。总的说来,在西西里较之所谓无懈可击,“有懈可击”的菜似乎更有味道。一如歌剧,多少有些粗鲁但还是有气势的歌剧更适合西西里的风土。在这个意义上,偶然走进的街头饭店好像更能幸遇令人心服口服的菜肴。当然,相当劣质的也并非没有领受过。

我们在巴勒莫外出就餐大体是吃午饭。晚间懒得动固然是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原因是半夜(即意大利晚饭时间)吃得太饱很难入睡。

一来没有一一吃遍巴勒莫的主要饭店,二来太高档的敬而远之,因此不可能断言哪一家是巴勒莫最美味的饭店,但我个人最中意格拉纳特里大街的“阿库卡尼亚”,去了三次。一直在意大利生活,去两次的饭店虽说为数不少,但去三次的则没有几家,可见一定好吃无疑。不过,意大利的饭店厨师流动频繁,一年后再去很可能味道大变,即使现在也说不准此处是否好吃。

首先,这里的自助餐式的前菜(antipasto)很够味。意大利饭店里的前菜,往往看上去似乎好吃而实际吃起来却油腻腻的令人难以下咽,但这里的非常清淡爽口,颇有家常菜风味。我们一边高兴地吃着,一边喝有力度的西西里白葡萄酒。其次值得推荐的是西西里特产沙丁鱼通心粉和墨鱼汁细扁面,这两样好吃得不分上下。沙丁鱼通心粉就是往通心粉里拌上沙丁鱼、松籽、茴香和葡萄干,美妙至极,盘子上来时味道好极了。搭配或许让人觉得不伦不类,但实际吃起来的确让人舒坦。这东西除了西西里很难吃到,若有机会去当地务请一尝。

话虽这么说,对墨鱼汁细扁面也不可坐失良机。可能你说墨鱼汁通心粉岂不到处都有,可这并非普普通通的墨鱼汁通心粉——往堆积如山的细扁面上大淋特淋墨鱼汁。乍看之时,不由让人未吃先饱,心想一个人哪里吃得下这么一大堆,可是偏偏吃得下。吃起来顺顺利利进到胃里。吃完时餐巾因墨鱼汁变得黑黑的,说难为情也难为情,但其冲击力还是务请一试为快。赤坂[3]的“格拉纳塔”的墨鱼汁我也中意,但和“阿库卡尼亚”相比,我觉得墨鱼汁的浓度差一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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