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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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娜看着自己无比信赖的同伴，渐渐平复下心中的怒气。她探过头去，低声对格里斯说道“格里斯，你还要等什么！”格里斯并不回答，只是用尽力气紧紧抓住狄安娜的手腕，眼睛仔细观察着吟游诗人凯尔门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同时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极其微量的魔力，感应着四周空气中的那一丝几不可查的异样感觉。狄安娜见他并不回答，担心他被这歌曲影响，手臂一扭，挣开格里斯，又迅反手握住了格里斯的手掌。

一曲终了，周围爆出如潮般的掌声。在周围观众此起彼伏的“再来一曲”的邀请声与少女们热情奔放的示爱声中，又一段引人入胜的歌声响起。而格里斯这时才转过头来，对狄安娜低声说道“这歌声不只能缓慢吸取你的生命力，还能迷惑你的心神。先吃些东西，等表演结束，我们跟着这家伙，看看他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还有...”格里斯“嘶”地轻叫一声，对着狄安娜苦笑道“女英雄饶命！我的手掌快要断了。嘶——”狄安娜俏脸一红，慌忙将手松开。她眼神胡乱转动着，看到格里斯手中的纸袋，忙说道“你买了什么好吃的，我饿了，快拿给我些！”两人向人群外围退去，站在不远处一家店铺门口的一侧台阶上，一边吃着食物，一边远远注视着正在表演中的吟游诗人。

作为远近闻名的吟游诗人，凯尔门多次被观众挽留，表演也从傍晚开始，一直持续到深夜，开始时，他还在一曲接一曲的不停吟唱着，到了后来，单纯的弹奏便多了起来。而格里斯两人，也一直在旁边注视着凯尔门和周围人群的身影。渐渐地，格里斯看出了些什么，他看着这往来的人群，对狄安娜说道“现了么，狄安娜？”

狄安娜以为他又要说自己捏疼她了，连忙将抓住格里斯手掌的左手松了两分。谁知格里斯却接着说道“无论是弹是唱，大部分人听完三曲子之后，都会离开这里。这么优美的歌声，如此优雅的演奏，为什么只有极少的一部分人肯耐心听完呢？”

“可我们不是......”狄安娜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二人识破了凯尔门琴曲中的猫腻，一直小心堤防，并没有受到乐曲的迷惑，所以才一直站在这里。而那些精神受到琴曲蛊惑的人们，却是接收到不可违抗的命令一般，听完三曲子，就立刻转身离开。

“我跟上去看看！”狄安娜急不可耐地说道，转身便要跟上正向远处走去的几名观众。格里斯知道自己拦她不住，只能低声说道“万事小心！”然后又将目光投向表演中的吟游诗人。

不过五六曲子的功夫，凯尔门停下了演奏，起身向着周围的观众鞠躬致意。格里斯拉低兜帽，混在人群中，眼睛一刻不停地盯住抱着里拉琴向镇外走去的凯尔门。几乎每走几步，路两旁都会有小镇居民站在自家门口，向这位闻名帝国南部的吟游诗人出留宿的邀请，又或者拿出食品衣饰等作为礼物答谢他的表演。

望着那一张张友善而热情的面孔，凯尔门右手随意拨弄着琴弦，从容不迫地一一拒绝着路旁的人们。期间，也有人现自己的朋友正莫名其妙地朝镇外走去，即使自己呼唤他们，也得不到回答。但淳朴的居民们并没想太多，最多不过抱怨几句，就又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格里斯心中好奇，也装作无意地撞向了身旁的一位中年妇人，险些将其撞到。但随即，让格里斯觉得心里一沉得情况生了:这名妇人只踉跄了一下就继续向前走去，就连挂在脸上的那副微笑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就好像格里斯撞到的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是木石雕砌的一具魔偶傀儡。想到一个无比恐怖的可能，格里斯恨恨地咬了咬牙，低头继续朝前走去。

不久之后，凯尔门在微笑着向灰色高塔上的士兵告别后，离开了萨克镇。随之而去的，是十几名刚刚围在喷泉旁边观看演奏的小镇居民。吊在人群后部的格里斯觉得奇怪:塔上的士兵为何不阻拦住在夜里出镇的居民呢？格里斯抬起头，借着月光向上看去，惊讶地现，不知何时，那名站在高塔窗边的士兵，身体已经扑倒在半人高的窗口上，一道微不可见的黑影，从他所在的地方一闪而逝。

冰冷的月光斜打在死气沉沉的图克荒原上。杂乱地扎根于荒漠，只剩下干枯枝丫的

树木，被月光冲刷出一道道短短的阴影。突然，几只乌鸦嘶叫着自树梢飞起，几个起落后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格里斯看着距离小镇越来越远的人群，同时感应到那股愈加浓烈的死亡气息，保留在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逐渐烟消云散。不知从何时起，最前方的凯尔门改变了前进的方向，向荒野中一座低矮的山丘走去。

突然，凯尔门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平静地看向格里斯走来的方向，任由身后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居民与他擦肩而过。虽然凯尔门只是这么静静地注视着格里斯，并没有出手攻击，甚至没有说一句话，但后者还是从他那里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

当两人之间只剩下十五步的距离时，格里斯终于难以摆脱这股压力的影响，自怀中取出洛基之吻，抬起头来，双眼直视着这个让他紧张异常的敌人。凯尔门那双浅蓝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停在不远处的少年法师，清冷的月色之下，本就皮肤白皙的他真如奥利亚斯山巅的皑皑白雪一般，冷峻而圣洁。但即便是神山之巅的纯洁白雪，也难免有消融之时。就在下一瞬间，凯尔门狭长的双眼突然弯起，脸上绽放出明明温和灿烂、却仍旧让人感到脊背冷的诡异笑容。轻轻拨动着手中的里拉琴，凯尔门对格里斯说道“本以为只是两个带有防御宝物的游侠，没想到，却成为我此行的最大惊喜。既然你俩执意跟来，那就请二位乖乖的交出肉体与灵魂供我使用，然后，与无尽的死亡为伴吧！”

话音刚落，凯尔门手中的里拉琴上，便浮现出一层浓郁的黑色雾气。两声清脆的琴弦声在寂静的旷野上响起，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无形音刃划出一道诡异的圆弧，自格里斯左侧向其切割而去。格里斯看着那个正在月光下诡笑的青年男子，心中早有防备，就在他拨动琴弦时，右手魔杖向外侧挥去，耀眼的点点红光在魔杖顶端亮起，缓慢转动的墨**法阵乍现乍隐，一道将近一人高的火焰盾牌瞬间出现，挡下了那一道足以削断钢铁的锋利音刃。

格里斯脑中快分析着眼前的状况与敌人可能采用的种种手段，口中也不客气“凯尔门，让那些人停下，现在还不算晚！否则，长眠于死亡之地的人，将只会是你！”

耀眼的火光映在凯尔门眼中，将他的眼神装点得更冷酷而疯狂，又拨动了数下琴弦后，凯尔门忽然笑了起来“呵哈哈哈！看来你懂得很多啊，小法师，竟然猜到了我的目的。那就快来吧！和我一起拜倒在伟大的死神——赫尔的脚下，获得不朽的永生吧！”说到激动处，凯尔门高举起双手，激动地看着半隐在乌云背后的残月，眼神中满是无尽的疯狂。

而后，略微平静下来的凯尔门看着盾牌后那个只露出半张脸来的小法师，欣赏着他恼怒又有些焦急的表情，心中的愉悦如潮水般涌出，高笑着继续说道“但是，你恐怕怎么也猜不到我那些同伴们的目的了呢，小家伙！等一切事情都宣告结束，你那位美丽动人的同伴，肯定会变成一只苦苦哀嚎的怨魂，到时再让你的灵魂与她相见，想必会是件有趣至极的事吧！哈哈哈哈......”

格里斯仔细倾听着四周的异常响动，身形连连扭转，挡下接连到来的数枚音刃。同时，眼中余光看到远处的低矮山丘处出的微弱光芒，耳中隐约听见兵刃与斗气碰撞的声音，心中忽地想起狄安娜那张美丽的笑脸来。不知为何，此时的格里斯心中突然平静下来。紧接着，格里斯终于将脑中纷乱的思绪理清，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咒语，一边对凯尔门说道“你错了，凯尔门！狄安娜一定会将你的通货统统消灭的！我相信着我的同伴，就像她相信着我一样。现在，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小命吧！你这毫无人性的混蛋！”

洛基之吻的顶端，一道刺目的红色火光透过巨大的火焰盾牌，笔直地冲向漆黑的天际。一只环绕着熊熊烈焰中的巨大火鸟破开了凄冷的月色，一往无前地朝着不远处的吟游诗人俯冲而去。

中级火系魔法——不死鸟之吻！浑厚的魔力在夜空中剧烈的燃烧着，释放出无比耀眼的光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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