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莞小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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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倒在桌上的人，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离魂散的亏花了大价钱没白要来，贺兰氏虽喜怒无常，但却并无智谋，这样的女人能攀上如今的位置，只怕也就依着母家那点军功了吧。于是故作轻松的轻了轻嗓子，对着几个略显慌张的宫女唇角微微上扬，“许是食困了，你们暂居下去吧，你们娘娘由本主来照看便好。”随即望向一旁的瑶光，“你也退下吧。”

“唯。”瑶光不愧是其心腹，很快便现有些端倪，面对自己的眼神也有了些探究。默默的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于是扶着人进入了内室，将其放倒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敛去了面上的温和，换上了一副淡漠的表情，“出来吧。”

只见“刷！”的一声，一道俊逸的黑衣男子便出现在自己面前，柔和的喊了一声，“灵儿。”

次日午时三刻，一紫衣宫装女子面色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另一月牙白色的长裙女子则安静的品着香茗，仿佛接下来所生的事情与她无关一般。

紫衣女子终于停下脚步，有些埋怨的看着眼前端坐的人，不禁抱怨了几句“到底行不行啊，这地方可靠吗？若是被人现，我们就全完了！”

品茶的月白衣女子终于轻轻放下了水晶茶杯，白皙的鹅蛋脸衬得这般颜色的衣着多了些曼妙和优雅，披散的长上的蝴蝶簪子在窗口斜侧过来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弯眉一挑，额间一点梅花痣恰到好处的修饰了人标致的五官，仿佛在其面前的并不是一个低位的妃嫔，而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下凡仙子“婕妤娘娘，这儿可是九王爷私下交易的秘密据点，就连当今皇上都不知此地，只不过本主有这儿的钥匙罢了。若非这几日王爷外出，本主又怎会惜得帮你们？快快收起那副满目狼狈的模样，您好歹也是个五品娘娘，传出去岂不是笑死了人？”

原来这两个是墨婕妤和莞小仪。

“你！”墨婕妤握紧拳头，“莞小仪，莫要欺人太甚，本嫔与你联手是因为你跟那些人微言轻的新秀并不一样，否则迟早把你解决了。”冷哼一声后，墨婕妤也坐在了侧位上。

一旁的宫女梨落有些不解的凑到自家主子跟前，露出不解的目光，低声对人问询道“娘娘，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主，为何娘娘还待她如此客气？”

“你懂什么！”墨婕妤瞪了其一眼，随即露出了然于心的神情，“这莞小仪可不是一般的新晋秀女，她真正的身份是善药铺的大掌柜，这善药铺是九王爷的产业之一，明面上只是一家养生调理的场所，实则许多见不得人的黑市交易大多都在这里，不然你以为，九王爷的地下势力是如何起来的？这妮子入宫只是为了给九王分一杯羹罢了，你看她身上所穿皆是上品，这可不是以她的份位就能购得起的。”看见梨花似懂非懂的样子，不禁嗤笑一声，随即眯了眯眼，好个灵常在，这般的人儿都能挖掘出来，看来本嫔当真是低估了她啊。

杀手夜扛着肩上的华服女人丝毫不影响自己的度，几个身手矫健敏捷，暗自观察着路线，很快的便落到别院瓦顶的一处，正好将二个女人的对话听了个透彻，不禁冷笑一声，后宫的女人就是愚蠢，不然怎可为我所用。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和田白玉手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灵常在平日随手佩戴的饰物。端详许久，眼神晦暗不明，犹豫半响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其放入自己怀中。

于是轻功落下屋顶，负手背对院落，一身黑衣随着夏日炎炎的微风轻轻吹拂，令人看不清其真容。只见一个响指，几名同样的黑衣男子便单膝下跪，抱拳而握“主上！”……

待男子扛着人消失后，灵常在机警的看了下四周，一边看脑子一边飞快的运转着，这锦华宫内他人倒不足为惧，至少我守着一时半刻还现不了，不过但看那个叫瑶光的宫女是个有心眼的，怕是不得不防。自己须得想好一套天衣无缝的说辞来对付。

于是拉上了早已空无一人的帘帐，理了广袖娉婷含笑而出，恰巧在不远处看见瑶光及一众宫女，佯装无事的走到她们面前，神色自若“你们娘娘已经睡下了，诸位也早回去休息吧。”三两步准备出门，却在与瑶光擦肩而过时听到了一句“万象光华，未附其表，小主切莫被奸人所蛊惑。”

于是微微勾唇，在其面前站定，道“真真时假假亦真，人们只在乎那一瞬光华，谁又会去在意真相？”语毕，裙裾飞扬，带走一路粉黛。

地牢。

脑海中爷爷的影子一直挥之不去，只见那血流成河的旷野上，一位意气风的老人手持方天画戟，在马背上笑得神采奕奕，岁月的流逝丝毫无法带走他的丰神俊朗。想爷爷驰骋疆场，一辈子将自己的心血花在了培养贺兰家的铁骑，最终还是与他心爱的铠甲一同魂归故里，免不得内心涌出一阵哀伤。“爷爷……”

贺兰明珠呓语许久，突然从梦魇中醒来，只觉头痛欲裂，“这是……？”定了心神，揉了眼睛望了四周，眨了眨眼，眉目恢复了些许气势，突地一阵狠笑，看来这老鸭汤的味道还真是“不同凡响”啊？正欲起身，却型自己的脚腕被锁了个彻底，不禁怒目“哪个不长眼的敢囚本宫？！”

别院厢房内。

墨婕妤看了看逐渐落下的日光，房内香炉紫烟冉冉，将这即将来临的夜色增添了一丝静谧与惬意。素手纤纤，轻拨弄了一下芯子，不禁有些嘲弄道“想我墨家虽比不得柳家梦氏这些显赫家族，却亦是远近闻名的书香门第，入宫选秀的墨家嫡系何其多，未曾想如今却要依靠本嫔这旁系所出，用这种下作的方式维持这摇摇欲坠之根基，当真是讽刺得紧啊！”

遣退了一旁打扇的丫头，莞小仪慵懒的拿起桌上一块精致的点心，樱唇轻咬，幽幽一叹“你是为振兴墨家门楣，而我却对此无半点兴趣。我之所以入宫，只是因为我是九王的一颗得力的棋子罢了。他允我掌柜之位，以及私下里的优渥日子，可是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些。”指尖的红豆糕入口即化，那如酥的芳香溢满了口鼻“我是一个孤女，自那日被九王带回府食一顿红豆糕，便是喜得紧了。”

“是喜这吃食，还是喜舍这红豆糕的人？”墨婕妤轻笑一声，面色没有了往日的勾心斗角和踌躇算计，仿佛两个家长里短的妇人般说着体己话。

莞小仪扑哧一笑，手中剥了个通透的荔枝递到人的手上，“聪慧如您，婕妤娘娘，又岂会不知这其中答案？只是如水中捞月，梦一场罢了。”

暖暖的烛光摇曳着二人的身影，竟是逐渐形成了一团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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