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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然不敢相信我们活下来了。我反反复复地梦见那一幕:梅儿被他们拖走,夹在两个五大三粗的铁腕人中间,他们戴着手套防备她的闪电,可她在讲定了条件之后根本就懒得用了。她是为我们抵押了自己的命。我想不出梅温国王接下来会怎么样。他那位流亡的哥哥仍然在逃,但他还是接受了这笔交易。他想要的是梅儿,远超其他人。

尽管如此,我还是常常从同样的噩梦中醒来,害怕他和他的追捕者返回来追杀我们。寝室里其他人的鼻息呼噜声驱散了这些思绪。

他们告诉我新的总部就是一大堆废墟,而我则期待着它能多少和塔克岛相像。一度废弃的设施,与世隔绝,但仍能使用,秘密地重建,并包含萌芽反抗起义的一切所需。我一见到塔克岛就觉得很讨厌它,那些一排排的兵营和警卫般的士兵——就算他们是红血族——都让我想起克洛斯监狱。在我看来,那座岛就是另一座监狱,另一个我被逼迫着关进去的牢房。只不过,推我进去的不是银血族的官员,而是梅儿·巴罗。不过,在塔克岛至少还有一片天空,清新的微风扑进了肺部。相较于克洛斯监狱、纽新镇和这里,塔克岛算是能暂且缓解痛苦了。

现在,我们在艾拉贝尔的水泥巷道里瑟瑟发抖。这是红血卫队的大本营之一,位于湖境之地一个名叫特里亚尔的城市郊外。墙壁摸起来冰凉冰凉的,冰柱垂下来,根本没有取暖设施。好多卫队的军官都愿意跟着卡尔到处去,只为了能借一点儿他散发出来的热量。我则正相反,尽力地回避着他的出现。对一个银血族王子来说,我没有利用价值,而他总是带着谴责责备的意味看着我。

好像我本来能救她似的。

我才接受异能训练没多久,根本就没法儿靠近他们。而你也没尽力,见鬼的王子殿下,每次遇见他我都想这么说。他的烈焰对付不了国王和那些追捕者,再说,是梅儿自己提出的条件,是她做出了选择。真要怪罪什么人的话,那也应该是她。

闪电女孩那么做是为了救我们,我对此一直心存感激。就算她是个自我中心的伪君子,那些事也不该发生在她身上。

我们的无线电信号一能回传给上校,他就马上下令疏散了整个塔克岛。他知道梅儿·巴罗遭受的审讯会对这座岛造成直接的影响。法莱得把所有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用小艇或大货船,或是从监狱偷来的大型运输机。我们则被迫从陆上转移,从坠毁地点迅速赶往指定地点,与上校会合,穿越边境。我说“被迫”是因为,这次又是别人告诉我该做什么,该去哪里。我们本来是要飞到窒息区去解救一整个军团的娃娃兵的,我弟弟就在那儿,可现在,任务只能不了了之。我现在觉得,他们每次告诉我这样那样的时候,我都该鼓起勇气,拒绝离开前面的战场。

回忆让我脸颊发烧。我本来应该继续前进的。他们不会阻拦我,也不能阻拦我。但是我害怕,害怕靠近交战的战壕,我知道独自前进意味着什么。我会徒劳无功地死去。但我仍然无法摆脱这一选择带来的羞愧。我走开了,再次抛下了弟弟。

花了几个星期,人才到齐,法莱和她的军官们是最后到的。我想,她的上校父亲一定每天都在新基地寒冷的大厅里坐立不安吧。

反正,梅儿被他们抓走,最终还是起了点儿作用。这样一个囚犯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再加上科尔沃姆暴动的一团乱麻,导致窒息区周围的所有军团中止了所有行动。我弟弟安全了。哼,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扛着枪,穿着军装,能安全到哪儿去。反正比梅儿安全。

我记不清自己看过多少遍梅温国王的演讲了。我们一到这儿,卡尔就占据了指挥室的一角,一遍遍地播放着。第一次看的时候,我们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全都担心着最糟的事。我们以为会看到梅儿被他们砍了头。她的两个哥哥几乎要失态了,强忍住泪水,而奇隆则连看也不能看一眼,把脸埋进了手里。当梅温宣称死刑对梅儿来说太便宜了的时候,我觉得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卡尔仍然沉默地看着,聚精会神地皱起了眉头。他和我们一样,在内心深处明白,比死更惨烈的东西在等着梅儿·巴罗。

她在银血族国王面前下跪,任他拉住自己脖子上的项圈,一动不动地站着,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她任由他在整个王国面前称自己为“恐怖分子”“杀人犯”。我挺希望她能反唇相讥,但我知道她不能越雷池一步。她只是凝视着身旁的人,前前后后地打量着演讲台上环绕四周的银血族。他们都想靠近她,就像猎人等着杀死战利品。

尽管戴着王冠,梅温看起来却不太像个国王。他很疲惫,或许还生病了,反正非常愤怒。也许是因为身旁的女孩刚刚杀死了他的妈妈。他拉拽着梅儿的项圈,把她往王宫里拖。她回过头向后看了最后一眼,眼睛大睁着,搜寻着。但又一下猛拉让她回过身,那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她的面孔了。

她在那里,而我在这里,沤着,冻着,成天修理着那些比我岁数还大的旧机器。它们全都是些见鬼的破烂儿。

我在寝室里偷空想了想我弟弟,想他可能在哪里,在干什么。莫里。我的双胞胎弟弟,除了长相相似,我们其他地方全都不同。他是一个生长在纽新镇严酷环境里的柔弱男孩,因为工厂的浓烟而常常生病。我不愿想象军队的训练会给他带来何种影响。不管你问谁,他们都会说技工太有价值了,不该参军,或是技工太弱鸡了,不能参军。直到红血卫队开始瞎搞一气,杀了好几个银血族,还把老国王也给害了,我们就全都被征用在册了,就算有工作也逃不掉,就算我们才十五岁。卡尔的父亲颁布的那个《加强法案》改变了一切。我们被选中了,成了士兵,开拔,远离父母。

他们几乎是立刻就把我们俩分开了。我的名字在某些名单上,而他的名字不在。我曾经很庆幸被送到克洛斯监狱的人是我,因为莫里不可能在那里活下来。但现在我真希望我们互换处境,让他自由,让我到前线去。可是,不论我多少次请求上校再次尝试解救“小玩意儿兵团”,他都避而不谈。

但我也还是得继续请求。

工具腰带缠在我的胯上,熟悉的重量随着我的走动咣当咣当响。我是故意这么走的,好让那些想拦住我的人打消念头。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大厅里几乎没有人。我昂首阔步,嘴里塞着早餐蛋卷,没人盯着我看。那些上尉和他们的部下一定是又出去巡逻了,在特里亚尔和边境附近侦察搜索。搜索红血族,我想,那些幸运地逃到北边来的红血族。有些人来到这里是和家人会合的,但他们往往正值参军的年龄,或是有技艺在身的工人,反正对革命有用。我不知道那些家属被送到哪儿去了:孤儿、寡妇、鳏夫——他们唯一能成为的只是拖累。

像我一样。但我是故意碍手碍脚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博得关注。

上校的清洁柜——我是指办公室——位于寝室的上一层。我不想敲门,而是直接动了动门把手。门很容易就打开了,露出里面简陋逼仄的房间,水泥墙壁,几个锁住的柜子,一张书桌——有人在。

“他出去了,在指挥室。”法莱说道,仍然埋头在那些文件里。她的手上沾着墨水,连鼻子上和布满血丝的眼睛下面也有。她聚精会神地读着,好像是卫队的信函、加密的信息,还有各种命令。从司令部发来的,我知道,关于红血卫队神秘上峰的种种传闻一直就没停过。人们对它知之甚少,尤其是我。尽管我问了几十次,却没人告诉我一句有用的话。

我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书桌挡住了她的腹部,可她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她的脸和手开始浮肿,更不用说每餐吃下满满的三碟子了。

“偶尔睡一下可能也是个好主意,法莱。”

“可能吧。”她好像很厌烦我的关心。

好吧,爱听不听。我低低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走廊上,把法莱留在身后。

“告诉他,科尔沃姆已经濒临边缘了。”法莱说道。她的声音强势而尖刻,是发布命令,但也似乎还有别的什么。

我回头看着她,扬起眉毛:“什么边缘?”

“那儿发生了暴动,银血族官员的死讯时不时传来,军火库也常常发生严重的爆炸。”法莱几乎要冷笑了。几乎。谢德·巴罗死后我就没见她笑过。

“听起来似曾相识。那儿有红血卫队在活动?”

她终于抬起头来:“据我们所知,没有。”

“那么军团就会撤回了,”希望在我的胸膛里尖利而粗野地扇动起来,“那些红血族的士兵……”

“他们有几千人驻扎在科尔沃姆,不少人意识到他们的数量已经大大超过了银血族军官。四对一,至少。”

四对一。我的希望就这样瘪了下去。我亲眼见识过银血族是什么样的人,见识过他们有什么能耐。我曾经是他们的犯人和对手,能抗衡一时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异能。四个红血族对一个银血族仍然是自杀,仍然是完败。但法莱好像不这么想。

她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便尽可能地温和下来,就像匕首入鞘:“你弟弟不在科尔沃姆,短刃军团还在窒息区的战线之外呢。”

卡在雷区和起火的城市之间——了不起。

“我担心的倒不是莫里。”暂且不是。“我只是看不出他们有什么可能夺取那座城市。他们或许人数众多,但银血族……好吧,毕竟是银血族。几十个磁控者就能眼睛也不眨地杀死几百个人了。”

我在脑海里想象着科尔沃姆的样子。我只在简介影片里看到过它——从银血族的录影带或新闻镜头里截取的小片段,在红血卫队里传阅。它更像是军事要塞,而非城市。凶险的黑色石头垒成围墙,守望着北方大片的战乱荒地。它有时能让我想起那个姑且称之为“家”的地方。纽新镇也有围墙,也有数不清的官员监视着我们的生活。我们有几千人,可唯一的反抗是轮班迟到,或者在宵禁时溜出去。没什么能做的,我们的命就像工厂的烟一样脆弱且毫无意义。

法莱又沉浸到她的工作中:“把我的话告诉他,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我点了点头,把门关上,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必须重新校准视频接收机,法莱上校的命令——”

我还没说完——一贯的小谎,守在中央指挥室门口的两个红血卫兵就向后退开了。他们看向别处,躲避着我的视线,我觉得自己的脸上因为羞愧而火辣辣的。

新血像银血族一样令人害怕,也许比银血族还更胜一筹。在他们看来,拥有异能的红血族是不可预测的,充满能量的,危险的。

我们先抵达这里,随后更多士兵也来了,关于我和其他人的传闻便像疾病似的传播开来。那个老太太能变脸,那个紧张兮兮的家伙能用幻象包围你,那个技工女孩只消想一想就能杀了你。被人害怕的感觉很糟,而更糟的是,我不能责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就是不同,奇怪,拥有连银血族都不敢承认的异能。我们就像散口的电线和失灵的机器,仍然在了解和学习自己以及自己的异能。谁知道我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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