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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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妹二人应下了石村正的请求，第二天便以采风散心为由去了村子附近转悠，而这转悠的主要目标就是村里的这个龙神庙。

石海村的龙神庙建在了整个村落群距离海域最近的礁石带附近，近距离嗅着空气中海水的腥咸味，让唐娇娇再次没来由地不安了起来。

“师姐，你说这到底是真的龙族还是……”唐娇娇说着也有些不确定道，“会不会当年龙族还有后裔留在了这里，没有跟着一起飞升上界呢？”

迎着海风，风渺雪轻轻摇了摇头道“或许有？但即便是龙族后裔，想来这么多年也已经妖化了，再不复当年了吧。”

“不过我总觉得这件事里有什么地方怪怪的。”唐娇娇说着挠了挠后脑勺道，“但是又说不清楚，或许也是我想多了吧。”

“你的直觉向来很准，但也经常会把你自己带入危险的境地。”风渺雪说着却是顿了一顿，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沿着礁石堆建起的龙神庙是一间约莫三米高的大开间堂屋，沿着屋脊一溜依次悬着海兽妖族的小雕像，一个又一个，看上去奇异又违和。龙神庙的大门敞开着，不时有年轻的女孩子进进出出，面上都带着同样虔诚又期许的表情。

而就在师姐妹二人到达的瞬间，跟在一众少女身后走出来的老妪却格外引人注目。她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仿佛永远没有除了平静以外的第二种表情，原本应该浑浊的双眼此刻正清明无比地盯在了风渺雪的身上。

唐娇娇拉了拉自家师姐的衣袖，半晌终是听到她缓声道“老人家，这儿就是龙神庙了吗？”

那老妪也同时收起了视线，答道“是啊，你们是外乡人？”

“途经此地，听闻有个龙神庙，便想来看看。”风渺雪说着却是戒备地将唐娇娇往身后拉了拉道，“老人家可是这庙里的管事，能否带我们进去看看？”

“这有什么，不过一间屋子，你们自己进来看吧。”话毕，那老妪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了庙里，倒是真的没有一丝要再多说多介绍的意思。

然而听到这话的风渺雪却是半晌没有挪动步子，直到身旁的唐娇娇奇怪道“师姐，怎么了？”

“我见过她。”风渺雪说着顿了顿，又道，“确切地说是在很久之前曾经感应到过与她身上同样的气息。”她说着，也不等唐娇娇回答，转而继续道“不过也或许不是，当时我还太小，而且现在这感应也没办法说有多准确。”

“太小？”唐娇娇顺着她的话思索道，“所以你是在小时候就见过这个老妇人的？是在哪里见过的，我记得你应该一直在四灵谷很少离开啊。”

风渺雪微皱了皱眉回想道“应该就是四灵谷吧，她来了四灵谷，而且我记得当时的她好像就是这个样子的了。可是……”

“先不管这么多了，咱们还是先进去看看吧？”唐娇娇说着当先就要迈步，然而一旁的风渺雪却下意识地拽住了她道“不然……”

“师姐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啊？”

“……”风渺雪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向自家师妹解释，毕竟这件事本身就连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完全，更何况此刻就要说出来。就这样过了半晌，她终是松开了拽住唐娇娇的手道“算了，咱们先进去看看吧。”

“嗯。”唐娇娇看着自家师姐这突如其来怪异的模样，不由也留了个心眼。

小插曲之后，师姐妹二人前后脚踏入了龙神庙中。

一如外面看到的那样，一整间的大堂屋，四壁都是刻意刷白的墙面，而其中唯一吸引住所有注意力的则是香案后供奉着的那尊龙神像。

唐娇娇的视线从铺着厚厚一层香灰的香案移到了面前的龙神像上，明明只是木刻泥塑的雕像，甚至连其上的彩漆都已经掉了个大半。但从它盘踞而上的柔韧身形，以及那刻意美化过的兽面目，无一不证明了它的真实身份。

若不是唐娇娇曾在阵法书世界里见到过青龙本体，或许她也会将这雕像当成龙神敬拜一下，但从上次的经验来看她几乎可以肯定这供奉的雕像并非是龙族，而应该是蛟族才对。

只是唐娇娇不太明白，凡界的人或许不知道蛟族与龙族的区别，但没必要在这些细枝末节上都追求如此的区别。明明可以模糊细节的地方，此刻都做成了同现实一样的具象化体现。

就好像是，刻意为之的一般。

这样想着，她不由下意识将手伸向了一旁的自家师姐，然而这次却是扑了个空。本应在她身边的风渺雪此刻正面对着那位老妪而站，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师姐……”然而风渺雪再次无视了她的话，沉声道“所以，老人家就是这石海村龙神庙的神婆是吗？”

“是啊。”那老妇人始终没抬起头，只是坐在了堂屋靠东侧的一张圈椅里提醒道，“香在长案下头，你们自己找找吧。”

风渺雪听毕却没有动作，又转移了话题道“想问一问，老人家是否去过东边？”

“没去过，我一辈子都在这石海村里，从没去过其他地方。”

“那您为什么要做这龙神庙里的神婆呢？”风渺雪听毕，再次追问道，“是为了什么，还是……”

“小姑娘说话，我可听不懂。”那老妇人终是抬起了头，只是眼中却并无丝毫方才的清明，她哑着嗓子继续道，“石海村的人相信龙神、供奉龙神，自然也敬畏龙神。这儿缺个洒扫管事的人，所以我就来了。”

这话中的意思清晰明了，一旁听着二人对话的唐娇娇也有些一头雾水了。她想起方才自家师姐的猜想，正想着如何打圆场的时候，却听那老妇人倏地主动开口道“你们想知道龙神娶亲的事儿吗？”

听到这话的风渺雪表情略有沮丧，她想了想终是点头道“若是老人家愿意，还请同我们这两个外乡人说一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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